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得柱一家听得脸色煞白，赵思下意识攥紧哥哥的手：钱程，那......那现在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钱程抬手示意众人安心，掌心腾起一缕幽蓝火焰，在指尖跳跃闪烁：不必惊慌。既然对方现身，就说明还在试探阶段。他转头看向孙颜兵：立刻调取医院方圆五公里内的所有监控，重点排查异常灵力波动。另外，通知宗门所有暗哨，加强戒备。
孙颜兵再次敬礼：正要转身离去，钱程突然叫住他：等等！把那人突破防线的详细经过说一遍，他有没有留下什么特殊痕迹？孙颜兵回忆片刻，眉头紧锁：当时他撞翻了三名队员，但奇怪的是，队员们身上没有伤口，只是感觉被一股冰冷的力量震开，而且......他掏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半片漆黑如墨的羽毛，这是在现场捡到的，不像是普通鸟类的羽毛。
钱程瞳孔猛地收缩，指尖残留的黑雾如活物般扭动，丝丝缕缕钻入皮肤的瞬间，竟让他丹田内的灵气产生剧烈震颤。这股气息阴冷而暴戾，与他此前接触过的任何灵气波动都截然不同，带着某种原始的、近乎混沌的邪恶感。
“系统！这黑雾究竟是什么？！”钱程在意识中急切追问，掌心的幽蓝火焰因心绪不稳而剧烈摇曳。
机械的电子音骤然响起，带着罕见的肃杀：“检测到异域魔气，此气息不属于本世界修行体系，源自魔族。魔族以吞噬生灵精魄为生，擅长侵蚀宿主意识，构建黑暗领域。宿主需立即销毁接触物！”
“魔族？！”钱程脱口而出，声音中的震惊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记忆中宗门古籍里关于上古神魔大战的记载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黑雾笼罩的城池，化作干尸的修士，还有最终以天道法则将魔族封印的惨烈结局。他原以为这些只是传说，却没想到在宗门初创之际，竟真的与魔族产生交集。
赵思被他陡然变色的神情吓到，怯生生开口：“钱程，这羽毛......”话音未落，钱程已将证物袋重重甩在地上，掌心火焰暴涨三寸，幽蓝火舌瞬间将羽毛吞噬。诡异的是，燃烧过程中没有焦糊味，反而弥漫出一股类似腐肉的腥臭味，令在场众人胃部翻涌。
在距离医院三公里外的一处废弃工厂内，贾凯旋扶着斑驳的墙壁剧烈喘息，黑色风衣下的胸膛剧烈起伏。方才突破防线时与钱程神识碰撞产生的刺痛还未消退，他抬手擦去嘴角溢出的黑血，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好个化神期，这个世界竟然也有修炼者！贾凯旋贴着锈迹斑斑的通风管道疾行，靴底蹭过碎玻璃的声响在空旷厂房内格外刺耳。他抹去唇边溢出的黑血，指尖残留的灵气震颤让他既兴奋又警惕——自穿越以来，他在这灵气稀薄的世界中堪称无敌，却从未想过会撞上真正的修炼者。
记忆如潮水翻涌，昨夜那些不请自来的片段愈发清晰。残破的魔宫、被锁链束缚的上古凶兽，还有自己亲手将敌修的元婴捏碎的场景。每浮现一幅画面，丹田处沉寂的魔功就躁动几分，仿佛在催促他重临巅峰。
头顶的铁皮屋顶突然传来细微的震动，贾凯旋瞬间化作黑雾没入阴影。钱程的神识如银网般掠过，所过之处灰尘簌簌掉落。藏头露尾的鼠辈！他对着虚空冷哼，魔气在掌心凝聚成刃，若想与我为敌，就先做好魂飞魄散的准备！
然而当神识即将触及他的藏身之处时，贾凯旋瞳孔骤缩——那些被系统强制完成的善举画面突然闪现。资助山区孩童的汇款单、暴雨中背起摔倒老人的自己、匿名捐赠给流浪动物救助站的现金......这些陌生的记忆竟在关键时刻形成屏障，将钱程的探查之力硬生生弹开。
这具身体......他攥紧拳头，掌心渗出黑红相间的血液，连你也要与我作对吗？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贾凯旋最后望了眼医院方向，身影彻底消散在浓稠如墨的魔气中，只留下地面逐渐扩大的腐蚀痕迹，无声宣告着魔族的降临。
钱程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贾凯旋身后，不等他反应，一道金色锁链已缠住他的手腕。想走？钱程周身灵气翻涌，带着他接连瞬移，眨眼间便穿过天墟宗的重重禁制，降落在宗门大殿。
贾凯旋被猛地甩在青玉地砖上，黑色风衣扬起又落下。他翻身而起，周身魔气翻涌成刃，却在触及钱程周身流转的护体灵光时寸寸崩解。你究竟是什么人？他抹去嘴角血迹，警惕地盯着端坐宗主宝座的钱程。
钱程抬手结印，一道幽蓝结界瞬间笼罩大殿。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目光扫过贾凯旋骤然紧绷的身体，你身为魔族人，穿越地球两月有余，竟未沾染一丝杀孽。
贾凯旋瞳孔微缩，表面却嗤笑出声：宗主怕是看错了，魔族生来以血为乐。话音未落，钱程屈指弹出一枚玉简，化作流光没入他眉心。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被百名杀手围攻的元婴、穿越时撕裂空间的剧痛、还有每次做好事后系统机械的提示音。
你......你怎么会......贾凯旋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玉柱。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系统的存在，更不可能有人窥探他的记忆。
我能看透的，远比你想象得多。钱程掌心腾起一缕灵火，映得他面容阴晴不定，日行一善系统，用善意值兑换修炼资源，若心生恶念便会魂飞魄散——如此奇特的约束，倒是将你这魔修磨出几分人性。
贾凯旋内心疯狂咆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被迫扶老人过马路、给流浪猫喂食的屈辱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可表面依旧冷硬：即便如此，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