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卿月心头一凛,面上却嗤笑一声:“放肆!本宫行事,何须向你一个质子解释?倒是你,”她反唇相讥,目光扫过他颈侧那道尚未愈合的鞭痕。
“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她在试探,试探那道鞭痕是否真如她猜测,与原主有关。
兰折刃眼底瞬间掠过一丝寒芒,快如闪电!他猛地抬手,那柄幽蓝的弯刀带着破空之声,刀尖直指冷卿月的咽喉!
冰冷的刀锋距离她的肌肤不过毫厘。
“你想死?”他的声音如同淬了冰,杀意凛然。
【警告!(╬◣д◢) 目标兰折刃杀意值90%!黑化值95!厌恶值90!极度危险!】008的尖叫几乎刺破耳膜。
冷卿月身体僵硬,汗毛倒竖。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刀锋上传来的刺骨寒意,以及兰折刃身上那股如同实质般的血腥煞气。
她强迫自己站在原地,没有后退,只是用那双在斗篷阴影下依旧清冷的眸子,毫不退缩地迎上兰折刃充满杀机的视线。
“杀了我,”她忽然笑了,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有一丝挑衅。
“你潜伏多年,忍辱负重,手中握着足以颠覆大胤的秘密,就甘心为了一个‘昭华长公主’前功尽弃?”
她刻意加重了“昭华长公主”几个字,暗示他目标的价值。
兰折刃握刀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底的杀意翻涌,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你的目标,是那个位置。”冷卿月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而我,或许能帮你扫清最大的障碍——裴鹤仪。”
裴鹤仪的名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兰折刃眼中翻腾的杀意骤然凝滞,随即化作更深的、带着刻骨仇恨的幽暗火焰。
他死死盯着冷卿月,仿佛要将她看穿。
“裴鹤仪…”他沙哑地重复着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充满了血腥味,“他必须死!”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冷卿月捕捉到他情绪的剧烈波动,立刻抛出诱饵,声音带着蛊惑。
“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你需要我的身份,我的便利。而我,”她顿了顿,语气带上几分属于昭华长公主的“痴迷”与“不甘”。
“我要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我们合作,各取所需。”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将袖中那枚染血的碎瓷片,捏得更紧了些。
裴鹤仪的血,就是她此刻最好的投名状。
兰折刃的刀尖,依旧抵在她的咽喉,纹丝不动。
他沉默着,如同冰冷的石雕,只有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复杂而危险的光芒,权衡,算计,怀疑,以及…一丝被勾起野心的疯狂。
空气凝固了,只剩下远处野兽压抑的低吼和两人之间无声的角力。
杀意与合作的诱惑在冰冷的刀锋上交汇,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就在这紧绷到极致的死寂中——
“呵…好一个‘各取所需’。”兰折刃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意味不明的冷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手腕一翻,那柄致命的幽蓝弯刀如同变戏法般消失在他袖中。
杀意如同潮水般退去,快得让人猝不及防,只留下眼底深处那抹化不开的冰冷与审视。
“殿下想怎么合作?”他双手抱臂,姿态重新变得疏离而戒备,目光却像钉子一样钉在冷卿月身上。
冷卿月心中悄然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她面上却不露分毫,依旧维持着那份矜持与掌控感:“很简单,本宫需要知道,南阎…或者说他背后那个叫‘虞幽梦’的女人,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还有…”
她向前一步,压低声音,目光锐利如刀,“那‘缠丝绕’…与他们有何关联?”
兰折刃的瞳孔在听到“虞幽梦”这个名字时,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他沉默片刻,才沙哑开口,声音如同砂纸摩擦:“西域妖女,毒蛊双绝。南阎是她养的一条听话的毒蛇。他们想要的…”
他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讥诮,“是让这大胤皇宫,彻底变成毒虫肆虐的巢穴,从根子上烂掉。”
“至于‘缠丝绕’…”兰折刃的视线扫过冷卿月,带着一丝玩味,“那是虞幽梦的得意之作,药性霸道,能引动人心底最深的欲望,更能…诱发某些潜藏的病症。”
他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显然对裴鹤仪的状况并非一无所知。“此药及其解药,皆由南阎掌控流通,是控制棋子、搅乱局势的利器。”
果然!
冷卿月心中了然,昨夜那场荒唐,幕后推手正是这对兄妹!南阎今日送来的所谓“解药”,恐怕也绝非善意。
“本宫要一份‘缠丝绕’的解药,真正的解药。”冷卿月直接提出要求,语气不容置疑。
她需要清除自己体内可能残留的药性隐患。
兰折刃挑眉:“代价?”
“裴鹤仪下一次重要的行程,时间、地点。”冷卿月毫不犹豫,“以及…他身边核心护卫的弱点。”
她要用裴鹤仪的情报,换取自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