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和莫离在摆脱血鹰组织的人后,一路朝着南昌的方向赶去。回想起不久前摆脱追捕时那惊心动魄的场景,仍让李信心有余悸——他们曾在密林中穿行整整三夜,靠着莫离对地形的敏锐感知才侥幸逃脱。可就在以为安全之际,一股神秘力量悄然将他们引至这处诡异之地。此刻,他们站在一座布满青苔的古老祭坛前,周围弥漫着压抑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会惊动沉睡的恶物。
雷砚的半张脸在火光里晃了晃,那道旧疤像刀刻进李信眼里。他喉咙发紧,一把拽住莫离手腕就往后退。
“这玩意儿不对劲,它在追着文心波动走。”莫离甩开他的手,蹲下查看地缝,指尖轻触裂痕边缘,寒意顺着神经直冲脑门,“毒液活性在增强……再拖下去,封界阵撑不住。”
李信低头,掌心血纹发烫,几乎要灼穿皮肉,“不能出声,发声会激活雕像干扰波。”他咬牙忍住体内翻涌的躁动,脑海中闪过父亲临终前死死抓住他手腕的画面:“跑!别让血纹染黑……”那一刻的恐惧从未真正消散,而现在,它正随着每一次心跳重新苏醒。
莫离盯着顶端血鹰雕像,底座符文缓缓转动,她抬手摸左耳银环,眼中闪过一丝隐痛,“你搞文,我压场子。”
说完将短剑插进冰魄石裂口,寒气顺剑淌下,脚边结霜线。黑水撞上冰层,发出“滋”的一声,冰面立刻起泡裂开细纹。莫离脸色一白,却没松劲,反而把石头按得更深——她知道,这一瞬的迟疑,便是万劫不复。
“有用!”李信撕下扉页,指尖蘸血写“豫”字,纸上浮起文心光点,他屏住呼吸将纸贴在青铜板上,金光顺着纹路钻进去,化作锁链虚影扎进地底,黑水流动变慢。
“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找到原始版《滕王阁序》真迹,这是重启封印的唯一办法。”李信低声说道,声音几近呢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没有它,所有这些努力都只是延缓死亡。”
李信立刻补上第二笔:“章故郡”。
可刚写到“洪都新府”,头顶雕像的眼睛突然睁开一条缝,低频嗡鸣直接钻进脑子。他眼前一黑,差点跪下去。书页脱手飞出,被黑水卷走一半。
莫离抬头骂了句脏话,翻身跃起一脚踢中雕像基座。震得整座祭坛抖了三抖,符文停转一秒,嗡鸣断了。
“哼,就这些手段,还想拦住我们?做梦!”她落地时冷笑一声,可心中却警铃大作——这不过是开始,真正的杀招尚未降临。
李信趁机扑过去抢回残页,发现上面的字迹还在发光。他喘着气继续写,一个字一个字往纸上补:“秋水共长天一色”。
锁链越拉越多,缠住地底某处核心,硬生生把毒源拽住了。黑水不再蔓延,卡在冰圈外挣扎。
“暂时稳住了。”他靠在石柱上擦汗,发现右手血纹变成了暗紫色,碰一下都疼。
莫离没应声。她正盯着冰面上浮现的一串纹路——和她母亲失踪前刻在祠堂墙上的“冰魄封界阵”一模一样。
她心头猛地一颤,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雨夜,母亲抱着年幼的她躲在祠堂角落,颤抖着手指在地上画下同样的符文,“记住,若有一天你看到这个图案,千万别靠近……那是吞噬生命的门。”可如今,她不仅靠近了,还亲手推动了它的运转。
祭坛的角落里,隐隐闪烁着青铜色的微光,仿佛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咬牙把冰魄石整个拍进阵眼,寒霜轰地炸开十米,冻住了所有外溢的毒液。
“别松口气。”她回头瞪他,“这只是拖时间。”
李信点头,目光落在雕像上。“源头是它。不砸了它,咱们撑不过十分钟。”
“我知道。”莫离活动了下右臂,旧伤扯着神经跳,“你还能撑几句?”
