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局，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省厅派来的专家组组长是老张，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却眼神锐利 —— 他是全省有名的刑侦专家，破过不少大案要案。看到沈辞和谢云进来，老张立刻站起来：“沈队，谢法医，你们来了！快坐，我们正好在分析案情。”
沈辞坐下，把现场勘查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谢云则拿出尸检报告和提取的物证照片，一一展示给大家看。
“粗棉布布条，沾着机油；43 码解放鞋印；便携式切割机；蓝色无牌卡车……” 老张看着这些线索，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这些线索指向很明确，凶手至少两人，有机械操作经验，可能有犯罪前科，而且对盐城及周边城市的地形很熟悉。”
“张组长，我们怀疑这起案子，跟之前连云港、淮安的抢劫案是同一伙人干的，” 沈辞补充道，“作案手法、留下的线索都高度相似，都是针对金融机构，而且下手狠毒，不留活口。”
老张点点头，拿出一张地图，在上面标出三个案发现场：“连云港、淮安、盐城，呈三角形分布，都是城郊的金融机构，说明凶手在刻意避开市区的监控和巡逻。两百多万现金，体积不小，他们需要交通工具运输，蓝色无牌卡车很可能就是他们的作案工具，而且他们肯定有一个隐藏的窝点，用来藏钱和工具。”
“张组长，我们已经通知各路口排查蓝色无牌卡车，还有周边的工厂、修理厂，” 老周说，“不过盐城的修理厂不少，排查起来需要时间，而且凶手可能用的是黑市上买的切割机，很难查到来源。”
“不能只查修理厂，还要查废品回收站、农机站，” 老张说，“便携式切割机不便宜，凶手要是资金紧张，可能会从废品站淘旧机器，或者从农机站偷。另外，解放鞋是劳保用品，很多工厂、工地都会发，查起来范围太大，不如重点查有犯罪前科，且最近突然辞职、失踪的工人。”
谢云这时突然想起什么：“张组长，沈队，我在尸检的时候，发现那个值班会计的指甲缝里，除了血迹，还有一点黑色的粉末，当时以为是灰尘，后来想想，可能是机油里的杂质。我已经让技术科化验了，结果应该快出来了。”
没过多久，技术科的人送来化验报告：“谢法医，指甲缝里的黑色粉末，是机油和金属碎屑的混合物，金属碎屑是 45 号钢，这种钢常见于汽车发动机的零件，说明凶手不仅接触机油，还经常维修汽车发动机。”
“汽车发动机维修？” 沈辞眼前一亮，“那范围就缩小了！重点查盐城及周边的汽修厂，尤其是有犯罪前科，最近突然失踪的汽修工！另外，查最近有没有汽修厂丢失便携式切割机或羊角锤！”
会议结束后，大家立刻行动起来。沈辞和谢云带着几个人，去盐城最大的汽修一条街排查。汽修一条街在城郊，两边全是大大小小的汽修厂，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机油味，地上到处都是油污和零件。
他们首先来到一家叫 “诚信汽修” 的厂子，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到警察，脸上有些紧张：“同志，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在查一起案子，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员工辞职，或者有没有人来买过便携式切割机？” 沈辞拿出证件，开门见山。
老板想了想：“辞职的倒是有一个，叫李铁蛋，半个月前走的，说是回老家了。他之前在我这里干了三年，维修发动机很厉害，就是脾气不太好，跟客人吵过几次架。切割机我们这里有两台，都在，没丢过。”
“李铁蛋？他多大年纪？身高多少？穿多大码的鞋？” 谢云追问。
“大概三十岁，身高一米八左右，穿 43 码的鞋，” 老板回忆道，“他平时穿粗棉布的工装，身上总沾着机油，跟你们描述的有点像。不过他就是脾气差，应该不会干犯法的事吧？”
沈辞和谢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 —— 李铁蛋的特征，跟凶手高度吻合。“你有他的照片吗？他老家在哪里？” 沈辞问。
老板摇摇头：“没照片，他说老家是安徽的，具体哪里没说。他走的时候，还欠了我半个月的工资，我给他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我还以为他跑了呢。”
离开 “诚信汽修”，沈辞立刻让技术科的人，根据老板的描述，画出李铁蛋的模拟画像，然后发往安徽警方，请求协助排查。他又带着谢云，去其他汽修厂排查，可跑了一下午，再也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人。
“李铁蛋的嫌疑最大，” 沈辞坐在吉普车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有汽修经验，熟悉发动机，穿 43 码鞋，还穿粗棉布工装，跟我们掌握的线索完全吻合。而且他突然辞职，联系不上，很可能是畏罪潜逃。”
“可他为什么要回老家安徽？要是他真的是凶手，应该躲得越远越好，不会回老家吧？” 谢云疑惑道。
沈辞点点头：“你说得对，这有点反常。说不定他说回老家是假的，其实还藏在盐城，或者去了其他城市。我们不能只盯着安徽，还要在盐城周边排查，看看有没有他的落脚点。”
就在这时，老周打来电话：“沈队！有线索了！城郊的废品回收站老板说，三天前，有个穿粗棉布工装、沾着机油的男人，卖过一台旧的便携式切割机，还问他要不要羊角锤，老板觉得他可疑，没敢收，那个男人就走了。回收站的监控拍到了他的侧脸，跟李铁蛋的模拟画像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