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指尖沁出冷汗，死死攥着衣角僵在原地。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我急切地抬头看向陈伟文，声音都在发颤：“他还活着吗？”
陈伟文环在我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我后背的衣料，那力道不轻不重，像在无声地安抚。
他眼底掠过一丝沉凝，却没直接回答，只是转头看向蜷缩在地上的秦五，目光里的催促像有形的针，扎得人喘不过气。
秦五见我们停了脚步，枯瘦的手指猛地抠进水泥地的裂缝里，喉结滚了滚，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先生，我告诉你之前，你得保证放了我儿子……”
他抬起头，那张蜡黄浮肿的脸上爬满褶子，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孤注一掷的光，“只要秦江业能平安无事，我保证说出林聪现在藏在哪儿。可要是…… 要是你们去晚了，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不敢保证……”
“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陈伟文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像是要转身离开。
我顿时慌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去晚了会怎样？
爸爸还活着，可万一…… 万一他正受着折磨，万一我们再晚一步就再也见不到他…… 恐惧像藤蔓缠住心脏，勒得我几乎窒息。
手腕突然被陈伟文轻轻捏了捏，他用指腹在我掌心画了个圈，抬眼时，眼底的笃定像定海神针 —— 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先生…… 放了秦江业吧！求您放了我儿子！”
秦五见他要走，突然像疯了一样往前爬，枯瘦的胳膊肘在地上蹭出刺耳的声响。
他那只皮包骨头的手伸过来，想去拽陈伟文的裤脚，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
陈伟文骤然回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冰棱，狠狠剜了秦五一眼。
秦五的手僵在半空，像被无形的墙挡住，连呼吸都顿了半拍，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瘫在地上。
“当年你给我爸妈下毒、策划车祸的时候，”
陈伟文往前迈了一步，阴影将秦五完全罩住，声音里的寒意几乎能冻裂石头，“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你们父子会落到这般田地？”
他俯身逼近，皮鞋尖几乎抵着秦五的下巴：“你以为我留你活到今天，是看你运气好，还是觉得你藏得够深？你真当我找不到林聪？”
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
秦五缩着脖子，眼球凸得像要从眼眶里滚出来，眼里一半是恐惧，一半是不甘，挣扎了半天，终究只是发出细碎的呜咽。
“戴伦！” 陈伟文突然扬声。
戴伦立刻上前，从身后下属手里接过一个平板，指尖在屏幕上点了两下，然后将屏幕对着秦五举高。
“秦先生，”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透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冷意，“秦江业的跟腱是怎么被挑断的，要不要现在给你放段高清回放？”
“跟腱被挑断？”
我只觉得脑子里 “嗡” 的一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到头顶，又在下一秒冻成冰。
那是能让人彻底失去行走能力的酷刑，他们对爸爸…… 对爸爸也做了同样的事？
陈伟文刚才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开：“让他尝尝对林聪做过的那些事的滋味！”
刺骨的疼痛顺着脊椎爬上来，像有无数根针在扎，我猛地往前冲了两步，盯着平板上模糊的画面，嘴唇哆嗦着：“你们对我爸爸……”
“他们怕林聪再跑。”
陈伟文从身后扶住我的肩膀，他的掌心滚烫，却压不住我浑身的战栗。
这句话像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捅进我心里。
我再也忍不住，膝盖顶在秦五胸口，借着冲劲狠狠一脚踹在他脸上，皮鞋跟磕到他牙床，发出沉闷的脆响。
他像个破麻袋似的向后倒去，嘴角立刻溢出血沫。
“告诉我！他在哪儿？！”
我嘶吼着，眼泪混着愤怒砸在他脸上，“我可怜的爸爸…… 你们到底把他藏在哪儿了？！”
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攥住，陈伟文将我拽进怀里，滚烫的呼吸落在我发顶：“璟柔，别脏了你的手。” 他低头看向挣扎着想爬起来的秦五，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戴伦！”
戴伦立刻举起平板，指尖在屏幕上一点，冷声道：“左边！”
平板里突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像杀猪般凄厉，在空旷的洞穴里撞出层层叠叠的回音。
秦五的脸瞬间惨白如纸，他像疯了一样朝戴伦扑去，却被旁边的保镖一脚踹翻：“不要！别伤我儿子！”
戴伦脸上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晚了。反正左右都要废，不如一起断个干净。”
我胸口像有团火在烧，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起初我还觉得陈伟文的手段太狠，可现在看着秦五这副嘴脸，只觉得他们父子俩罪有应得。
若不是爸爸还在他们手里，我真想亲手撕碎这张虚伪的脸。
秦五爬得更快了，膝盖在地上磨出鲜血，他朝着戴伦的方向磕头，额头撞得水泥地咚咚响：“别…… 我说！我现在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