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敌人的阴谋！他们想吓倒我们！”
“你们都是勇敢的苏联红军战士，不要被邪恶的敌人给吓倒了！”瓦西里试图提振士气，但话语显得苍白无力。
恐惧在沉默中发酵！
许多士兵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枪，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天空的警惕和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深深忧虑。
他们不再是几个小时前那样，怀着保卫祖国、击退侵略者的单纯信念踏上征程的士兵了。
卡雷姆斯科耶的焦土和尸骸，给他们上了血淋淋的一课。
在废墟边缘，113师的指挥官们找到了几乎精神崩溃的谢尔盖师长和几名侥幸生还的参谋。
谢尔盖目光呆滞，军装破烂，脸上满是灰尘和灼痕。
“谢尔盖同志！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113师师长苏马罗科夫上前扶住他，急切地问道。
旁边一名胳膊缠着肮脏绷带的参谋说道，声音沙哑：“我们完全没有预警，敌人的空袭非常突然，也非常猛烈。”
“防空阵地第一时间就被摧毁了。”
“那是凝固汽油弹，用水扑不灭，他们……他们是有备而来，目标明确就是我们这些刚下车的部队。”
“至于...师长同志，你们看他的样子，还算是个正常人吗？”
参谋凄惨一笑！
苏马罗科夫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他看向那片依然冒着青烟的废墟，想象着几个小时前这里地狱般的场景。
他转身对自己的参谋长低声道：“立刻将这里的情况详细上报集团军司令部和我们师部。”
“强调敌人空军的威胁等级提到最高。”
“同时，命令部队原地分散隐蔽，加强对空警戒，没有命令不得集结！”
“工兵和医疗队，尽量搜寻幸存者和，收敛遗体。”
命令下达了，但眼前视觉上的巨大冲击，已经深深地刻进了每一个113师士兵的心里。
战斗尚未开始，恐惧的种子已然生根发芽。
而在更高层的指挥链中，约瑟夫大将的电报和卡雷姆斯科耶的惨状，也必将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迫使苏军重新评估对手，调整战略，但为此付出的代价，已经太过惨重。
前线战场，海参崴！
先遣兵团的士兵们依托着断壁残垣，与苏军进行着逐屋逐巷的争夺。
一辆先遣兵团的坦克小心翼翼地沿着街道前进，后面跟着一队步兵。
突然，一声尖锐的呼啸声传来。
“迫击炮！隐蔽！”步兵班长声嘶力竭地喊道。
轰！
一发120毫米重型迫击炮弹在坦克旁边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将几名步兵掀翻在地，坦克的履带也被炸断，瘫在原地。
“三点钟方向！二楼窗口！”坦克车长在舱盖里大喊。
步兵们立刻举枪向那个窗口射击，但苏军的机枪火力立即从另一个方向压制过来，子弹打在坦克装甲和墙壁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妈的，他们的火力点太密集了！”一个士兵缩在墙后，一边更换弹匣一边骂道。
“火箭筒！把那个机枪点端掉！”班长指着苏军机枪火力点的方向。
一名扛着火箭筒的士兵刚探出身，一串重机枪子弹就打在他身前的掩体上，碎石飞溅，逼得他立刻缩了回去。
“不行！他们的重机枪盯死了！”
这样的场景在城内多处上演。
苏军的防御体系层次分明，火力配置完善。
他们充分利用了城市地形，构筑了交叉火力网，并用重型迫击炮有效地遏制了先遣兵团装甲部队的推进。
先遣兵团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先遣兵团前线指挥部，气氛同样凝重。通讯兵不断传递着各部队进攻受阻的消息。
“报告！一营在火车站方向进攻受挫，损失两辆坦克，伤亡一百四十余人！”
“报告！三营在广场被敌军火力压制，无法前进！”
“报告！装甲二连在攻占港口区的战斗中，遭遇敌军反坦克小组和重型迫击炮伏击，三辆坦克被毁……”
楚云飞站在作战地图前，眉头紧锁。
参谋人员在地图上标注着敌我态势，代表苏军防御的红色区域依然坚固。
“苏军的抵抗比预想的还要顽强。”
副司令张大虎走到楚云飞身边，语气沉重，“他们的火力配置很合理，重型迫击炮对我们的步兵和轻型装甲威胁很大。”
“而且，他们的战斗意志并不弱，尤其是守卫这座城市的部队。”
楚云飞没有说话，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条条街道，最终停在代表港口的区域。
“我们不能被拖在这里，时间不在我们这边。”
“但是，强攻的代价太大了。”
张大虎提醒道，“我们的兵力不占优势，苏军的援兵虽然被迟滞，但迟早会到。”
楚云飞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但海参崴必须拿下。”
“这是我们切断苏联太平洋舰队出海口，稳固远东战线的关键。”
他沉思片刻，说道：“给各部队下令，暂缓大规模进攻，巩固已占领区域，以小股部队进行渗透和侦察，摸清敌军火力点的具体位置。”
“同时，请求后方炮兵进行精确火力支援，重点打击已发现的敌军迫击炮阵地和坚固火力点。”
“是！”
命令虽然下达了，但楚云飞知道，这只能暂时稳住阵脚，无法从根本上打破僵局。
城市巷战是吞噬兵力的无底洞，照这样打下去，即使最终拿下海参崴，先遣兵团也会元气大伤。
战报和楚云飞的困境分析被迅速发往后方太原的第九集团军司令部。
司令部内，刘兵看完了楚云飞发来的长长电文，脸色阴沉。
他猛地将电文拍在桌子上。
“楚云飞在搞什么名堂！”
刘兵的声音带着怒意，“瞻前顾后，婆婆妈妈！”
“这哪里还有一点黄埔名将的样子！”
一旁的政委赵刚小心翼翼地问道：“司令，海参崴巷战确实难打，苏军火力也不弱……”
“难打？”
刘兵打断他，“难打就不打了？我问你，海参崴，包括外兴安岭、库页岛那些地方，现在还有几个我们的百姓？”
“既然要打，那就不要有太多的顾忌，瞻前顾后，乃是兵家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