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局时,已是深夜。王警长早就等在门口,看到他们,赶紧迎上来:“沈队,谢法医,你们可回来了!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 好消息是,我们根据小丽照片上的男人,画了模拟画像,已经下发到各个乡镇派出所了;坏消息是,刘老憨的尸体还是没找到,而且…… 张屠户不见了!”
“什么?张屠户不见了?” 沈辞心里一沉,“什么时候不见的?他家人有没有说他去了哪里?”
“今天下午不见的,他老婆说他早上出去劈柴,就再也没回来,” 王警长急得直跺脚,“我已经派人去他可能去的地方找了,包括他的屠宰点和河边,都没找到人。”
沈辞皱起眉 —— 张屠户知道太多线索,他的失踪绝不是巧合,要么是被凶手灭口,要么是畏罪潜逃,无论哪种,都对案子不利。“立刻扩大搜索范围,通知周边县市的派出所,协查张屠户的下落,重点查长途汽车站和火车站,防止他离开山东!”
“另外,模拟画像的反馈怎么样?有没有村民认出照片上的男人?” 谢云问。
王警长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有几个乡镇的村民说,见过穿黑色外套、戴帽子的男人,跟画像有点像,但都没看清脸,也不知道名字。”
沈辞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来我们得换个思路 —— 张屠户的屠宰点,平时有没有外来人员帮忙?或者跟什么人来往密切?他的草绳是从哪里买的?说不定能从这些线索里,找到跟黑色外套男人有关的信息。”
第二天一早,沈辞和谢云就去了张屠户的屠宰点。屠宰点的门没锁,里面乱糟糟的,地上还留着没清理的猪血,墙角的草绳堆还在,旁边放着一个账本。
谢云拿起账本,一页一页地翻:“沈队,你看,张屠户的草绳都是从邻县的一个供销社买的,每个月买一次,最近一次是上个月月底,买了十捆。还有,账本上记着,上个月有个‘黑哥’来帮过忙,给了他五十块钱。”
“黑哥?” 沈辞凑过去看账本,上面确实写着 “黑哥帮忙,付 50 元”,“这个‘黑哥’很可能就是穿黑色外套的男人!我们去邻县的供销社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他的线索。”
邻县的供销社离王家村有四十多里地,沈辞和谢云骑着自行车,赶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供销社的负责人是个中年女人,看到他们,笑着问:“同志,要买什么?我们这儿有化肥、农药、草绳,都是平价的。”
“我们是警察,想问问你,上个月月底,王家村的张屠户是不是来买过草绳?” 沈辞拿出证件,“还有,你认识一个叫‘黑哥’的男人吗?穿黑色外套,戴帽子,二十多岁。”
负责人想了想,点点头:“张屠户是来过,买了十捆草绳,当时还有个男人跟他一起来的,穿黑色外套,戴帽子,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张屠户叫他‘黑哥’。那个男人还问我,有没有 41 码的胶鞋卖,我说胶鞋要凭票,他说他有票,买了一双。”
“他有胶鞋票?票上有没有写名字?” 谢云赶紧问。
“写了,好像叫‘陈明’,” 负责人回忆道,“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他看起来不像干重活的,怎么会买胶鞋。对了,他还买了一把麻绳,跟张屠户买的草绳放在一起,说是要捆东西。”
“陈明!” 沈辞心里一震,“你能不能确定,票上写的是‘陈明’?他还有没有说其他的,比如住在哪里,要去哪里?”
“确定是‘陈明’,” 负责人点点头,“他没说住在哪里,只说要去王家村,跟张屠户一起。”
沈辞立刻让县局的人查 “陈明” 的身份 —— 陈明,男,26 岁,山东临沂人,1980 年因故意伤害罪入狱,1982 年刑满释放,出狱后无固定职业,曾在鲁南多个农村游荡,有多次赌博和盗窃前科。
“就是他!” 沈辞看着陈明的档案,“他有犯罪前科,符合凶手的特征,而且他买过 41 码胶鞋和麻绳,跟案发现场的线索完全吻合!”
就在这时,王警长打来电话:“沈队,有村民举报,在张家村的废弃砖窑里,看到了张屠户的身影!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你们快来!”
沈辞和谢云立刻骑着自行车,往张家村赶。废弃砖窑在张家村的村北头,已经废弃好几年了,里面黑漆漆的,到处都是灰尘和碎砖。
“沈队,我们在这里!” 砖窑外,一名民警挥手喊道,“张屠户就在里面,不肯出来,说要见你。”
沈辞走进砖窑,里面很暗,只能看到张屠户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沈警官,我……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帮陈明隐瞒,他…… 他才是杀人凶手!”
“陈明在哪里?你把事情说清楚!” 沈辞走到他面前,语气严肃。
张屠户颤抖着说:“陈明就是‘黑哥’,他上个月来找我,说要跟我合作,让我帮他买草绳和麻绳,他给我钱。我一开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后来看到他跟小红、小花、小丽来往,才知道他想杀人。”
“上个月月底,他杀了小花,让我帮他处理凶器,我不敢不帮,他就威胁我说,要是我敢说出去,就杀了我老婆孩子。后来他又杀了小红和小丽,都是用我买的草绳和麻绳勒死的,还扒了她们的衣服,说是要让她们‘丢人’。”
“刘老憨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跟陈明一起杀了他?” 谢云问。
张屠户摇摇头:“刘老憨是陈明杀的,小红死后,刘老憨看到陈明从小红家出来,就去问他,陈明怕他揭发,就把他骗到河边杀了,还把他的衣服扔在河边,伪装成自杀。我看到了,但是不敢说,陈明说要是我敢说,就杀了我。”
“陈明现在在哪里?他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沈辞追问。
“他说要去邻县的火车站,坐火车去南方,” 张屠户说,“他早上还来找过我,让我跟他一起走,我不想跟他一起死,就跑了,躲到了这里。”
沈辞立刻通过对讲机下令:“所有人注意,立刻去邻县的火车站,抓捕陈明!他穿黑色外套,戴帽子,手里可能有凶器,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