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照片？” 沈辞和谢云对视一眼，这是关键信息，“你知道他拍的照片在哪吗？他有没有跟你说过管道有什么问题？”
张建军摇了摇头：“不知道照片在哪，他没给我看。管道也没什么问题啊，就是有点磨损，正常维护就行。不过，我感觉他最近好像有心事，有一次我看到他在车间角落里打电话，语气很激动，好像在跟人吵架，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谢云在笔记本上画了个重点，又问：“他有没有跟你提过和谁有矛盾？或者厂里有没有人跟他关系不好？”
“矛盾倒是没有，” 张建军想了想，“不过，前段时间，他好像跟采购部的王经理吵过一架，具体因为什么我不知道，只看到他们在食堂里吵得很凶，王经理还威胁说要让他在厂里待不下去。”
“王经理？王浩？” 厂长在旁边补充道，“他是采购部的经理，负责厂里的设备和原料采购。”
沈辞立刻让队员去叫王浩，然后继续问张建军：“李伟失踪前，有没有带什么东西离开车间？比如工具、文件之类的？”
“好像带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张建军回忆着，“那天修完管道，他把笔记本放进了工具箱，还锁了起来，平时他的工具箱都不锁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声，接着是队员的声音：“王经理，请你配合调查！”
沈辞和谢云立刻出去，看到一个穿着衬衫、戴着眼镜的男人正被队员拦住，脸色涨得通红：“我凭什么配合你们？我还有工作要做，李伟的事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 沈辞走过去，“据我们了解，你前段时间和李伟吵过架，还威胁过他，这怎么说？”
王浩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慌乱：“那…… 那只是工作上的矛盾，他说我采购的设备有问题，我跟他解释，他不听，我们才吵起来的。威胁他？我就是随口说说，哪能真那么做啊。”
“采购的设备有问题？什么设备？” 谢云追问，“李伟有没有说具体哪里有问题？”
“就是维修车间的一些零件，” 王浩支支吾吾地说，“他说零件的质量不符合标准，容易出事故，可那些零件都是按正规流程采购的，怎么会有问题？我看他就是没事找事。”
谢云看着王浩紧张的样子，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 李伟可能发现了王浩采购设备时的猫腻，才会被威胁，甚至遭遇不测。她刚想再问，手机突然响了，是实验室打来的。
“谢法医，白色粉末的检测结果出来了，是工业硫磺粉，而且，我们在沾着油污的布料上，除了地沟油，还检测出了三号反应塔输油管道里的原油成分！”
谢云挂了电话，眼神变得坚定，看向沈辞和王浩：“王经理，你最好老实交代，你采购的零件到底有没有问题？还有，三号反应塔的输油管道，最近是不是出过什么事？”
王浩的身体猛地一僵，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沈辞见状，立刻让队员把王浩控制起来：“带走，回局里详细审问！”
看着王浩被带走，厂长的脸色也变得惨白。
谢云走到厂长面前：“厂长，现在可以跟我们说说实话了吧？李伟失踪前发现的管道问题，还有他拍的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厂长叹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我…… 我也是被王浩逼的。他采购零件拿回扣，李伟发现了，还说要举报他。王浩威胁我说，如果我敢把这事说出去，就把我也拉下水。我…… 我一时糊涂，就帮他隐瞒了。至于管道，其实一周前修的时候，李伟发现管道里有泄漏，还渗进了硫磺粉，要是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发生爆炸。他拍了照片，说要交给上级部门，结果没过几天就失踪了。”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谢云的心里却没有轻松。
她和沈辞走出办公楼，看向维修车间的方向 —— 那里不仅藏着工厂的秘密，还藏着李伟的冤屈。沈辞安排队员在化工厂展开全面搜查，寻找李伟的黑色笔记本和其他尸块，自己则带着谢云往维修车间走去。
“你觉得，其他尸块会不会藏在反应塔或者管道里？”
谢云问道，心里有些沉重。
沈辞点头：“很有可能。王浩为了掩盖罪行，肯定会把尸块藏在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我们仔细查查，一定要找到所有证据，让李伟沉冤得雪。”
维修车间里，设备还在运转，可工人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谢云和沈辞戴上手套，开始仔细搜查。
当他们走到三号反应塔的输油管道旁时，谢云突然发现管道的一个接口处有新鲜的焊接痕迹，而且，在旁边的废料堆里，还藏着一个黑色的东西 —— 正是张建军提到的，李伟的工具箱。
谢云打开工具箱，里面除了维修工具，还有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和一部小灵通。
笔记本里详细记录了王浩采购零件的猫腻，还有三号反应塔管道泄漏的情况，甚至附上了照片；里面还放着几盘磁带录音，是李伟和王浩争吵的内容，里面清晰地听到王浩威胁要杀了李伟。
“找到证据了！”
谢云激动地说，手里的笔记本和磁带，就是揭露王浩罪行的关键。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队员的喊声：“沈队，谢法医，在三号反应塔的储油罐里，发现了其他尸块！”
谢云和沈辞立刻跑出去，跟着队员来到储油罐旁。
储油罐已经被打开，里面的原油被抽走了一部分，几块残缺的尸块泡在剩下的原油里，虽然面目全非，但通过衣物碎片和骨骼特征，可以确定就是李伟的。
看着这些尸块，谢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尸块放进证物袋里，轻声说：“李伟，安息吧，我们会让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
警车驶回市局时，暮色已浓。
王浩被两名队员押着走进审讯室，他的衬衫皱巴巴的，脸上还残留着慌乱，可坐下后，却强装镇定地摆弄着手指，不肯主动开口。
沈辞拿着李伟的黑色笔记本和磁带，坐在审讯桌对面，目光如炬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