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震悦脸色不悦，一言不发地走进楼内，开口说道：“把所有房间的门都打开，快点。我还要去下一家医院，没时间在这耗着。”
踏入大楼的瞬间，我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我瞥了一眼汤震悦，他正高声指挥：“加快速度，每个房间都仔细查，别放过任何角落！动作快点，越早结束就能越早收工，我们还得去下一家。”
接着，他远远地对下属吩咐：“把门都打开，一间都不能漏。还有…… 那边那间也开了。”
我朝伊一使了个眼色，她立刻假装往里面走，低声催我：“快点。”
我戴上白手套，仔细检查着每个角落。助理医生只好下令把所有房间的门都打开，可到了最里面那间，他却堵在门口：“这间要不就别查了吧？里面的人刚发作过，我们还没来得及收拾。”
“打开。” 汤震悦毫不犹豫地说。他走上前，又重复了一遍：“开门！”
助理医生看向也跟过来的卫潘科，卫潘科抬了抬手：“开门吧。”
助理医生没办法，只好找出钥匙，不情不愿地打开了房门。
汤震悦大步走进去，我紧随其后。
一进房间，我瞬间愣住了。
地上一片狼藉，散落着食物、菜叶、汤水，还有一个被踩得稀碎的馒头，上面还留着脚印。
地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床上没人，我仔细环顾四周，发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身体还在不停抽搐。
汤震悦扫了一眼房间，质问道：“怎么把房间弄成这样？”
助理医生赶紧解释：“她刚发作过，我们还没来得及收拾。”
“那还不赶紧收拾？想让我在卫生这一项上给你们标不合格吗？而且，就算病人发作了，也能就这么把她单独扔在这？”
汤震悦转头看向卫潘科，“负责人呢？看来你们是不想干了。”
突然，走廊里传来伊一的喊声：“负责人在吗？过来一下。”
助理医生立刻应声，连病人都没看一眼就走了出去。
汤震悦指着我：“你，过去看看情况。”
然后他拉着卫潘科走到一边：“卫院长，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听到这话，我小心翼翼地朝包沁宜走去。
可没过多久，助理医生就匆匆赶了回来。
包沁宜还在角落里抽搐，他居然伸手就要去揪她的头发，我厉声喝止：“你干什么！”
助理医生被我吓了一跳。我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过激，同行的一位男同事赶紧打圆场：“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就算她精神不太好，那也是人啊，不是吗？”
助理医生这才松了手，这时外面又传来喊声：“负责人过来一下！”
那位男同事说：“叫你呢。”
助理医生不情愿地看了包沁宜一眼，快步走出了房间。
我赶紧把包沁宜扶起来，可她本能地挣扎。
我按住她，轻声呼唤：“沁宜。”
她依旧在反抗，嘴里胡言乱语，声音嘶哑得吓人。
我赶紧摘下口罩，柔声说：“包沁宜，我是璟柔，姜璟柔。”
她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
我连忙抱住她，拨开她脸上沾满食物残渣的头发 —— 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红了眼。
凌乱的头发下，她的脸颊肿得像个南瓜，眼睛几乎睁不开，鼻子和嘴角还在流血。
显然，她最近遭受了虐待。
我轻轻晃了晃她，她眼神涣散，缓缓睁开一条眼缝。
看到我的时候，她吓了一跳，赶紧把我推开，在地上往后缩，却死死地盯着我。
她大概是反应过来了，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我小声说：“我是姜璟柔，我会救你出去的，再等等我。”
她那几乎睁不开的眼睛里，突然蓄满了泪水。
我迅速把早上在酒店写好的纸条递给她，她紧紧攥在手里。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猜一定是助理医生回来了。
我赶紧把包沁宜扶回地上躺好，重新戴上口罩，刚站起来，助理医生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