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柱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的脚印和毛发，身体开始发抖。沈辞走到他面前，语气缓和了一些：“王大柱，现在证据都指向你，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说出来。偷家禽虽然不是什么大罪，但隐瞒不报，性质就不一样了。”
沉默了几分钟，王大柱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哭了起来：“我错了…… 是我偷的…… 但我也是没办法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王大柱真的承认了。沈辞蹲下来，递给他一张纸巾：“你先别哭，说说为什么要偷家禽？”
王大柱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我儿子在城里上大学，上个月查出得了阑尾炎，需要做手术，要花好几千块钱。我老婆身体不好，一直在家养病，家里就靠我在砖厂打工挣钱，根本凑不够手术费。我实在没办法，就想着偷点家禽去镇上卖，凑点手术费……”
“那你为什么不跟村里说？或者跟我们说？” 林小勇皱着眉，“村里有互助基金，就算不够，大家也能帮你凑凑啊！”
“我不好意思说，” 王大柱低着头，“我一个大男人，连儿子的手术费都凑不够，还怎么跟别人开口？我想着偷几次卖了钱，等儿子手术做完了，就再也不偷了，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沈辞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他能理解王大柱的难处，但也不能认同他的做法：“王大柱，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偷东西始终是违法的。你儿子要做手术，我们可以帮你想办法，但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知道…… 我愿意接受处罚，” 王大柱点点头，“只要能让我儿子顺利做手术，我做什么都愿意。”
沈辞让林小勇和赵磊先把王大柱带回派出所，自己则留在张老根家，和谢云一起安抚张老根的情绪。“老根叔，王大柱偷您的鸭，我们会让他照价赔偿，而且会帮他想办法凑他儿子的手术费，” 沈辞说，“您放心，这事我们肯定处理好，不会让您吃亏。”
张老根叹了口气：“唉，其实我也知道大柱不容易，他儿子生病的事，村里也有人听说过。只是我这两只鸭，确实是给老伴买药的钱…… 既然他愿意赔偿，我也不追究了，只希望他以后别再干这种事了。”
回到派出所，沈辞召集林小勇和赵磊开会。“王大柱的情况比较特殊，” 沈辞说，“他偷家禽是为了给儿子凑手术费，主观恶性不大，而且已经主动承认错误，愿意赔偿村民的损失。我觉得可以从轻处理，先让他赔偿村民的损失，再帮他申请村里的互助基金，看看能不能凑够手术费。”
“我同意，” 谢云点点头，“而且他没有前科，平时在村里口碑也不错，只是一时糊涂犯了错。从轻处理，既能让他认识到错误，也能让村民感受到法律的温度。”
林小勇和赵磊也表示赞同：“沈队说得对，我们明天就去跟村民沟通，看看他们能不能谅解王大柱。互助基金那边，我去申请，应该能帮他凑一部分钱。”
第二天一早，沈辞和林小勇就挨家挨户地找丢家禽的村民沟通。没想到，村民们听说了王大柱的难处后，都表示愿意谅解他。“大柱也是没办法，谁还没个难处的时候？” 李家婶子说，“赔偿不赔偿的，就算了，只要他以后别再偷了，好好照顾他儿子就行。”
互助基金申请得很顺利，村里凑了一千块钱，沈辞又从自己的工资里拿出五百块，林小勇和赵磊也各凑了两百块，一共凑了一千九百块钱，虽然离手术费还有差距，但也解了王大柱的燃眉之急。
王大柱拿到钱的时候，感动得热泪盈眶，跪在地上给沈辞等人磕头：“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我以后再也不犯傻了，一定好好做人，报答你们的恩情！”
“快起来，” 沈辞赶紧扶起他，“这钱是大家帮你的，你以后好好工作，把儿子的病治好，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
处理完王大柱的事，清水村暂时恢复了平静。沈辞和谢云坐在派出所的院子里，看着夕阳下的稻田，心里都松了口气。“没想到刚来第一天就解决了个事，” 谢云笑着说，“还以为这一个月会很无聊呢。”
沈辞摇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我总觉得，这村里不会这么平静。你还记得那些黑色毛发吗？虽然王大柱承认偷了家禽，但那些毛发，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是说，那些毛发不是王大柱的？” 谢云皱起眉。
“不确定，” 沈辞说，“我已经让市局帮忙化验那些毛发了，等结果出来，就知道了。而且，王大柱说他偷家禽是为了凑手术费，可他偷的家禽数量，比他需要的手术费多不少，这一点也有点奇怪。”
就在这时，林小勇匆匆跑了进来，脸色慌张：“沈队！谢法医！不好了！村西头的老槐树底下，发现了一具死猪！死猪的身上有很多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沈辞和谢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走，去看看！”
沈辞、谢云跟着林小勇往村西头跑，刚过村口的石桥，就看到不少村民围在老槐树下，议论声嗡嗡作响。赵磊已经在现场拉起了简易的警戒线，看到三人过来，赶紧迎上去：“沈队，谢法医，你们来了！这猪是村南头刘大爷家的，早上他发现猪没在圈里，到处找，刚在这儿发现的。”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沈辞和谢云走到老槐树下，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死猪躺在树下的泥地里，体型中等，看起来才养了半年左右，浑身的猪毛被血浸湿，贴在皮肤上。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猪的脖颈处有一个大伤口，深可见骨，身上还有不少零散的咬痕，伤口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撕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