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的雨说变就变。上午还只是飘着零星雨丝,正午时分突然乌云压顶,豆大的雨点砸在平江路的青石板上,溅起半尺高的水花,瞬间把整条街浇成了湿漉漉的墨色。《舌尖上的艺人》剧组刚架好设备准备拍 “古巷寻味”,就被骤雨逼得退进了一家闲置的老茶馆屋檐下,帆布棚被风吹得哗哗响,不少工作人员冻得抱着胳膊发抖,摄像机的镜头上也蒙了一层水雾。
“这雨也太大了!” 小李搓着冻红的手,把伞往凌姝那边挪了挪,“天气预报说只是小雨,怎么突然下这么大?设备都快受潮了!”
凌姝抬头看了眼漫天雨幕,又瞥了眼缩在棚下打哆嗦的场记和摄影师,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她转身对导演说:“王导,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大家冻得厉害,不如我做点桂花糖粥给大家暖身?附近应该有小卖部,能买到糯米和糖。”
王导眼睛一亮,赶紧点头:“好主意!现在大家又冷又急,喝点热粥正好缓过来!我让助理去采购食材,你需要什么尽管说!”
“要江南的圆粒糯米,别买长粒的,熬出来不够软糯;桂花要新鲜的干桂花,别买糖渍的,味道太甜腻;还有冰糖和麦芽糖,比例得准。” 凌姝报出食材清单,又特意叮嘱,“糯米要选颗粒饱满的,要是有陈米,熬出来会发涩,麻烦助理选的时候多闻闻。”
助理刚要走,沈慕言突然开口:“我跟你一起去,附近的店铺我熟,能更快找到正宗的食材。” 他看了眼凌姝,低声补充,“顺便看看有没有星辉的人在附近晃悠,刚才我好像看到巷口有个穿灰外套的人在偷拍。”
凌姝心里一紧,点了点头 —— 暴雨天视线差,正是星辉眼线趁机搞事的好时机,有沈慕言跟着,既能尽快买到食材,也能多份警惕。
两人离开后,凌姝在老茶馆里找了个废弃的土灶台,清理掉上面的灰尘,又让工作人员找来几块干柴。传家铜勺被她放在灶台边,勺身沾了点雨丝,却依旧泛着温润的光,指尖碰上去时,还能感受到微弱的暖意,像是在呼应即将到来的烟火气。
约莫二十分钟后,沈慕言和助理提着食材回来了。“幸好附近有家老字号粮油店没关门,” 沈慕言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糯米是今年的新米,桂花是老板自己晒的,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凌姝接过糯米,凑近鼻尖闻了闻 —— 系统的嗅觉加成让她清晰分辨出米香里带着一丝清甜,没有陈米的霉味,满意地点点头:“正好!助理,麻烦帮我把糯米淘洗三遍,淘到水变清为止,别搓太用力,不然米浆会流失,熬出来的粥不够稠。”
土灶的火生起来了,橘红色的火苗舔着锅底,把潮湿的空气烤得暖烘烘的。凌姝先把淘好的糯米倒进铜勺,加了三倍的清水 —— 按老茶客说的 “凌家做法”,水和米的比例必须精准,多了粥稀,少了粥糊。铜勺导热均匀,水很快就冒了热气,糯米在水里慢慢舒展,细小的气泡从锅底往上冒,带着淡淡的米香。
“要边煮边搅,不然糯米会粘锅底。” 凌姝握着铜勺的长柄,顺时针轻轻搅拌,勺底贴着锅底,刚好能刮起沉淀的米粒,却不会刮伤锅。她的动作熟练又轻柔,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珍宝,镜头悄悄对准她,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 烟雨朦胧的老茶馆里,穿棉麻衬衫的姑娘握着古铜色的勺子,在灶台前专注地熬煮,火苗映在她眼里,漾着温暖的光。
等糯米熬到开花,凌姝开始加调料:先放麦芽糖,用铜勺搅到完全融化,再放冰糖,最后撒上干桂花。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熬煮技能触发加成,糯米淀粉糊化度提升 20%,糖料溶解均匀度提升 15%,桂花香气释放率提升 10%,达成 “凌家古法桂花糖粥” 基础标准】。
桂花刚撒进去,一股清甜的香气就飘满了整个茶馆,混着柴火的暖意,瞬间驱散了大家的寒意。冻得发抖的场记忍不住凑过来:“凌老师,这粥也太香了吧!我光闻着就觉得暖和了!”
