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队！死者身份查到了！”
第二天一早，沈辞刚走进办公室，小张就抱着一摞文件冲了进来，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揍了一拳。
“左边那个嘴里含钥匙的，叫李大海，42 岁，无业游民，有多次盗窃前科；右边那个叫王强，40 岁，是一家建材店的老板，两人…… 是小学同学！”
“小学同学？” 沈辞接过文件，照片上的李大海一脸横肉，眼神浑浊，而王强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很难想象这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人，会被一起颠倒捆绑在花槽里。
“他们最近有联系吗？有没有共同的仇家或者利益纠纷？”
“有！而且联系还挺频繁！”
小张指着文件里的通话记录，“我们查了两人的手机通话和微信聊天，发现他们从三个月前开始，每周都会见一次面，地点大多在郊区的茶馆。另外，王强的建材店在半个月前就关门了，他老婆说他是去‘外地进货’，但我们查了他的银行卡记录，发现他在失踪前一天，取了五万块现金，还转给了一个匿名账户。”
“匿名账户？能查到来源吗？”
谢云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眼底带着熬夜的红血丝，“尸检报告出来了，两名死者都是机械性窒息死亡，颈部勒痕是同一根尼龙绳造成的，死亡时间相差不超过两小时。李大海的胃里有少量安眠药残留，王强的胃里则是正常的晚餐食物，没有挣扎痕迹，可能是熟人作案。”
“匿名账户查不到具体信息，是用假身份证开的，不过我们发现，这个账户在王强转账后的第二天，又向另一个账户转了三万块，而那个账户的持有人……” 小张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严肃，“是李大海的赌债债主，叫张彪，外号‘彪子’，在道上有点名气，专门放高利贷和收赌债。”
“赌债？” 沈辞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让他清醒了些，“李大海欠了多少赌债？”“至少十万！” 小张翻出另一份文件，“张彪的手下上个月还去李大海家要过债，邻居都看见了，还报警过一次。不过张彪说，他已经在半个月前收到了李大海还的五万块，剩下的五万说好这个月还，他不知道李大海死了。”
“他的话可信度不高。”
谢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打开电脑里的尸检照片，“李大海的指甲缝里有少量油漆碎屑，经过检测，是一种专门用于装修的环保漆，而王强的建材店里，正好卖这种漆。另外，李大海嘴里的四把钥匙，我们已经初步排查过了 —— 带弯勾的那把，确实是老式铁链锁的钥匙；刻着‘302’的那把，对应的是南华路老小区 302 室的防盗门钥匙；抽屉锁钥匙和防盗门锁钥匙，暂时还没找到对应的锁具。”
“302 室？赵卫国的家？”
沈辞猛地抬头，“我们昨天查了赵卫国的水电记录，没发现异常啊，他的钥匙怎么会在李大海嘴里？”“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谢云调出 302 室的户型图，“我们今天早上联系了赵卫国，他说自己家的钥匙从来没丢过，也没借给过别人，包括他儿子。而且我们刚才去 302 室勘查，发现门锁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屋里也没有打斗或翻动的迹象，不像是有人进去过。”
“难道是凶手故意把赵卫国的钥匙放进李大海嘴里，嫁祸给他？”
小张挠了挠头，“可赵卫国就是个退休老师，跟李大海、王强都不认识，没理由啊。”“不一定是嫁祸。” 沈辞手指敲着桌面，“那八个字‘颠倒为祭，四钥开门’，如果 302 室的钥匙是其中一把，那剩下的三把钥匙，肯定对应着另外三个‘门’，而这三个门后面，可能藏着凶手的目的，甚至…… 更多的受害者。”
“沈队！张彪带来了！”
门口传来小李的声音，接着就看见两个民警押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进来，男人穿着黑色短袖，胳膊上纹着一条青龙，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嚣张。
“警察同志，我都说了，我跟李大海那小子的死没关系！他欠我的钱已经还了一半，我犯不着为了五万块杀人！”
张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二郎腿翘得老高。
“还了一半？” 沈辞盯着他的眼睛，“他一个无业游民，哪来的五万块还你？王强转给匿名账户的五万块，是不是你让他转的？” 张彪的眼神闪了一下，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些：“我不知道什么王强，李大海的钱是他自己凑的，跟我没关系！”
“是吗？” 谢云把一张照片推到张彪面前，照片上是李大海指甲缝里的油漆碎屑，“这种环保漆，只有王强的建材店有卖，而你在半个月前，正好在王强的店里买过一桶这种漆，用于翻新你的赌场。你敢说你不认识王强？”
张彪的脸色瞬间变了，嚣张的气焰矮了半截，他盯着照片看了半天，才不情愿地开口：“我…… 我是认识王强，他店里的漆便宜，我买过几次而已。但我真没杀他！那天我买完漆就走了，之后再也没见过他！”“那你知道李大海和王强为什么频繁见面吗？” 沈辞追问，“他们在茶馆里谈什么？”
“我怎么知道！” 张彪的声音又提高了些，但眼神却在躲闪，“李大海那小子除了赌就是骗，说不定是在跟王强借钱呢！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杀人，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查我的赌场监控，我这半个月都在店里，没离开过！”
“我们已经查过了，你确实大部分时间在赌场，但有两个晚上，你凌晨两点离开过，而且没有不在场证明。” 小张拿出监控截图，“15 号和 18 号晚上，你开车去了郊区，具体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张彪的额头开始冒冷汗，他攥紧拳头，沉默了半天，才咬牙说：“我…… 我去见一个‘朋友’，他欠我钱，我去催债而已！跟李大海和王强的死没关系！”“那个朋友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沈辞步步紧逼，张彪却突然闭紧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不能说！说了我会被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