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侦察兵,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首长。”
徐志超走到刘易面前,神情无比认真。
“那个教父……他是怎么……”
他指了指车头那个让人头皮发麻的“挂件”。
丘吉雇佣兵的厉害,他这几天可是领教得明明白白。
那根本就不是他手下这帮工厂保安能对付的。
可现在,他们的首领,那个传说中魔鬼般的人物,脑袋却被当作战利品挂在了这里。
这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刘易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
“路上说。”
“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战术手表。
“我给你们半小时。”
“半小时内,组织所有需要撤离的人员,到广场集合。”
“我们要立刻出发!”
“半小时?”
徐志超愣了一下,但军人的天性让他立刻服从命令。
“是!我马上去办!”
他转身就去组织人手,心里却在嘀咕,这么短的时间,能准备好吗?
刘易当然不是真的只给半小时准备时间。
他是在等。
等一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工厂里的人员在徐志超的指挥下,开始紧急集合。
虽然有些混乱,但总算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工厂大门口又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
一辆越野车飞速驶入,稳稳停在了刘易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身材挺拔、眼神坚毅的男人跳了下来。
正是冷锋。
他快步走到刘易面前,一个标准的敬礼。
“报告!冷锋归队!”
他身后,一个面色苍白但眼神坚定的女孩也跟着下了车,正是何欣。
她看着刘易,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冷锋放下手,看着刘易,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句。
“谢谢。”
这两个字,重如千钧。
刘易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找到就好。”
“归队吧。”
“是!”
冷锋转身,带着何欣走向队伍。
利剑特战队,全员到齐。
半小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工厂广场上,黑压压地站满了董氏重工的华国员工。
人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迷茫。
就在刘易准备下令登车时,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他是工厂的厂长,常清扬。
“首长!首长!等一下!”
常清扬跑到刘易面前,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厂里……厂里还有不少其他国家的员工。”
“他们也想跟我们一起走!”
他指了指广场的另一边,那里稀稀拉拉地站着一群肤色各异的外国人。
正用期盼和恐惧的眼神望着这边。
“我们华国的员工也说,大家共事这么久,不能把他们丢下……”
常清扬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
“人太多,目标太大,路上不好走。”
一名队员说道。
常清扬的心顿时沉了下去,脸上写满了失望。
是啊,人家是来救华国人的,凭什么要带上这些累赘?
可就在这时,刘易却转身从队员手里接过了扩音喇叭。
他清了清嗓子,洪亮的声音通过电流传遍了整个广场。
“所有人,听着!”
“不管是哪国人,只要你现在站在这里,我就带你走!”
“我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也不管你们从哪来!”
“我只说一遍!”
“我们,带所有人回家!”
话音落下,整个广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那些外国员工们激动得又哭又笑,不断地用各种语言喊着“谢谢”。
常清扬也愣住了,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刘易。
“首长……这……人太多了,我们怎么撤啊?”
刘易将喇叭还给队员,表情依旧平静。
“常厂长。”
“你的任务,是管好他们,让他们遵守纪律。”
“我的任务,是把你们所有人,一个不少地带到港口。”
“其他的,你不用担心。”
这番话,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和力量。
常清扬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红。
“是!我明白了!”
“上车!”
随着刘易一声令下,撤离正式开始。
在利剑队员的组织下,所有员工,不论国籍,都开始井然有序地登上那些军用卡车。
很快,一支由十几辆军用卡车和越野车组成的庞大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出了董氏重工的大门。宛如一条钢铁巨龙,朝着港口的方向进发。
车队驶出工厂区,沿途经过一些当地的小镇和村落。
出乎意料的是,一路上竟然没有任何不开眼的武装分子前来骚扰。
教父的脑袋还挂在头车上,这个消息早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方圆几十里。
连丘吉雇佣兵都被灭了,谁还敢来触这个霉头?
车队一路畅通无阻。
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临近第一个地图上标注的乱战区时,车厢里的气氛明显紧张了起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透过车篷的缝隙,紧张地望着外面。
“头车,把我们的‘旗帜’挂高点。”
刘易通过对讲机,下达了一个简短的命令。
头车的士兵立刻会意,将那颗属于教父的人头。
用一根杆子高高挑起,悬挂在车头最显眼的位置。
与此同时,在远处乱战区的一处高地上。
几个端着AK的武装分子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这支不速之客。
“头儿,有支车队过来了!看样子是华国的军人!”
“妈的,他们想干什么?从我们地盘上过,交过路费了吗?”
一个满脸横肉的头目抢过望远镜。
“我看看……装备不错啊……咦?他们车上挂着什么玩意儿?”
他努力调整着焦距,想要看清那高高挂起的“旗帜”。
但距离还是太远了,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液体的轮廓。
“看不清楚……”
头目放下望远镜,皱起了眉头。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升起。
“头儿!看清了!我……我操!”
一个负责观察的武装分子突然怪叫起来,手里的望远镜“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整个人抖得和筛糠一样,脸色惨白,指着车队的方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鬼叫什么!没用的东西!”
那个满脸横肉的头目一脚踹开手下,自己捡起望远镜。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玩意儿把你吓成……”
他的话戛然而止。
望远镜的视野里,那个高高悬挂的物体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颗人头。
头发凌乱,双目圆睁,脸上还凝固着死前极度的惊恐和不甘。
一滴滴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脖颈的断口,往下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