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一脚踹开林建国办公室的实木门，手里的文件袋“啪”地拍在红木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建国正对着电脑看报表，被这动静惊得手一抖，钢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黑痕。他抬头怒喝：“谁让你进来的？保安！保安呢！”
张磊反手带上门，靠在门后，双手抱胸看着他。阳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那张脸和林建国年轻时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狠戾。
“别叫了，”张磊往前走了两步，声音低沉，“林总，我找你有事，私事。”
林建国的怒火卡在喉咙里，看着张磊的脸，喉结滚动了两下，突然想起二十多年前那个女人。他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反锁了门，又拉上百叶窗，这才转身盯着张磊：“你是谁？想干什么？”
张磊嗤笑一声，弯腰从文件袋里抽出亲子鉴定报告，甩在林建国面前：“市一院的权威鉴定，亲爹，你自己看看清楚。”
林建国的目光落在“亲子关系概率99.99%”的字样上，手指捏着报告边角，指腹泛白。他快速扫了几眼，猛地把报告塞进抽屉，压低声音：“你从哪弄来的这个？谁让你查的？”
“我妈快死的时候告诉我的，”张磊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二郎腿一翘，“她说我亲爹是林建国，林氏集团的老板。我找了三年，才拿到这份鉴定报告。”
林建国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抽出烟盒点了根烟，打火机连续打了三次才打着。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你想要多少钱？开个价。只要你不对外声张，我满足你。”
“钱？”张磊挑眉，身体前倾，“林总把我当叫花子？我妈跟着你的时候，你承诺给她名分，结果呢？她病死在出租屋里，你连面都没露过。我要的不是这点小钱，是我该得的，林氏集团的股份，还有林家二公子的身份。”
“不可能！”林建国把烟按在烟灰缸里，低吼道，“股份是我和你大哥林浩宇的，轮不到你！身份更别想，要是让你妈赵雅兰知道，我们家就完了！”
张磊掏出手机，点开录音文件，里面传来林建国刚才的声音：“你想要多少钱？开个价。”他把手机放在桌上，推到林建国面前：“刚你承认我是你儿子的话，我录下来了。要是我现在把录音发你太太手机上，再匿名给报社爆料，你说林氏集团的股价会不会跌？你这个董事长还能不能坐得住？”
林建国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死死盯着张磊，手指攥着桌角，指节发白。半晌，他才咬着牙说：“先别声张，我给你安排酒店住，每月给你两万生活费。等我稳住你妈，再跟你谈股份的事。”
“两万？”张磊拿起手机，揣进兜里，“林总真是小气。行，我给你一周时间。要是一周后没结果，我就亲自去找赵雅兰聊聊。”
张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夹克，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对了，我听说苏念真那个女人回来认亲了？还跟林曼薇闹得挺凶？”
林建国一愣，点头道：“那是个麻烦精，非要认祖归宗，曼薇跟她不对付。”
张磊嘴角勾起一抹阴笑：“正好，我跟她也有点过节。林总，你好好想想我的事，我就不打扰了。”
张磊离开后，林建国瘫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给赵雅兰打了个电话，说公司有急事要加班，晚上不回家吃饭。挂了电话，他又给助理打了电话，让助理赶紧订一家五星级酒店，再取两万现金送到酒店前台。
另一边，林曼薇正蹲在旅馆的洗手池前搓衣服。她那件唯一还算体面的连衣裙沾了雨水和泥点，洗了好几遍还是有印子。手机放在窗台上震动起来，她甩了甩手上的泡沫，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林曼薇？我是张磊，林建国的私生子。”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玩味。
林曼薇手里的肥皂“啪”地掉在地上，水花溅了她一裤腿。她慌忙捡起肥皂，压低声音：“你胡说什么！我爸才没有私生子！你是谁？想骗钱？”
“是不是胡说，你问你爸就知道了。”张磊的声音带着笑意，“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被林家赶出来，没钱没地方住，还被苏念真踩在脚下。想不想回林家？想不想让苏念真身败名裂？”
林曼薇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攥着手机，走到旅馆门口，确认没人后才说：“你想干什么？”
