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微光刚爬上窗沿，温景然还没完全睁开眼，脑海里就弹出了一块半透明的虚拟面板，淡蓝色的光晕在眼前轻轻浮动。
【系统问卷已生成，请选择你想提升的技能方向：
A. 艺术（绘画\/音乐）
b. 生活（厨艺\/收纳）
c. 社交（沟通\/礼仪）】
他眨了眨眼，指尖悬在半空，有点发愣。这系统总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冒出来，上次是“仪态矫正”，这次又来个“技能问卷”。温景然逐字认读着选项，目光在“艺术”两个字上顿住了。
在他的认知里，艺术从来不是什么虚浮的东西。温家书房里藏着的那些古画，母亲弹过的七弦琴，兄长临摹的《兰亭集序》，都是刻在骨子里的风雅。虽然这个世界的“艺术”似乎更偏向眼前这些色彩斑斓的颜料和五线谱，但“绘画”两个字还是让他觉得亲切——毕竟，陆星辞每天都在画。
他想起陆星辞坐在葡萄架下的样子，月光落在他握着画笔的手上，颜料在纸上晕开时，像把心事都摊开了。还有昨天看到的那幅画，虽然没看清全貌，可那抹浅蓝色的裙摆，分明是他熟悉的颜色。
鬼使神差地，温景然的指尖点向了“A”。
【选择确认：艺术（绘画\/音乐）。解锁课程《基础绘画入门》，完成所有课时可获得“绘画天赋激活”奖励。】
虚拟面板消失的瞬间，床头柜上凭空多了一本厚厚的画册和一套水彩颜料。封面印着《从零开始学水彩》，翻开第一页，是陆星辞清秀的字迹：“别急，慢慢画。”
温景然捏着画册的手指微微收紧，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这系统……是把陆星辞也卷进来了吗？
他起身走到窗边，陆星辞的画具就放在窗台上：几支用得半旧的画笔，一管快挤空的钛白颜料，调色盘上还残留着昨天没洗的色块，像打翻了的春天。温景然拿起一支圆头笔，笔毛柔软，带着淡淡的松节油味。他试着在废纸上划了一下，浅灰色的线条歪歪扭扭，像条挣扎的小蛇。
“很难吧？”
陆星辞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他端着两碗粥走进来，嘴角带着笑意，“我刚开始学的时候，画的树像扫帚，画的云像棉花球。”
温景然慌忙放下笔，脸颊有点发烫：“你怎么醒了？”
“听见动静了。”陆星辞把粥放在桌上，瞥见那本《基础绘画入门》，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系统又给任务了？”
他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选了绘画……可能学不好。”
“慢慢来。”陆星辞坐下，把勺子塞进他手里，“我教你。”他拿起那支圆头笔，蘸了点清水，在调色盘上打了个圈，“先练控笔，像这样，画直线。”
笔尖在纸上划过，一条细细的线，不偏不倚，像用尺子量过。温景然跟着学，手却不听使唤，线画得像波浪，还时不时出个小分叉。
“手腕放松，”陆星辞的手覆上来，带着他的手慢慢移动，“对，就这样，感受笔尖的力度……”
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手背，呼吸轻轻扫过他的耳廓。温景然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动了这片刻的亲近。线画到尽头时，他才发现自己屏住了气，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看，这不就画直了？”陆星辞松开手，指着纸上那条虽然还有点抖、但明显规整了的线，“比我第一次强多了。”
温景然看着那条线，又看了看陆星辞带着薄茧的指尖——那是常年握笔磨出来的痕迹。原来那些流畅的线条背后，是这样一遍遍练出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温景然一有空就抱着画册琢磨。陆星辞出去写生时，他会偷偷跟在后面，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看他怎么调颜料，怎么捕捉光影。有次陆星辞画到一半回头，正好撞见他对着画册临摹，纸上是朵歪歪扭扭的月季花，花瓣画得像团绒球。
“这里应该加深点阴影。”陆星辞走过来，蘸了点深粉色颜料，在花瓣根部轻轻晕开，“这样才有立体感。”
温景然盯着那处被修改过的地方，忽然明白过来：原来画画和做人一样，得有深浅明暗，才显得真实。
这天傍晚，系统提示【《基础绘画入门》课程完成度80%，触发支线任务：为指定对象画一幅肖像。】
指定对象的头像弹出来，是陆星辞。
温景然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正在收拾画具的陆星辞。夕阳落在他侧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拉得很长，下颌线的弧度在光线下格外清晰。他深吸一口气，调好颜料，笔尖落在纸上。
这次，他没再画得歪歪扭扭。
【系统提示：绘画天赋激活中……奖励将在肖像完成后发放。】
温景然没理会系统提示，只是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人。原来当你真正想画好一个人时，笔会自己找到方向。他想起刚来时的慌乱，想起那些深夜的月光，想起掌心相贴时的温度，颜料在纸上慢慢铺展，像把日子一点点画进了画里。
陆星辞收拾完东西回头，看见温景然正对着画板出神，便走过去想看看进度。看清画纸上的内容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画里的自己坐在葡萄架下，月光落在肩头，手里握着一支画笔，眼神温和，正是那天夜里他画画的样子。线条虽然还带着生涩，却把光影都抓得很准，尤其是眼里的笑意，像藏了整片星空。
“画好了？”陆星辞的声音有点哑，伸手轻轻碰了碰画纸边缘，指尖微颤。
温景然点点头，有点紧张：“可能……不太像。”
“像。”陆星辞拿起画，目光落在画中人的眼睛上，那里分明藏着他没说出口的心意，“很像。”
【系统提示：《基础绘画入门》完成，奖励“绘画天赋激活”已发放。】
温景然看着陆星辞小心翼翼把画折好放进画夹的样子，忽然觉得，这系统问卷选对了。有些技能，学起来不只是为了奖励，更是为了能离那个人再近一点——用他擅长的方式，看懂他的世界。
窗外的晚霞红得像调色盘，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上交叠在一起，像幅没画完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