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里那股子让各位爱学习的同学喘不过气的劲头终于过去了，缓过劲来的众人赶紧收拾妥当，跟着蓝杉一起返回买卖城那座高墙深院的官署。
刚到门口就瞧见，大门上方原先挂着的满汉文悬竖匾 “理藩院钦差衙门”，还有侧立在旁边的 “肃静”“回避” 牌子，全都没了踪影 —— 估计是被当成柴火给烧掉了。
官署门前左右各立着一块巨石镇场，左边石头上刻着 “北海?鸡鹿州学校”，右边则刻着 “燕然都护府”，字体清秀有力，看着格外醒目。
原先旗杆上挂着的黄龙旗，还有那面红底黑字的 “税” 字三角信旗，也全都被换了下来。
现在旗杆最上方挂着的，是一面比例为 3:2 的唐代宫廷样式旗帜：深红色的丝绸做底，摸上去丝滑厚实，上面绣着金色的 “燕然都护府” 五个大字，边缘还缀着金色云纹边框，针脚细密，一看就下了不少功夫，整体透着股历史沉淀下来的威严劲儿。
旗杆下方则挂着一面比例为 3:4 的明代官办学堂旗帜：深青色的缎面做底，看着庄重又雅致，中央竖排绣着金色的 “北海?鸡鹿州学校” 楷书文字，字体工整秀丽，字的周围环绕着简化的鹿形纹和波浪纹，旗帜边缘还镶着白色卷云纹的边，透着官学机构特有的肃穆感。
很好，反正种花几千年，就东亚这地界，在哪里总能找到可以宣称的，可以！
这些新招募的姑娘们还真是实在，就这么一会，把其它五处被解救出来的128位接过来了，而且尼布楚的两拨人都在，第一拨是昨天招募的18位，第二拨是王怜香早上解救出来的32位，加上恰克图原先的182位，足足有360位新生力量，而且全是苦大仇深，清理起罗刹鬼和野猪皮子孙及其帮凶都是不会手软的坚定队友，好！
只见官署里的五间公务大堂，如今只留下最左边那间当议事厅用，剩下的四间全改成了学习室。每间学习室里都点着一排排蜡烛，亮堂堂的，里面坐着几十号人，有的在互相低声交流，有的低头苦读，有的握着笔写写画画，气氛极其好，真是好学啊。
这么好的条件，还不学怎么行，在这里可是长了好几个脑子的，不知是祭坛的功效，还是挂了新牌子的缘故，他发现这栋房子里，居然有跟总部大厦一样的效果 —— 每间屋里都能接入网络社区，能量和耐力的加成值也有 200 点，这事儿可真够怪的。
他又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些老祭坛，个个表现都不一样：先是黄石湖畔的那座，能量和耐力加成随着祭坛范围的延伸，最后涨到了 200 点；接着是马更些河口的，一上来就有 60 点加成；育空河口的那座，却跟普通祭坛没两样；至于勘察加、永明城和现在这买卖城的，效果又各有各的不同。
可眼下，地图上没再出现新的标记，想验证这些祭坛差异的原因也没机会了。蓝杉索性懒得琢磨：拉倒吧，反正这不是什么坏事，纠结那么多干嘛？
一行人走到清泉她们住的东厢房，这里也变了大样，原先的办公区域被改成了舒适的起居室。
“蓝杉，你们可算回来了！快到桌子边坐下，我去给你们拿吃的。” 日冕一见他们进来，立马笑着迎了上来。
等着日冕她们把吃食端上来的功夫，蓝杉看向清泉，好奇地问道：“外面石头上的字，是你刻的吧？你怎么想到要做这个的啊？”
清泉笑着点了点头，语气认真地说：“名不正，则言不顺啊！既然咱们已经收复了这里，那就得明明白白表明身份和旗帜，让大家知道这里现在归谁管，是吧？字确实是我刻的，不过那两面旗子，是齐招娣和王怜香带着姑娘们一起绣的 —— 她们的针线活手艺是真的好！”
“哦？你这书没白读啊，连《论语?子路篇》都用上了。” 蓝杉忍不住笑了，心里还默默想：《论语》里原文是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清泉居然能理解透这句话的意思，还能用到实处，着实不简单。
