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高维规则碎片正与宿主灵魂缓慢融合……融合度0.1%……副作用未知。”
脑海中的提示音像淬了冰的丧钟，一下下敲碎苏晚夜心底最后一丝侥幸。那不是错觉——玉佩里的力量，那曾反噬得叶轻舞万劫不复的规则碎片，竟真有一缕钻进了她的灵魂！
是福？是祸？她攥紧了锦被，指尖泛白。“副作用未知”五个字，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寒剑，连呼吸都带着锋利的压迫感。
肩胛处的伤口还在突突地泛着钝痛，每一下都在提醒她不久前那场血色争夺。叶轻舞死了，玉佩“碎”了，在外人眼里，她是这场厮杀的最终赢家。可只有苏晚夜自己清楚，一场更诡异、更不受控的变故，已在她体内悄然生根。
皇帝对她“遇刺”、“撞破叶家别院”的事摆出了十足的关切姿态，赏了满满一匣子名贵药材，还默许她以“养伤”为由，暂避朝堂纷争。而叶尚书，一边要扛着“丧女之痛”，一边要应付别院的疑云，势力大受折损，只能暂时缩起锋芒蛰伏。
京城里的风，似乎忽然静了下来。
但苏晚夜不敢有半分松懈。她一边调理伤势，一边一寸寸探查身体的变化——除了偶尔会做些光怪陆离的噩梦（梦里满是流转的星辰与缠结的扭曲符号，醒来总觉心口发闷），那0.1%的融合度竟像沉进了深海，半点波澜也无。
她试着唤过脑海里的“杂音”，也敲过系统界面，想问问规则碎片的底细，可得到的只有沉默。系统倒是还在发任务，只是内容越来越诡异，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
【新任务发布：七日内，于月圆之夜收集三滴“心碎之泪”。任务成功：奖励积分200；任务失败：临时剥夺随机感官24时辰。】
心碎之泪？
苏晚夜蹙紧了眉，指尖划过冰凉的窗棂。这系统的画风，怎么越来越偏离当初“恶女养成”的既定轨道了？
这日午后，她斜倚在窗边，指尖捻着暗线递来的北境战事简报——谢无妄初战告捷，可北狄兵力雄厚，战局依旧胶着。正看着，一丝极细的悸动感忽然从灵魂深处窜出，像电流般扫过四肢。
她下意识抬头望向来路的天空，白昼的日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可脑海里竟骤然“映”出一幅画面：一颗晦暗的星辰悬在墨色里，旁侧一缕极淡的黑气，正缠缠绕绕地裹上去。
幻觉来得快，去得更快。苏晚夜揉了揉额角，只当是伤势未愈的眩晕。
可当天傍晚，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便冲破了京城的平静——北境军中突发瘟疫，虽已封营严控，士气却折损大半；更糟的是，谢无妄连日督战，不慎接触了病患，竟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
“哐当”一声，苏晚夜手中的白瓷茶盏猛地一顿，琥珀色的茶汤溅出几滴，落在素色锦缎上，晕开深色的印子。
星辰晦暗……黑气缠绕……谢无妄病倒？
这只是巧合吗？
她说不清那莫名的感知是否与规则碎片有关，可“谢无妄高烧不退”几个字，像块石头砸在她心上。北境不能乱，谢无妄更不能倒！
“扶云！”苏晚夜猛地坐直身子，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立刻去府库清点——那几株五百年份的老山参，还有先前南疆进贡的解毒避瘴药材，全装上最快的驿马，以本宫的名义送往北境军前！”
她知道这不过是杯水车薪，可哪怕能让谢无妄多一分好转的可能，也总得试试。
念头刚落，另一个想法忽然从心底冒出来：那“心碎之泪”的任务，或许根本不用等别人主动“心碎”——她大可以让某些人，乖乖把“心碎之泪”交出来。
苏晚夜的目光越过窗棂，沉沉落向叶府的方向，眼底淬着一丝冷光。
可就在她盘算的瞬间，脑海里的系统界面骤然掀起一阵剧烈的波动，屏幕上的字符扭曲成乱码。紧接着，两道声音罕见地交织在一起：冰冷的机械音裹着滋滋的电流声，清晰的合成音效却断断续续，像随时要崩裂。
【错误……检测到外部规则干扰……任务系统……滋滋……正在重新校准……】
【……碎片融合引发系统链路过载……建议宿主……稳定情绪……避免触发高维感知……】
尖锐的刺痛突然从太阳穴炸开，苏晚夜猛地捂住额头，指腹能摸到滚烫的温度。
她心底一沉，骇然顺着脊椎往上爬——规则碎片的融合，竟然连系统都开始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