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空调风轻轻扫过脸颊，带着点微凉的暖意，可潘潘盯着车顶的透气窗，眼睛还是亮得很——
身边的秦澜翻来覆去没停过，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一下下勾着她的好奇心。
她悄悄侧过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偷偷扫了眼秦澜的侧脸：眼尾的红还没完全褪，哪怕闭着眼睛，眉头也轻轻蹙着，连呼吸都比平时急了些。
潘潘心里的猜测又深了一层：肯定是在林子里谈崩了。
不然秦澜不会红着眼回来，郑楚声也不会闷在驾驶室里坐半宿——刚才她起夜时，还看到驾驶座亮着点手机屏幕的光，他靠在椅背上，连姿势都没怎么动。
到底谈了什么呢？潘潘忍不住琢磨。
明明去的时间不长，怎么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
她下意识地往秦澜那边挪了挪，目光不经意落在秦澜腰上——那是圈在娱乐圈里出了名的A4腰，哪怕裹在宽松的睡衣里，也能看出腰线的纤细，再往下，是比例刚好的长腿，妥妥的0.7黄金身材。
潘潘悄悄低头，指尖碰了碰自己的腰腹，又想起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她的身材不算差，饱满的胸围是天生的优势，穿裙子时总显得格外娇俏，可论起秦澜那样利落的腰线、修长的腿，确实差了点。
可转念一想，郑楚声连秦澜这样的人都没动心？她心里没来由地松了口气，还悄悄漫上点雀跃。
你会接吻又怎么样？潘潘在心里偷偷嘀咕。
楚声不是说了吗，不会接吻才代表单纯，会接吻反倒说明情史多。这么算下来，秦澜输的，不就是这点“单纯”吗？
她想起白天自己笨拙地吻上去时，郑楚声眼里的惊讶，还有刚才在林子里他主动抱她时的温柔，心里的甜就像泡了蜜似的，悄悄漫开来。
原来他在意的，从来不是秦澜那样的“熟练”，反倒是自己这份没经过世事的生涩。潘潘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指尖轻轻攥住睡衣的衣角，连呼吸都放得轻了些——之前还担心秦澜的主动会让自己落了下风，现在倒觉得，这份“不熟练”，反倒成了她的小优势。
身边的秦澜终于没再翻身，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大概是累极了。
潘潘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会儿，心里的好奇慢慢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踏实——不管秦澜和郑楚声谈了什么，至少现在，郑楚声没选择她。
她悄悄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闭上眼睛时，嘴角还带着点没褪的笑意。
空调的嗡鸣声、窗外偶尔的风声，都成了温柔的背景音，刚才还乱哄哄的心思，此刻竟格外平静。
没一会儿，浅浅的呼吸声从潘潘唇边溢出，她终于踏实地睡着了，连梦里，都带着点被月光晒暖的甜。
房车深处的寂静里，秦澜屏息听了许久，确认身旁潘潘的呼吸已经变得绵长均匀，才缓缓掀开被子。
她赤着脚，脚趾轻轻蹭过微凉的地板，每一步都放得极轻——生怕鞋底摩擦的声响，惊醒了车顶卧房里的迪丽，或是睡熟的潘潘。
月光从车窗缝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银斑，刚好照亮她走向航空座椅的路。那四张座椅白天是待客的沙发，夜里被郑楚声放平拼成一张临时的床，此刻他正侧躺着，呼吸轻浅，像是睡得很沉。
秦澜悄悄弯下腰，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两秒——眉骨在月光下泛着淡影，连睡着时，嘴角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大概还在为夜里的拒绝烦忧。
她没犹豫，轻轻掀开搭在椅边的薄毯，悄无声息地躺了上去。车身轻微晃了一下，郑楚声却没醒，只是眉头皱了皱，像是陷在某个不愿醒的梦里。
此刻的郑楚声，正困在一场温热的春梦里。梦里是熟悉的卧室，游浅绿穿着他的白衬衫，晃着腿坐在床边，指尖勾着他的衣角，声音甜得发糯：“老公，我要吃冰激凌。”
他笑着起身：“我去冰箱给你拿。”
“不要，”游浅绿却伸手拉住他，往怀里带了带，指尖划过他的腰侧，“我自己拿……”
温热的触感裹上来，郑楚声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连意识都变得朦胧——真应了那句“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他甚至恍惚着琢磨，这梦里的月色，怎么比现实里的还暖？
可下一秒，怀里的触感突然变了——不是游浅绿熟悉的温度，反倒带着点陌生的馨香。
郑楚声猛地惊醒，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的瞬间，入眼的不是梦里的卧室，而是秦澜近在咫尺的脸！
他的喉咙里立刻滚出半个“啊”字，刚要喊出声，秦澜却眼疾手快，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掌心的温度带着点微凉的薄汗，她凑得极近，呼吸轻轻扫过他的耳尖，声音压得像蚊蚋：“你要是不想吵醒潘潘和迪丽，就乖乖的，别出声。”
郑楚声的瞳孔瞬间放大，眼神里满是错愕——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卧房里睡吗？
他挣扎着想推开她，却被秦澜用膝盖轻轻抵住腰腹，动弹不得。他只能用力眨了眨眼，用口型无声地问：“你要干嘛？”
秦澜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眼底突然漫上点狡黠的笑。她慢慢松开捂嘴的手，却没退开，反而更凑近了些，嘴唇几乎要碰到他的耳垂，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想通了，不跟你谈恋爱了。”
郑楚声刚松了口气，以为她终于放弃，下一秒就被她的话钉在原地——
“从今天起，我要做渣女，只享受，不负责的那种。”
秦澜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巴，语气里带着点反客为主的强势，“而你，郑楚声，就是我的小奶狗。”
夜风从车窗缝里钻进来，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骤然升温的暧昧。郑楚声瞪着秦澜，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女人怎么突然变了画风？
前半夜还红着眼接受拒绝，后半夜就来反撩他，还给他安上“小奶狗”的标签？
秦澜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笑得更肆意了点：“别这么惊讶，你不是喜欢做‘渣男’吗？那我就陪你玩玩‘渣女’的游戏——反正大家都不想负责，刚好凑一对，谁也别耽误谁，不好吗？”
郑楚声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看着秦澜眼底的光亮——那不是之前求爱的委屈，而是掌握主动权的坦荡，甚至带着点“猎物上钩”的得意。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反向的陷阱里，前半夜还在拒绝别人，后半夜就成了别人的“目标”。
房车外的水杉林里，风又吹起来了，叶子“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反转伴奏。
郑楚声看着近在咫尺的秦澜，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清醒的渣男”，好像要栽在这个突然“黑化”的女人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