“最多四句。多了血纹要裂。”
“够了。”她拔出短剑,“你投字,我斩击。记住,必须是真的原文,错一个字我们都得交代在这。”
李信闭眼默念,掌心血纹缓缓亮起。他没开口,只用意识牵引文心之力,在空中描出“豫章故郡”四个虚影。金字符合共振的刹那,直射雕像底座。
莫离蹬地跃起,剑锋直劈颈部连接处。
就在剑落瞬间,雕像双目赤光爆闪,两道激光从眼眶射出。她侧身躲开胸口,左臂还是被扫中,皮肉翻开,血喷出来。
她落地踉跄一步,单膝跪地,左手死死攥着剑柄不让它掉。伤口形状很怪,弯弯曲曲像某种古老印记——和她祖母影像里的伤疤完全一样。
李信瞳孔骤缩,心中怒火翻腾:“绝不能让莫离有事!一定要找到办法摆脱这些家伙,完成使命!”他强压住冲上前的冲动,知道此刻任何鲁莽都会让局势彻底崩盘。
雕像“咔”地裂开一道缝,黑雾狂涌。李信冲过来扶她,看到她手臂上的血正顺着剑身流到地面,居然被黑水避开,像是怕了这血。
“你家的血能克制它。”他说。
“废话少说。”莫离咬牙站起来,把冰魄石狠狠掷向雕像内部露出的核心晶体。
石头撞上晶体,瞬间结出厚厚冰壳。黑雾停止喷发,激光熄灭,雕像轰然倒塌,碎成一堆掺着陨铁的渣。
可地底猛地一震。
裂缝里渗出幽蓝光,比之前亮了好几倍。两人脚下一滑,差点栽倒。李信伸手去抓莫离,发现她左臂的血还在滴,一滴一滴落在冻结的毒沼上,融出小坑。
“不对。”他蹲下看那坑,“血在腐蚀冰层。”
莫离低头瞧了眼伤口,忽然冷笑:“这不是我的血在作怪。是它在学我们。”
地面又震了一下,比刚才更沉。祭坛边缘的冰圈出现蛛网状裂痕,黑水在底下蠢动,像有什么东西正往上顶。李信的心跳加快,脑海中不断分析着局势:“如果毒源已经进化出模仿能力,那单纯封印根本无效……我们必须找到源头控制机制。”
李信把残页塞进包里,抽出最后一点力气催动血纹。金光绕着他手掌转了一圈,勉强连上文心脉络。
“你还想念?”莫离抹了把脸上的汗,“再念一次,你手就废了。”
“现在你选,抄书还是拼命?”她挥剑前冷声问。
“别怕,有我在,咱们一定能闯过去!”李信笑着回应,眼神却透着决绝,“抄完这本,下辈子继续当你的搭档。”
说完撕下一页《滕王阁序》真迹复刻版,蘸血写下整段“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文字离纸飞起,化作九道金链打入四方地脉。
冰层重新凝固,毒沼被压回裂缝。蓝光暗了几分。
莫离靠着柱子喘气,银环残片在体内乱撞,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抬起没受伤的手,摸了下耳朵,三枚环子只剩两枚完整。
“你听见了吗?”她忽然问。
“什么?”
“下面有声音。不是震动,是敲击。”
李信趴在地上听了会儿,的确有节奏的“咚、咚、咚”,像是有人在用剑柄敲门。
“不是人。”他说,“是机关。”
“也可能是陷阱。”
他们对视一眼,谁都没动。
冰面还在裂,毒液一点点往上顶。李信的右手已经麻木,血纹颜色越来越深。莫离的伤口不停渗血,但她没包扎,任由血顺着剑尖滴答落下。
第三次震动传来时,祭坛中央的裂缝扩大了半寸。蓝光从中窜出一截,照在她脸上,映出冷汗。
“你还能扔一次石头吗?”李信问。
“不能。”她摇头,“但我能砍。”
她把短剑举过头顶,准备最后一击。
剑刃反射着幽蓝光芒。血液滴落在秘籍上晕开字迹。
突然,一种强烈的预感袭上心头——这耳环,从母亲留下的那天起就不寻常。它不仅仅是一件饰品,更像是某种钥匙。而今,它似乎在呼唤什么。
“莫离感觉耳环似乎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种秘密或许与当前的危机紧密相连,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让她毫不犹豫地挥剑斩向耳环。”
突然,祭坛四周的青铜板无声浮现血色星图,线条如活蛇般游走,竟与李信掌心血纹的脉络完全吻合。他心头一震,仿佛有无数记忆碎片在脑中炸开——博物馆爆炸案那夜,他曾在废墟中捡起一块青铜残片,上面正是这星图一角,而残片背面刻着“雷砚·1997.4.15”。
他颤抖着手从背包夹层取出那块青铜残片,刚触碰到地面流淌的血泊,两块残片骤然共鸣,泛起暗红色微光。就在接触的瞬间,他仿佛看见1997年4月15日的博物馆爆炸全景:火光冲天,戴面具的雷砚站在中心,手中握着血鹰权杖,竟将权杖刺入自己的心脏,口中低语:“第七次,必须活着醒来。”
“等等……”他猛地抬头,看向莫离,“你刚才的血滴在祭坛上,有没有看见什么?”
莫离皱眉,低头看那血坑,瞳孔骤缩——血泊倒影中,赫然浮现出一行数字:1997.4.15。日期一闪即逝,如同被吞噬。
“那是……雷砚的死亡日。”李信喃喃道,脑海中闪过监控画面。
“他是克隆体。”莫离冷冷道,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母亲的研究笔记里提过‘七日重生计划’,失败了六次,第七次……成功了。”
莫离脑中闪过童年书房的画面,昏黄灯光下,母亲坐在全息投影前,低声自语:“七日重生计划……成败在此一举。”那时她不懂,只觉得母亲的眼神里藏着深深的悲哀。如今想来,那不是科研者的执着,而是母亲对自己女儿命运的绝望预知。
“你母亲以为删除了数据,”沙哑嗓音突兀响起,“却忘了冰魄石会记录所有波频。”
三人猛地转身——祭坛阴影处走出三名黑袍人,为首者面具碎裂,露出半张与雷砚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左眼泛着机械红光。
周围的黑袍人趁机出手,一道道黑色的能量波朝着两人席卷而来,干扰着他们的行动。李信和莫离不得不一边应对眼前的危机,一边躲避黑袍人的攻击,局势愈发危急。
“你们打断的是重启仪式,不是封印。”那人低笑,“七日之期已过六,今夜,便是第七。”
李信与莫离背靠背而立。空气凝滞,杀意如针。
短暂的沉默中,紧张稍稍松动。
黑袍首领抬手,祭坛底部齿轮声骤响。蓝光暴涨瞬间,李信伸手扶住几乎跌倒的莫离。
“撑住!”他低喝,指尖血纹与青铜板共鸣。
莫离咬牙,寒气从剑柄窜入掌心:“这玩意儿在吸我的武脉之力!”
