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苏浅月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晕。
她身后的数据板上，一个鲜红的数字格外醒目。
销售额：66万。
两个小时。
弹幕已经彻底疯了，礼物特效几乎没有停过。
屏幕上，一个叫“爱吃草莓的王总”的用户，直接刷了十个“嘉年华”特效，金色的飞船动画霸占了整个公屏。
苏浅月看着后台不断跳动的订单数据，对着镜头鞠了一躬。
“感谢家人们的支持！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所有订单，我们承诺48小时内发货！”
她笑着挥手，关掉了直播。
直播间关闭的瞬间，她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助理赶紧递上一杯温水。
“浅月姐，你太牛了！两个小时六十万！这都破了平台生鲜类目的记录了！”
苏浅月喝了口水，没有理会助理的惊叹，而是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墨轩，我累瘫了，但是好开心！咱们成功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沙哑，但更多的是无法掩饰的兴奋。
电话那头传来陈墨轩带着笑意的声音。
“辛苦你了，浅月。”
“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苏浅月坐直了身体，“你都不知道，刚才弹幕上都在喊着让你加货，我都快被淹没了！”
“货有的是，就怕你忙不过来。”
“我不管！下次直播，蔬菜礼盒必须给我加到五千份！”
“好，都听你的，首席线上运营官。”
听到这个称呼，苏浅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还差不多。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去跟团队复盘数据了，挂了！”
挂断电话，陈墨轩站在院子里，夜风吹过，带着凉意。
他看着手机屏幕，脸上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容。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青律农场的包装车间，已经彻底炸了。
王小红扯着嗓子，在人群里来回穿梭，额头上全是汗。
“都注意点！草莓轻拿轻放！不要磕坏了！”
“那边那个，蔬菜称重准一点！线上卖东西，不能缺斤短两！”
车间里，全是人。
“嘎嘎！”
鸭老六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车间门口，伸长了脖子，一双小眼睛盯着一筐刚打包好的阳光玫瑰葡萄。
它旁边的鸡老大，背着爪子，迈着方步，一副领导视察的派头。
“喔！”（闻着就香，搞一点尝尝。）
鸭老六得到老大的首肯，立刻就要往里冲。
“汪！”
一声低吼，元宝从旁边窜了出来，直接挡在车间门口，对着两个惹事精龇起了牙。
鸭老六吓得一个急刹车，差点摔倒。
鸡老大不服气地对着元宝咯咯叫了两声，但看到元宝那警告的姿态，还是没敢硬闯。
王小红发现了门口的骚动，叉着腰吼了一嗓子。
“元宝！看好门！谁敢进去捣乱，晚上没饭吃！”
元宝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
鸡老大和鸭老六对视一眼，只好悻悻地退到远处，继续眼巴巴地望着。
工人们干了一整个上午，连口水都没顾上喝，才终于把所有订单的货物打包完毕。
一个个印着“青律”LoGo的白色泡沫箱，堆在在车间里的空地上。
下午一点。
一辆白色冷链车，缓缓开到农场门口。
车身上“顺丰冷链，鲜活直达”八个大字格外醒目。
陈超和陈杰兄弟俩，带着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工人，开始一箱一箱地往车上搬。
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所有货物装完。
满满一大车。
司机签了单，对着陈墨轩竖起大拇指。
“老板，生意兴隆啊！我跑冷链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一个村子里能发出这么多货的！”
陈墨轩笑了笑，递给司机一瓶水。
送走冷链车，他终于松了口气。
线上销售的第一仗，算是完美收官。
忙了一天，陈墨轩回到老宅时，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
饭桌上，张兰往他碗里夹了一大块红烧肉。
“墨轩，多吃点，看你这几天都累瘦了。”
“妈，我自己来就行。”
张兰没接话，反而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对了，咱们家那些新菜，在网上卖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都卖光了。”陈墨轩正扒着饭。
“那可多亏了那个苏浅月姑娘了。”张兰话锋一转，终于切入了正题，“我听小红说，那姑娘为了帮咱们卖菜，直播了两个多小时，嗓子都哑了。”
陈墨轩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
“是，她很辛苦。”
“墨轩啊，”张兰放下筷子，盯着儿子，“那个苏浅月姑娘，你们……处得怎么样了？”
“咳咳！”
陈墨轩一口饭没咽下去，差点被呛到，咳得满脸通红。
陈建国在一旁瞪了老伴一眼。
“吃饭呢，说啥呢！”
“我关心儿子还不行？”张兰白了他一眼，完全不理会，“墨轩都二十五了，村里他这么大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到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我能不急吗？”
陈墨轩好不容易顺过气，哭笑不得。
“妈，我跟浅月只是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张兰一脸不信，“我可不信。我听小红说了，那姑娘三天两头给你打电话，一聊就是半天。人家一个大姑娘，要不是对你有意思，能这么上心？”
“你这孩子，咋就这么不开窍呢？”
陈建国放下酒杯，难得地帮腔。
“你妈这次说得对。墨轩，你现在事业有成了，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他清了清嗓子。
“那个苏姑娘我见过，长得漂亮，人也有礼貌，说话也好听，我看就挺好的。”
陈墨轩彻底没法吃饭了。
他放下碗筷，脸上有些无奈。
“爸，妈，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感情的事急不来，我和浅月……还需要时间。”
“需要啥时间？”张兰追问，“那你跟妈说句实话，你对人家姑娘，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
苏浅月那张巧笑嫣然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张兰一看儿子这副模样，心里顿时就有数了。
她也不再逼问，拿起筷子给陈墨轩又夹了块肉。
“行了行了，不问你了。吃饭，菜都凉了。”
吃完晚饭，张兰拉着陈建国就回了房间。
“老头子，你看到了没？”张兰压低了声音，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我儿子刚才脸都红了！我看这事有戏！”
陈建国坐在床边，点了根烟。
“有戏又怎么样？年轻人的事，你少掺和。”
“我怎么是瞎掺和？”张兰不服气，“我这是帮忙！你看墨轩那木头脑袋，我不推他一把，他能开窍吗？”
“我决定了！”张兰一拍大腿，“改天我找个机会，把浅月姑娘正儿八经请到咱们家来，吃顿饭！”
“你可别乱来！”陈建国难得精明一回。
张兰瞪了他一眼。
“我这是帮忙！你懂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