凌姝笑着点头,继续搅拌了五分钟,直到粥能挂在铜勺上不掉 —— 这是老茶客说的 “凌家粥标准”。她把粥盛进工作人员递来的粗瓷碗里,一碗碗分给大家,刚熬好的粥冒着热气,琥珀色的粥体里浮着细碎的桂花,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王导接过碗,吹了吹就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太好喝了!软糯不齁,桂花的香味刚好,喝完浑身都暖透了!凌姝啊,你不仅会做古菜,还这么会照顾人,有你在,我们这剧组真是太幸运了!”
工作人员们也纷纷称赞,有的边喝边说:“这粥跟我奶奶以前做的一样,小时候冬天冻着了,奶奶就给我熬这个,喝完心里特别踏实。” 还有的摄影师开玩笑:“早知道有这么好喝的粥,我宁愿多淋会儿雨!”
凌姝看着大家暖和起来的样子,心里也暖暖的。她刚想喝一口自己做的粥,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 是神秘人的信息:【伪传人刚才在社交平台发了 “凌家古法桂花糖粥” 视频,用的是糖渍桂花和长粒米,做法粗糙,却买了水军刷 “正宗传承”;另外,沈记老茶馆的沈老板被星辉的人带去了巷尾的仓库,说是 “问话”,你晚上别去茶馆,危险!】
凌姝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紧,指尖冰凉。伪传人果然抢先了!还买水军刷热度!更糟的是,沈老板被带走了,晚上的见面计划泡汤,石碑的线索也断了!她抬头看向巷口,雨幕里隐约能看到一个穿灰外套的人影一闪而过 —— 正是沈慕言之前看到的星辉眼线,看来他们一直在盯着剧组,连沈老板的动向都掌握了。
“姝姐,怎么了?” 小李注意到她的脸色变化,赶紧凑过来,“是不是伪传人又搞事了?”
凌姝把信息给她看,小李气得咬着嘴唇:“太过分了!用劣质食材冒充古法,还买水军!沈老板被带走,会不会有危险啊?”
“别担心,” 沈慕言走过来,语气坚定,“我已经让助理去查仓库的位置了,星辉不敢对沈老板怎么样,他们只是想逼他说出凌家的线索。等雨停了,我们想办法把他救出来,顺便把伪传人的假视频戳穿 —— 他的做法漏洞太多,只要你把正宗的桂花糖粥拍出来,大家一眼就能分辨真假。”
凌姝点点头,心里却没放松。她看着手里的粗瓷碗,桂花糖粥还冒着热气,甜香里却透着一丝紧迫感 —— 伪传人的假视频已经发酵,沈老板被控制,星辉的眼线还在盯着,这场关于味道与真相的较量,在暴雨的催化下,变得越来越危险。
这时,雨突然小了些,阳光透过云层,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洒下一缕金光。王导站起来拍了拍手:“雨小了!大家收拾一下,准备继续拍摄!凌姝,等下我们就拍你熬粥的片段,肯定能火!”
凌姝握着传家铜勺,看着渐渐放晴的天空,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遇到多少阻碍,她都要把正宗的凌家桂花糖粥呈现给大家,戳穿伪传人的谎言,救出沈老板,找到石碑的线索 —— 凌家的味道不能被篡改,凌家的冤案也不能永远被掩盖。
只是她没意识到,沈老板被带去的仓库里,不仅有星辉的人,还有伪传人手里的 “伪造凌家甜品谱”,而沈老板为了保护真正的线索,已经悄悄把刻有 “凌家膳堂” 的石碑碎片藏在了仓库的角落,等着她去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