冰圈骤裂,汞河银光扭曲成漩涡,卷三人半空。李信反手扣住她手腕,文心之力化作金索缠住祭坛残柱。他在风中大喊:“坚持住!我们还没输!”内心却在咆哮:“父亲,你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下方传来黑袍首领的狂笑:“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第一击,冻不住我。”莫离剑锋轻颤,寒气奔涌如潮。
黑袍人抬手虚握,低温反噬竟在剑尖凝出厚霜。
她瞳孔骤缩——剑刃映出童年画面:祖母倒在祠堂血泊中,伤口与她如今一模一样。
这一瞬的恍惚,黑雾已缠住她咽喉。
“别看!”李信撕下残页掷来,金光如刀斩断雾丝。
莫离突然咧嘴笑了:“骗你的。”
剑光如极光劈落,汞河倒灌形成水龙卷,瞬间冻结两名黑袍人。
当第三具棺椁完全浮出,汞河突然沸腾。
无数机械触手破水而出,缠住莫离双腿。
“斩它中枢神经!”李信甩来剑匣,匣面倒计时突然加速:【02:59:59】。
莫离咬破舌尖,血喷在剑锋上:“以吾之血,唤祖灵!”
剑气引发地脉共振,汞河炸成银雨。
银雨中浮现无数全息影像:历代守陵人战死的画面,最后定格在1997年博物馆爆炸瞬间——戴面具的雷砚正将权杖刺入幼年李信心脏。
“不!”李信怒吼,血纹化作光刃劈向影像。
首领发出电子合成音:“现在觉醒,太迟了。”
当棺盖完全开启,莫离指尖触到冰层下凸起的金属铭牌——与她耳环碎片完全吻合。
“妈……”她声音哽咽,心中翻江倒海:“怎么会这样?我究竟是谁?这一切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李信突然举起剑匣:“等等!这棺材温度不对!”
金属碰撞声从汞河深处传来,三具冰封棺椁正缓缓上浮。
每具棺面都刻着不同姓氏,最右侧那具……赫然写着“李信”。
黑袍首领的机械眼红光暴涨:“游戏,才刚开始。”
李信盯着灰烬箭头,突然扯开衣领——胸口胎记竟与青铜残片星图完全重合。
“1997年4月15日……”他喃喃道,“我父亲葬礼那天,收到的匿名信……”
闪回画面:
雨夜殡仪馆,黑衣人将染血文件塞进他手中,封面赫然是《七日重生计划》。
镜头切回:
莫离突然挥剑斩向自己耳环,碎片迸裂中浮现全息投影——七个克隆舱,第七个舱体内,幼年的李信正在沉睡。
“原来……”她转头看向他,眼中泪光闪动,“我们才是第七批实验品。”
“你是她第七个实验品。”首领冷笑。
莫离甩了甩剑上血珠:“那又如何?”
“这具身体撑不过午夜。”首领抬手展示机械眼数据流,“倒计时三小时二十七分。”
李信突然笑了:“巧了。”
他掌心血纹爆发出刺目金光,偶尔会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涌动,似乎想要冲破某种束缚,而这股力量带来的不仅是力量上的提升,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仿佛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我父亲临死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镜头闪回:
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突然睁眼,死死抓住他手腕:“跑!别让血纹染黑……”
当莫离斩开最后一具棺椁,内里只有块冰封的青铜令牌。
那抹一直吸引着他们的青铜色微光源头,正是这枚冰封的青铜令牌。
令牌背面刻着行小字:“致第七代守陵人:若见此信,速毁自身。”
“这是……”李信突然扯开左袖,相同位置的胎记正在渗血,鲜血蜿蜒而下,竟与令牌上的符文产生共鸣。
莫离耳环碎片突然漂浮起来,在空中投射出立体星图:“原来要毁的……是我们自己。”
祭坛地底传来齿轮卡死声,汞河倒灌形成巨大漩涡。
突然,一声低沉的咆哮自深渊底部传来,震得整座祭坛剧烈摇晃,仿佛某种远古巨兽正从万年沉眠中苏醒。
黑袍首领的机械眼爆出火花,身体重重倒地,可在昏迷前,嘴角却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李信看着手中即将焚尽的秘籍,眼中闪过坚定与决绝,‘接下来的路,不再是躲避命运的逃亡,而是向死而生的改命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