“见面聊。”张磊报了个地址，“市中心的‘老地方咖啡馆’，半小时后见。要是你不来，就等着看苏念真风风光光地认回身份，你永远当你的穷丫头吧。”
挂了电话，林曼薇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微微颤抖。她恨苏念真，恨林家赶她出来，更恨自己现在的落魄。就算张磊是骗子，她也得去看看，这是她唯一能回林家的机会。
林曼薇快速洗完衣服，晾在旅馆的铁丝上，然后翻出包里唯一一件没洗的t恤和牛仔裤穿上。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又用口红在嘴唇上抹了两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然后匆匆出门拦了辆三轮车。
半小时后，林曼薇赶到老地方咖啡馆。这是一家装修精致的咖啡馆，里面坐着的都是衣着光鲜的人，她的牛仔裤和t恤显得格格不入。服务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刚要上前询问，就被角落里的张磊招手叫走了。
林曼薇走到张磊桌前，拉开椅子坐下，警惕地看着他：“你真的是我爸的私生子？有证据吗？”
张磊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林建国和一个女人，旁边站着个小男孩，正是小时候的张磊。林曼薇看着照片上和自己父亲一模一样的脸，喉咙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我找林建国，是为了拿回我该得的股份和身份。”张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而你，想回林家当大小姐。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苏念真。”
“苏念真是我爸的亲生女儿，我跟她没法比。”林曼薇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委屈，“我爸现在根本不待见我，赵雅兰也把我赶出来了。”
“亲生女儿又怎么样？”张磊放下咖啡杯，身体前倾，“只要我们把她搞臭，让她在这座城市待不下去，林家就只能认你这个女儿。”
林曼薇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怎么搞？苏念真现在跟那个律师陈宇泽走得近，陈宇泽很护着她，上次我找她麻烦，她直接报警了。”
“陈宇泽是律师又怎么样？”张磊从包里掏出一个微型相机，放在桌上，“女人最在意的是什么？名声。苏念真现在想认祖归宗，肯定在乎自己的名声。我们拍点她和陈宇泽的‘亲密照’，再pS一下，发在网上，说她为了认亲勾引律师，破坏别人家庭，你说网友会怎么骂她？”
林曼薇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看着那个微型相机，又看了看张磊：“这能行吗？要是被拆穿了怎么办？”
“只要照片拍得逼真，没人会怀疑。”张磊拿起相机，递给林曼薇，“你跟苏念真熟，知道她每天的行踪。明天下午，陈宇泽的律所下班，苏念真肯定会去接他。到时候你去跟她套近乎，引她和陈宇泽靠近，我来拍照片。”
林曼薇接过相机，手指摩挲着冰凉的机身。她想起苏念真穿着干净的连衣裙，和陈宇泽站在一起的样子，想起自己现在的落魄，心里的嫉妒和恨意涌了上来。她抬头看着张磊，用力点了点头：“好，我帮你。但你得保证，事成之后，让我回林家。”
张磊笑了，从钱包里抽出一叠现金，放在桌上：“这是五千块，给你当生活费。等照片发出去，苏念真身败名裂，我再给你一万。至于回林家，我会跟林建国说，让他把你接回去。”
林曼薇看着桌上的现金，伸手就想去拿，张磊按住她的手：“先别急着拿钱。明天下午五点，陈宇泽律所楼下见。要是你敢耍花样，我就把你偷林家首饰、被警察抓的事捅出去，让你在这座城市彻底没脸见人。”
林曼薇的手僵在半空，她看着张磊眼里的狠劲，心里打了个寒颤，赶紧点头：“我不会耍花样的，明天我肯定到。”
张磊松开手，林曼薇赶紧把钱塞进包里，紧紧攥着。她站起身，说：“我先回去了，明天准时到。”
“等等。”张磊叫住她，“把相机带上，熟悉一下操作。别到时候掉链子。”
林曼薇接过相机，揣进怀里，快步走出咖啡馆。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却觉得一阵发冷。但想到能回林家，能让苏念真倒霉，她又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她拦了辆三轮车，回了旅馆，一路上都在琢磨明天怎么跟苏念真套近乎。
回到旅馆，林曼薇把钱藏在枕头底下，然后拿出相机研究。相机很小，操作也简单，她试拍了几张，效果还不错。她看着相机里自己的倒影，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苏念真，这次我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
第二天一早，林曼薇就开始打扮。她把洗干净的连衣裙熨了熨，又找旅馆老板借了点化妆品，画了个淡妆。下午四点，她提前赶到陈宇泽的律所楼下，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