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递来账单时，指节因用力泛白。126万的数字在灯光下格外扎眼，钱程捏着纸的手指微微收紧——半年前的他，得骑着电动车跑满三千单，车座被晒得滚烫，裤腿沾满泥点，才能攒够这零头。
雪绒把最后一根虾须舔干净，兔耳朵抖了抖，沾着的酱汁滴在地毯上：“主人，这里的吃的没妖界的浆果甜，不过比来到人间在巷口买的糖葫芦有意思。”
钱程点头起身：“正好，带你们去我宗门看看。”
“宗门？有会飞的剑吗？龟婆婆我们讲过以前人间的事情”狐莲蹦起来，爪子在地板上划出轻响。
穿过大堂时，张上校正指挥士兵收队，见他们出来，立正敬礼，视线在雪绒的兔耳上稍作停留，没多问。
钱程向张上校点点头，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寻常道别。他脚步一转，带着雪绒几人看似随意地走向大堂角落——那里正是监控探头的盲区，光线比别处暗了几分。
就在踏入阴影的刹那，钱程指尖泛起微光，一道淡蓝色的光幕无声铺开，将他们几人笼罩其中。光芒闪烁不过半秒，连同人影一起骤然消失，原地只余下空气中一丝极淡的灵力波动，转瞬即逝。
“！！！” 张上校的眼睛猛地瞪得滚圆，嘴里的半截烟“啪嗒”掉在地上，一贯沉稳的脸上写满震惊。他身后的四五十个持枪士兵更是炸开了锅，有人惊得手一松，步枪“哐当”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大堂里格外刺耳。
“上、上校，他们……他们是什么人？” 旁边一个年轻士兵结结巴巴地问，手里的枪还在微微发颤。
张上校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了两下才找回声音，语气带着难掩的凝重：“谢佬你知道吧？天墟宗的长老。”
士兵愣了愣：“谢佬？那个传说中灵异局局长的谢长老？”
“除了他还有谁。他现在加入了天墟宗，成为了长老，天墟宗是国家唯一和国家一体的宗门！” 张上校扫了眼监控死角的方向，“但你没听见谢佬刚才的语气？对钱首长那是毕恭毕敬，依我看，钱首长的职位恐怕比谢佬还要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刚才雪绒站过的地方，“还有东边那三位，绝不是什么cosplay。那个带兔耳的男人，我亲眼看见那耳朵能随意动，还沾着酱汁呢，哪有道具能做得这么真？”
旁边另一个士兵脸色发白，声音压得更低：“那……他们不会是……妖吧？”
张上校眉头紧锁，望着空荡荡的角落没有言语。指尖掐灭了刚捡起的烟头，火星在他掌心明灭，正如他此刻翻涌的心思——这世间的水，看来比想象中还要深得多。
蓝光散去的瞬间，刺骨的灵气扑面而来，雪绒几人下意识眯起眼，再睁开时，整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钉在原地。
天墟宗山门矗立在云雾缭绕的山峦之巅，白玉为阶蜿蜒而上，直通云霄；朱红宫墙依山而建，飞檐斗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灵兽，在阳光下泛着流光；远处悬空的阁楼间有仙鹤掠过，灵植的异香混着草木清气，漫山遍野都是肉眼可见的淡青色灵气。
“哇……”狐莲张大了嘴，尾巴不受控制地在身后扫了扫，“比龟婆婆画的图还壮观！”
郊笛笛深吸一口气，指尖萦绕起一缕灵气，眼中闪过惊讶：“这里的灵气好浓郁，虽然比不上昆仑墟深处，但这规模……倒真能和墟里的万妖殿比一比了。”
雪绒的兔耳抖了抖，盯着远处一座浮在半空的玉台：“那上面是不是有会飞的剑？”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主殿方向疾掠而来，落地时带起一阵微风——正是谢立强。他看清钱程的身影，立刻躬身俯首，动作标准得如同在军中行礼：“宗主！”
钱程伸手虚扶，指尖触到谢立强肩头时，灵力微微一扫，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起来吧。这才多久，已经筑基一层了？倒是精进得快。”
谢立强直起身，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又有几分认真：“弟子中也有天赋高的。主要是……压力大。稍微慢一步，就让他们赶上来了”他挠了挠头，“手底下那群小子天天盯着我修炼，我要是跟不上，岂不是丢了天墟宗的脸？再说了，总不能真让士兵们觉得长老还没他们能打吧？压力，确实能逼出动力。”
钱程笑了笑，转头看向还在四处打量的三人：“先带你们去住处安顿，其他的慢慢看。”
钱程领着三人往住处走，随口问谢立强：“我走了几天了？”
谢立强立刻回道：“宗主，您走了整整四天。”
钱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昆仑墟的时间和地球是同步的，倒省了些麻烦。”他脚步不停，又看向谢立强，“不过你这修炼速度确实惊人，短短四天竟有这般进益，难道有什么奇遇？”
谢立强脸上露出感激之色，语气带着兴奋：“还得多谢宗主您上次带回来的那株人参精！它泡在水里的泡澡，灵力浓郁得像是被压缩过一样，弟子每日取一点炼化，修炼效率直接翻了倍，这才侥幸突破到筑基一层。”
一旁的郊笛笛听到“人参精”三个字，插了句嘴：“人参精倒是罕见。寻常人参修满千年便可化形，擅遁地之术，只是天生受限，最高修为只能到元婴期。”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感慨，“但若是五千年以上的老参精，那就不同了——它们待过的水会变成灵泉，一滴便能滋养修士根基。更神奇的是，那些卡在化神期瓶颈的大能，哪怕只取它一根须根服下，都有可能突破桎梏。”
雪绒好奇地眨眨眼：“那岂不是能一直修炼上去？”
“可惜啊。”郊笛笛摇摇头，“如今天道残缺，修士最多只能到化神期，再往上便难如登天了，就算有千年参精相助也无用。”
钱程闻言沉默片刻，随即摆了摆手：“先不想这些。谢长老，人参精如今安置在哪？回头我去看看。”
“就在后山灵泉池里，弟子每日都好生照看，它倒是乖巧得很。”谢立强连忙应道。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一排雅致的院落前，朱门粉墙，院里还种着几株散发着灵气的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