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羽趴在地上哭得昏天暗地,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骂着那个拍屁股走人、留他独自面对烂摊子的黑化自己。
屁股上火辣辣的痛感一阵比一阵强烈,那柄该死的手术刀还插在肉里,刀柄随着他的抽泣轻轻晃动,每晃一下,都像是在往伤口里撒盐。
“疼……疼死我了……”他抽噎着,后槽牙咬得咯吱响,“早知道这破刀这么晦气,就不该捡……”
哭了半天,喉咙干得冒烟,肚子饿的咕噜声也越来越响,可屁股上的伤口却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他咬了咬牙,心里一横——总不能就这么趴着等死,好歹得把这刀拔出来。
可他现在是面朝地趴着,胳膊肘撑在地上都发颤,根本够不着身后的伤口。
曦羽的视线扫过自己身后晃悠的九条雪白狐尾,眼睛忽然一亮。
对啊,他还有尾巴!
这狐尾看着毛茸茸软乎乎的,力道却不小,平日里摇来晃去灵活得很,拔个刀应该不成问题吧?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疼,在脑子里费劲地调动着对尾巴的控制权。九条狐尾先是胡乱地甩了甩,像是在热身,随后其中一条最粗壮的尾巴,小心翼翼地朝着身后伸了过去。
尾巴尖儿颤巍巍地碰了碰那柄糖红色的刀柄,冰凉的触感让曦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伤口处也跟着抽痛了一下。
“轻点……轻点啊……”他咬着牙,在心里对尾巴念叨,活像个指挥新手的教练。
狐尾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动作放得更缓了,一圈一圈地缠绕住刀柄,力道不大不小,刚好能稳稳地攥住。
曦羽憋足了劲儿,在心里低吼:“拔!”
那根狐尾猛地一使劲,朝着外面一扯!
“嗷——!!!”
一声比刚才还要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空间,曦羽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快被这剧痛给扯飞了。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刀刃划破皮肉时那股尖锐的撕裂感,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猛地从伤口处飙射而出,溅了他身后的碎石一地,红得刺眼。
“噗——!”
手术刀被狐尾甩飞出去,在地上弹了几下,滚到了一边。
而曦羽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失血感,像是潮水般瞬间涌遍了全身。
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人用闷棍敲了一下,眼前的景象开始天旋地转,原本就模糊的视线,此刻更是黑了大半,耳边嗡嗡作响,连哭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的身体软软地瘫在地上,四肢百骸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了,连抬一下手指的劲儿都没有。
九条狐尾也蔫蔫地垂了下来,刚才那一下用力过猛,尾巴尖儿都在微微发颤。
“血……好多血……”曦羽张了张嘴,声音微弱得像一缕青烟,嘴唇惨白惨白的,“完了……不会要失血过多死了吧……”
他想哭,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视线一点点变黑,肚子里的饥饿感和伤口的痛感交织在一起,变成了一种麻木的钝痛。
意识开始一点点涣散,就在他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脑海深处,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带着点嫌弃的声音。
“啧,真没用。拔个刀都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力量,缓缓地从意识深处流淌出来,顺着四肢百骸,涌向那个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
曦羽迷迷糊糊地想:
黑化的那个混蛋……终于肯出来管管他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