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盯着黑屏的屏幕几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边缘。控制室内灯光微弱，张宇已经重新调出数据模型界面，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
“我们不能再等了。”李毅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必须给他们一个方向。”
张宇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我已经准备好了模拟推演系统，可以展示现代电子商务和海外市场的运行机制。”
李毅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眼神中透出一丝久违的锐利：“那就开始吧。”
画面重新亮起，直播间内气氛凝重。前一章所揭示的商业危机仍在老祖宗们心中回荡，弹幕里满是担忧与疑问。
“各位观众朋友，”李毅站在镜头前，语气比之前多了几分力量，“刚才我们看到了唐朝商业繁荣背后的隐忧。今天，我们将不再止步于分析问题——我们要给出解决方案。”
弹幕刷过：
【终于要放大招了？】 【老师快说，我都急死了】 【希望不是纸上谈兵】
张宇切换画面，投射出一组现代城市繁忙的电商仓库画面，无人机穿梭、自动分拣线高速运转，屏幕上还跳动着实时交易数据。
“这是现代社会的电子商务场景。”张宇解释道，“通过网络平台，商品可以跨越千山万水，直接送达消费者手中。”
“这……岂非省去了层层中间商？”一位老祖宗留言道。
“正是如此。”李毅点头，“这意味着更低的成本、更快的流通速度，以及更广泛的市场覆盖。”
但质疑也随之而来：
【此法可行乎？我朝百姓识字者几何？】 【若无铜钱交付，如何确保诚信？】
李毅微微一笑：“这些问题，我们当然考虑到了。”
他调出另一组画面，展示的是唐朝已有的信用体系，如飞钱制度、牙人中介等。“我们可以在此基础上，发展一种基于信任与凭证的远程交易模式。”
张宇随即展示了一个模拟界面：一名长安商人通过鸿胪寺认证的身份，在边境集市上与吐蕃商人达成线上协议，并通过驿站传递契约文书，完成交易。
“这不是天方夜谭。”李毅环视镜头，“而是对现有制度的升级。”
就在这时，一条留言引起注意：
【若朝廷不允，如何推行？】
李毅沉吟片刻，转向画面右侧，调出了汉武帝刘彻的一段发言记录：“刘彻曾言，治国之道，贵在因时而变。今日之困局，正需新策应对。”
张宇趁势引入海外市场开拓的概念：“我们注意到，岭南、南诏、吐蕃等地仍有大量未开发的资源和消费需求。只要建立稳定贸易通道，就能打开新的增长点。”
画面切换至海上丝绸之路的模拟路线图，标注了从广州出发，经南海、印度洋至阿拉伯半岛的航线。
“但这需要保障机制。”李毅补充，“我们建议设立边贸司，专门负责协调外交、运输、税收等问题。”
“听上去像是个大工程。”弹幕里有人嘀咕。
“确实不小。”张宇点头，“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套实施方案，包括初期试点区域、人员配置、资金来源等细节。”
这时，一位年轻商家突然留言：
【敢问先生，若我想参与海外市场，应从何处着手？】
李毅目光一亮，立刻回应：“首先，你需要了解目标市场的消费习惯与法规；其次，找到可靠的合作伙伴；最重要的是，要有长期投入的心态。”
那位年轻商家沉默了几秒，随后回复：
【愿闻其详。】
直播间内的讨论逐渐热烈起来，老祖宗们的疑虑被一点点解开，部分原本持怀疑态度的官员也开始主动提问。
“你们打算如何说服朝廷？”一位官员认真发问。
李毅翻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方案文档：“我们会向朝廷提交详细计划，并建议由礼部牵头，联合户部、工部共同推进。同时，可先在岭南设立试点，待取得成效后再逐步推广。”
“此外，”张宇补充，“我们还可以借助直播技术，让朝廷直观看到试点地区的成效变化。”
弹幕瞬间炸开：
【这思路靠谱！】 【感觉有戏！】 【终于不是光说问题了】
就在这时，又一条留言浮现：
【若朝廷采纳，当以何人为首？】
李毅顿了顿，缓缓答道：“我们推荐一位既有经商经验，又有外交能力的人选。”
画面一闪，弹出一张人物画像——正是之前那名陷入困境的小商人。
“他叫赵文远，三年前开店失败，但并未放弃。”李毅继续说道，“他在信中写下的‘若再无出路，便另辟蹊径’，正是我们需要的精神。”
直播间内一片寂静。
片刻后，弹幕再次滚动：
【此人有志气】 【值得一试】 【望朝廷明察】
李毅转头看向张宇：“你觉得，他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张宇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调整画面参数，将赵文远的信件局部放大。
信纸上的墨迹有些模糊，但仍能清晰辨认那句话：
“若再无出路，便另辟蹊径。”
画面缓缓拉远，镜头移向窗外，远处的长安城灯火通明，街道上依旧人流如织，仿佛一切未曾改变。
但空气中，某种看不见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
控制室里，李毅合上笔记本，低声说：“接下来，就看他们的选择了。”
张宇刚要开口，忽然，信号灯闪烁了一下。
他皱眉查看终端数据，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了？”李毅问。
“路径……偏移了。”张宇低声说，“但它这次，似乎不是意外。”
画面剧烈晃动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镜头缓缓推进，穿过人群，进入一间幽暗的房间。
屋内，几名身穿官服的人围坐一桌，神情凝重。
桌上摊开的，是一份刚刚送来的奏章。
最年长的那位官员缓缓开口：
“此事，关乎大唐商业命脉，不可轻举妄动。”
他拿起朱笔，轻轻一点。
笔尖悬停在奏章上方，迟迟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