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五点了，外面天快亮了。他合上笔录本：“行了，今天先问到这儿。你要是想起啥别的，随时跟我们说。”
把张伟押到拘留室后，谢云问沈辞：“沈哥，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好说，” 沈辞揉了揉太阳穴，“他有不在场证明，袖口也不是血迹，暂时看起来不像凶手。但他跟梁海玲的生意往来，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一个做建材的，咋会跟外贸扯上关系？”
“要不要去查查他说的生意？” 谢云问。
“肯定要查，” 沈辞点点头，“你今天上午去查张伟的建材生意，看看他有没有跟外贸公司合作，还有梁海玲投的那一百万，到底是啥项目。我去天上人间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
早上七点，沈辞骑着自行车去天上人间。天上人间是北京最火的夜总会，白天不营业，门口冷冷清清的。沈辞敲了敲门，一个穿保安服的男人探出头来：“谁啊？”
“派出所的，找你们经理。” 沈辞掏出证件。
保安愣了一下，赶紧开门：“经理在里面呢，我带你去。”
经理姓王，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花衬衫，看见沈辞就堆起笑：“警察同志，您咋来了？是为了梁海玲的事？”
“嗯，” 沈辞坐在沙发上，“我想问问你，梁海玲平时在这儿跟谁走得近？有没有跟什么老板有特别的关系？”
王经理叹了口气：“梁海玲在这儿挺受欢迎的，不少老板都点她。要说特别近的，好像有个姓刘的老板，做外贸的，经常来捧她的场，有时候还带她出去吃饭。”
“姓刘的？叫啥名字？做啥外贸的？” 沈辞赶紧问。
“具体叫啥我也不知道，都叫他刘老板，” 王经理摇摇头，“听说他是做服装外贸的，挺有钱的，每次来都给梁海玲送礼物，上次还送了她一个名牌包呢。”
沈辞心里一动，张伟说梁海玲跟一个做外贸的老板有合作，说不定就是这个刘老板。“那你知道刘老板的联系方式吗？或者地址？”
“不知道，” 王经理摊摊手，“我们只跟客人做生意，一般不问人家里的事。不过梁海玲应该有他的联系方式，她手机里可能存着。”
沈辞想起梁海玲家里没找到手机，“她的手机呢？你们有没有见过？”
“没见过，” 王经理摇摇头，“她昨天晚上没来上班，我们还以为她请假了，没想到出了这事儿。”
沈辞又问了几个关于梁海玲的问题，王经理都说不清楚。他走出天上人间，刚骑上自行车，就看见谢云急匆匆地跑来：“沈哥！有线索了！”
“啥线索？” 沈辞赶紧下车。
“我去查张伟的建材公司，压根就没做过啥进口家具生意！” 谢云跑得气喘吁吁，掏出个小本子翻着，“他那公司去年就快倒闭了，今年上半年突然进了一批货，说是建材，可我问了仓库的人，说都是些包装严实的箱子，没人见过里面是啥。”
沈辞眼睛一眯：“没见过里面是啥？这不对劲啊，他一个做建材的，进的货能有啥不能看的？”
“还有更邪乎的，” 谢云压低声音，“我找税务的朋友查了，他今年有三笔大额转账，一笔五十万，两笔一百万，收款方都不是正经公司，查不到注册信息。其中一笔一百万，就是梁海玲投给他的那笔！”
“钱转进了空壳公司？” 沈辞皱紧眉头，“这张伟怕不是在搞啥违法的勾当，梁海玲说不定也掺和进去了。” 他突然想起王经理说的刘老板，“对了，天上人间的经理说，梁海玲跟一个做外贸的刘老板走得近，你查张伟的时候，有没有见过这个姓刘的？”
谢云摇摇头：“没听说过，不过张伟公司的会计提了一嘴，说今年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来找过张伟几次，每次都关着门说话，没人知道聊啥。”
“戴金丝眼镜？” 沈辞摸了摸下巴，“说不定就是那个刘老板。走，再去趟张伟的公司，问问那个会计，能不能描述一下那男人的样子。”
两人骑着自行车往张伟的建材公司赶，路上谢云突然说：“沈哥，你说梁海玲会不会是因为知道了张伟的秘密，被他杀人灭口了？可他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
“说不定他有同伙，” 沈辞蹬着自行车，“或者他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他老婆孩子帮他撒谎。这事儿得查清楚。”
张伟的建材公司在一个偏僻的胡同里，门口堆着些废弃的水泥袋，看起来确实不景气。会计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见沈辞和谢云就慌了：“警察同志，我啥都不知道啊，我就是个做账的。”
“别紧张，我们就问你几个问题，” 沈辞坐在办公桌前，“今年来找张伟的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你还记得他长啥样吗？”
会计想了想：“个子挺高，大概一米八左右，穿西装，说话挺斯文的，每次来都提着个黑色的公文包。对了，他左手手腕上戴了块金表，看着挺贵的。”
“他有没有说过自己叫啥？或者提到过啥公司？” 谢云问。
“没说过名字，” 会计摇摇头，“不过有一次我听见他跟张伟说‘这批货要是出了问题，咱们都得完蛋’，不知道说的是啥货。”
沈辞和谢云对视一眼，看来这背后确实有猫腻。他们又问了几个问题，会计都说不出啥有用的信息，只好离开。
刚走出公司，沈辞就看见技术科的小李骑着摩托车过来了：“沈哥！有重大发现！”
“啥发现？” 沈辞赶紧迎上去。
小李掏出一张照片：“我们在梁海玲家玻璃杯上提取到的指纹，在数据库里查到匹配的了！是一个叫刘建国的男人，有前科，十年前因为走私被判过刑，去年刚出来。”
“刘建国？” 沈辞眼睛一亮，“是不是做外贸的？戴金丝眼镜，左手戴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