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天命承奉使，我个人没有什么想法，您之前不是说要让我看安西都护府，是其它的兄弟们有想法。” 林清说话时语气里带着点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眼神飘忽，显然心里没底。
“林大哥，没事，就算没正经想法，随便聊聊也行啊。” 蓝杉伸手拍了拍林清的胳膊，力道不重，却透着安抚的意味，语气尽量放缓，想让他放松些。
之前的祭祀动静不小，多少让原本聊得火热的林清与蓝杉之间，生出了一些微妙的生疏感。
林清正了正身子，又正了正语气说道：“我刚才已经问过兄弟们了，任七、高登汉、丁士则他们二十多人想回中原，刘六、宋之荣那边十多人想回东北，剩下的任七、张七、陈荣、王坦等人会留下来帮我。所以我想跟您讨个人情，看看能不能允许他们这么安排。”
林清突然被任命为安西大都护，这事儿让他带来的 50 人团队直接分成了三拨。蓝杉听了点点头，语气很是干脆：“都行，让他们自行决定就好，不用有太多顾虑。”
林清脸上有一些笑意，和蓝杉示意了一下，喝了一口酒，“多谢天命承奉使，我去通知兄弟们”，然后离开了。
杜达尔老汉不知什么时候也走过来了，也开口说道：“除了李二、香君、园园他们几个要跟我回东北，常凯申、李迁、谢化鲸这些人，一共七十多号，都想取道盛京将军府打回中原。还有十娘，她要带着四百娘子军去解放全种花家那些裹了小脚的姐妹。”
“十娘这姑娘确实不错。” 常凯申接过话头，他端着杯酒朝蓝杉举了举，示意了一下，仰头一口喝下，随后转向蓝杉说道：“蓝兄，咱们迟早都是要进中原的。现在这时节正好，不冷不热的，做什么事都方便。咱们现在已经有祖宗赐福的兄弟姐妹快三千号人了，等把这些天刚放了足的姐妹们也都请祖先赐福，就能一路打进关内，把那些野猪皮子孙和他们的帮凶全平了！”
“蓝大人，要不咱们明天就动手吧？中原不知道还有多少汉家女子正受着断脚、剃发的苦呢。” 郑寒梅凑过来，语气里满是急切。
这三拨人里，不少人都急着想进关，只有楚科奇和勘察加的原住民，对中原没多大兴趣。
“那咱们就先完成勒石仪式，之后再组织人员往南走，先把整个漠北扫平了再说。” 李金也走了过来，说出了自己这边的想法。
他们既然不想歇着，那就继续干。蓝杉见状说道：“你们自己组织就行，推举出领头的人后，跟我说一声就好。反正现在黑龙江和吉林的事都处理完了，接下来一路往西处理就行。”
说完，蓝杉便回了自己新建的别墅，也不知道算不算休息，反正没觉得累，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精神头很足，一点不困。
这天夜里自然少不了热闹。
多样性也在这晚体现得淋漓尽致，浆果?月影、杜十娘、其其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蓝杉刚起床，白兰枝、冯青几人就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看到蓝杉出来，几人马上上前服侍。
“杉哥，有件事想跟您说下。” 等蓝杉吃完早餐，坐下喝茶时，冯青凑到他身边，放低声音说道。
“什么事？冯姐你说。” 蓝杉说道。
“那些跟您从海对面过来的姑娘，可能已经不少有了。” 冯青轻声说道。
“啊？真的？” 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一直在努力，即不见成果的，终于，终于。
“是啊，我已经挨个给她们把过脉了，克风、克雪、鹰歌、苔纹、雾铃、莓影、鹂声、桦眸、红舞、岚蹄、穗光、苇风、烬花、日冕、夜莺、月相轮，这十几个全都是喜脉。” 冯青一边说，一边挨个点出名字。
“这么多人都有了？好！” 蓝杉太开心了。
清泉坐在边上，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怎么没有？你算算的时间，从 6 月 16 号开始，我们之前没注意，到现在都二十多天了。昨晚跟白姐、冯姐商量安排的时候，经她们一提醒，才想起这事儿。”
蓝杉兴奋地乱喊道：“后续有人！后续有人啊！一个新种族的创造，就从现在开始！”
看到清泉不开心的模样，蓝杉直接传送过去，把她也抱了抱：“你不用不开心，不就是暂时没有嘛，以后咱们多努力就是了。”
安慰了一阵失落的清泉，然后对着冯青问道：“冯姐，你怎么还会摸脉啊？之前学过医？”
冯青看了眼清泉，悠悠说道：“我从小就跟着家里人学了。”
蓝杉一听就好奇了：“那你怎么会沦落到尼布楚那种地方去？”
