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林冉星、姚霜安和陶天官从空间出来时,迎接他们的不再是昨日激战后的宁静,而是天地间一片混沌的雨幕。
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落,发出连绵不绝的“噼啪”声,在浑浊的河面上激起无数跳跃的水花。
视野被雨帘模糊,远山近树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之中。
空气湿冷,带着泥土和河水特有的腥气。
昨日他们与白鲟搏斗的河岸,此刻水位明显上涨,水流变得浑浊而湍急,裹挟着枯枝败叶,发出沉闷的哗哗声,声势比昨日大了不止一倍。
“这鬼天气!”林冉星嘟囔了一句,迅速从空间里拿出三件宽大的军用雨衣。
三人麻利地套上,冰冷的雨点立刻在雨衣表面汇聚成流。
林冉星把充好气的皮筏艇从空间里取出,三人合力将皮筏艇抬到岸边。
橙黄色的艇身在灰暗的雨幕中显得格外醒目。皮筏艇比预想的要大一些,容纳五六个人都没有问题,但在这种天气下渡河,显然不是轻松的事。
“小心点,水很急!”陶天官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提醒。
三人合力将皮筏艇推下河岸。沉重的皮筏艇压在湿滑的鹅卵石上,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移动。
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他们的雨靴,刺骨的寒意顺着小腿往上爬。
“一、二、三!推!”姚霜安娇叱一声,三人同时发力。
皮筏艇终于脱离了河岸的束缚,“噗通”一声滑入湍急的水流中,立刻被水流带着向下游冲去,艇身剧烈摇晃。
“快上船!”陶天官反应最快,一手死死抓住艇边的拉绳,另一只手用力将离他最近的林冉星先托了上去。
林冉星敏捷地翻身爬进艇内,湿漉漉的雨衣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但她顾不上这些,立刻转身伸手去拉姚霜安:“霜安姐,快!”
姚霜安借着林冉星的拉力,加上陶天官在后面的助推,爬上了摇晃的皮筏艇。
陶天官最后一个,他几乎是扑进艇里的,
“坐稳!抓住拉绳!”陶天官低吼着,迅速坐好,双手紧紧抓住艇边的尼龙绳。林冉星和姚霜安也立刻照做,三人的身体随着皮筏艇在汹涌的河水中剧烈颠簸起伏。
“桨!快!”陶天官喊道。
姚林冉星立刻从空间里拿出两支船桨。陶天官和姚霜安各自接过一支,奋力插入水中。
渡河开始了,比他们预想的要艰难百倍。
湍急的河水像一只无形的大手,蛮横地推着皮筏艇向下游冲去。
他们需要对抗这股力量,斜着向对岸划去。
雨点密集地打在脸上、手上,冰冷刺骨,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每一次划桨都异常吃力,桨叶入水,立刻感受到巨大的阻力,仿佛不是在划水,而是在搅动粘稠的泥浆。
“左边用力!水流把我们往右边推!”陶天官一边奋力划动右桨,一边大声指挥,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有些模糊。
陶天官咬紧牙关,左臂肌肉贲张,将全身力气都压在了左桨上。林冉星虽然没划桨,但她紧紧盯着水流方向,不时出声提醒:“前方有旋涡!小心!”
“右侧有漂浮的大树枝!”
皮筏艇像一片倔强的叶子,在狂暴的河流中艰难穿行。
它时而猛地被水流推向一侧,艇身倾斜得几乎要翻倒,引得三人一阵惊呼,全靠紧抓拉绳才稳住身形;
时而又撞上水下看不见的障碍物,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艇身剧烈震颤。
雨水混合着溅起的河水,不断灌进艇内,三人的裤腿和鞋子很快就湿透了,冰冷的寒意不断侵蚀着体温。
姚霜安抹了把脸上的水,喘着粗气骂道。她的手臂已经开始酸痛。
“坚持住!快到河心了,过了中心流速最快的地方就好了!”陶天官鼓励道,但他的呼吸也明显粗重起来。他不仅要划桨,还要时刻分心用金系异能轻微加固艇身,防止被水下的硬物撞破或刮裂。
短短几十米的河面,此刻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时间在冰冷的雨水、湍急的水流和沉重的喘息中被拉长、扭曲。
终于,在三人拼尽全力的协作下,皮筏艇艰难地越过了水流最为狂暴的河心区域,逐渐靠近了对岸。
但靠近岸边的水流反而更加复杂,暗流和漩涡更多。
陶天官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用金系异能凝结出一个粗壮的链条。
他将链条紧紧地缠绕在岸边的一块巨石上,确保它能够承受住皮筏艇的拉力。
“就是现在!!”陶天官高声喊道,声音在风雨中回荡。“我们一起用力,把皮筏艇拉过去,拉上岸!”
林冉星和姚霜安毫不犹豫地抓住链条,用尽全身的力量,朝着岸边猛拉。皮筏艇在他们的努力下,缓缓地向岸边移动。
“砰!”
艇底重重地擦过水下的石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最终还是借着惯性,半个艇身冲上了碎石滩。
“快!下船!”陶天官率先跳进齐膝深的水中,冰冷刺骨的河水让他打了个激灵,但他顾不上许多,立刻转身抓住艇头,奋力向上拖拽。
林冉星和姚霜安也迅速跳下水,三人合力,连推带拉,终于将沉重的皮筏艇完全拖离了湍急的河水,安全地搁置在了岸边的碎石地上。
三人站在雨中,浑身湿透,泥水混合着雨水顺着雨衣往下淌,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来一阵刺痛。
“总……总算过来了……”林冉星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