这时，蓝杉瞥见清泉手里拿着一本拉丁文书籍，封面上印着 1687 年出版的《confucius Sinarum philosophus》（中国哲学家孔子），顿时来了兴趣。
“哦？这是拉丁文版的《论语》啊，是哈里森?福特交上来的吧？” 蓝杉指了指书问道。
清泉点点头，随即皱起眉头，带着几分不屑说道：“是啊。不过这根本不是正经的拉丁文版《论语》—— 他们只是从《大学》《中庸》《论语》里挑了些内容翻译，还掺了好多自己的曲解和诠释，连全文翻译都算不上，好多精华内容都被删掉了。”
她越说语气越犀利，眼神里满是不认同：“他们故意删掉了跟‘高德教’教义冲突的内容，硬把儒家思想塞进高德教经学的框架里，这编译的心思太明显了，就是为了传播他们的高德教服务！最离谱的是，书里居然暗示咱们祖先在古代就信仰所谓的‘真神’，说后来是儒生让大家‘陷入了无神论’—— 这不是胡编乱造嘛！不就是为了论证那句鬼话：‘只要回归原始儒家，就能接受他们的福音’？”
清泉冷笑一声，语气坚定：“什么‘福音’，我们根本不需要！我们讲的是自然法则，不是他们那套宣扬兽性的歪理；我们提倡人本善良，是发自内心的自觉，不是被罪罚胁迫的妥协。祖先们几千年来一点点推进伦理文明，早就把高尚道德融进咱们的文化基因里了 —— 你看‘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再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胸怀，哪一句不高尚？哪一点需要靠他们那些‘原始’‘赎罪’之类的鬼话来支撑？”
蓝杉听得眼睛都亮了，心里直叹：这印第安酒窝妹可真厉害，妥妥的学霸啊！一番话直接把他这个 “学渣” 说得心服口服，都有点懵圈了。
他连忙点头附和：“对头！高德教这些人都魔怔了，成天就知道骗那些没见识的傻子。”
一旁的月相轮也跟着说道：“是啊，其实也不能全说是骗傻子。高德教分子，他们从明朝末年就来了，带着不少金银，专门资助那些科举落榜的读书人。这些落榜的人个个都精得很，只不过是为了个人私利，才数典忘祖，跟这些神棍同流合污罢了。”
说着，月相轮翻开手里另一本书 —— 那是一本 1735 年出版的法文版《description de la chine》（中华帝国通志）第三卷，指着书中的内容说道：“你看这里，把《天工开物》还有其他技术书里的内容都抄走了，像蚕桑养殖技术、水转大纺车的结构图、景德镇制瓷工艺（连高岭土配方、釉料配比都写得清清楚楚）、铜锌合金（也就是黄铜）和铜镍合金（也就是白铜）的炼制方法，还有火药配方及火器制造图 —— 这些可都是咱们祖先传下来的技艺，就这么被他们偷偷盗走了！”
蓝杉听着，心里一阵叹气：不管哪个族群，总免不了有这样的败类。当下先把还在的这些败类清理干净再说！
随后他就会明令天下：以后再有跟这些败类一样，干出文化偷窃、技术泄露勾当的人，只要动了这个念头，立马开除人籍；要是真犯了错，就按 “三族一同销籍” 处置，永远不会有法外开恩的可能。
之后，蓝杉等人一边吃着饭，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一会儿说该这么处置，一会儿又说要那样安排，最后总算把文化窃贼、技术窃贼还有叛徒们的最终命运给定了下来。
吃完饭，蓝杉他们也没去找当地新雇佣的那些人，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好好休养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