“还不是那些野猪皮子孙造的孽！” 冯青语气一下子激动起来，“他们年年都让好安达带人南下‘打草谷’，直接把我们整个镇的人都抢了！姐妹们没一个有好下场，全被糟蹋了。那些没死的，又被直接卖给了蝗商，我就是被一路辗转卖到尼布楚的。要不是我会点医术，能在那火坑里自保，早就死了！”
“啊，还有这样事？”，蓝杉第一次听说，野猪皮子孙当权了，他们的好安达怎么还去南方去打草谷？
清泉缓过神来，学霸又上身了，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沿敲了敲，沉声道：“杉哥，这事儿不是个例。我之前翻那些老账本和流民手记时就发现了，野猪皮子孙打入关后，对‘好安达’一直是‘又拉又放’的路子 —— 一边用联姻、盟旗制度把‘好安达’绑在自己船上，一边又默许甚至纵容部分‘好安达’部落南下‘打草谷’，尤其是在直隶、山西、陕西那些边境地带。”
“默许？他们就不怕汉人反了？” 蓝杉眉头拧成疙瘩，手里的茶盏重重磕在桌上，溅出几滴茶水。他原以为野猪皮子孙只是对汉人苛待，没料到竟会用这种挑唆族群相残的法子。
冯青在旁攥紧了帕子，指节泛白，补充道：“怎么不怕？可他们精着呢！那些‘好安达’每次劫掠，都得给野猪皮子孙官员上供大半的赃物，剩下的才敢自己分。野猪皮子孙既得了好处，又能让‘好安达’人和汉人结仇 —— 汉人恨‘好安达’人烧杀抢掠，‘好安达’人靠劫掠过活就更离不开野猪皮子孙的默许，两边互相咬，就没人盯着他们野猪皮的江山了！”
杜达尔老汉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听到这话重重叹了口气：“我年轻时候在盛京见过流民逃过来，个个面黄肌瘦，有的少了胳膊少了腿，说家里的粮被抢光，女人被掳走，房子被烧得只剩黑架子。有次听‘好安达’部落的人喝酒吹牛，说‘南边的汉狗就是咱们的粮仓，野猪皮子孙官老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尽管抢’！”
常凯申刚好进来汇报南下准备，闻言气得把腰刀往桌上一拍：“好个阴毒的计策！这哪是放任？分明是借刀杀人！咱们之前只想着打跑野猪皮子孙，现在看来，连那些助纣为虐的‘好安达’部落也得一起收拾了，不然就算把野猪皮赶跑，汉人还得受二茬罪！”
郑寒梅眼圈红了，声音发颤：“我老家在山西大同，小时候就听我娘说，邻村一夜被抢空，有户人家的姑娘宁死不从，被‘好安达’人挑在枪尖上示众…… 那时候我还不懂，现在才知道，是野猪皮子孙故意把刀递到了‘好安达’人手里！”
清泉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继续道：“更狠的是，野猪皮子孙还规定汉人不能随意出关，‘好安达’人也不能随意入关，可唯独‘打草谷’的时候，关卡就跟虚设一样。有手记里写，流民想逃去关外躲灾，却被野猪皮子孙兵丁拦着打，说‘‘好安达’人抢你们是天意，你们敢逃就是抗命’！”
蓝杉深吸一口气，指节捏得咯咯响：“原来如此…… 之前扫平黑龙江、吉林的时候，只觉得野猪皮子孙残暴，现在才看清他们的根子有多烂。勒石仪式之后，咱们往南走，不光要平漠北，那些参与劫掠的‘好安达’部落，还有包庇他们的野猪皮子孙官员，一个都不能放过！得让他们知道，汉人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冯青眼里燃起光，重重点头：“对！得让那些被掳走的姐妹、被害死的乡亲瞑目！我会把我知道的那些劫掠路线、‘好安达’部落的落脚点都画出来，给咱们当向导！”
清泉也颔首：“我再整理那些手记和账本，找出野猪皮子孙默许劫掠的证据，到时候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野猪皮的真面目！”
正说着，白兰枝端着新泡的茶进来，听到后半段，轻声道：“那些裹小脚的姐妹，好多也是因为怕被‘好安达’人掳走，家里才早早给她们缠了脚，说‘脚小了跑不动，反而能躲一劫’—— 哪知道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
蓝杉端起茶盏，却没喝，目光沉沉望向窗外：“所以咱们更得快点动手。漠北要扫平，中原要清理，那些被放任的罪恶，该清算的时候了。”
蓝杉打开地图一看，除了二十二位印第安姑娘、十二位罗姆姑娘、浆果?月影、杜十娘、其其格、以及尼布楚等地救治的姑娘们，其他人都跟着不同的团队出发了。
克雪走了进来，“醒了？要累的话，再休息会。人我都打发去清理那些地图上的罗刹鬼了，你晚上到尼布楚主持仪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