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老二下课稍晚,出来时发现天空飘起了细雨,她没带伞。正当她准备冒雨跑去校门口与沈小雪汇合时,一把可爱的猫咪图案雨伞撑在了她头顶。
“大、大姐头!用我的伞!” 林浅浅举着伞,自己大半个身子都露在伞外,头发和肩膀很快被雨水打湿,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老二。
老二看着她被淋湿的样子,心中微软,将伞往她那边推了推:“一起撑吧。”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让林浅浅激动得脸颊绯红,几乎同手同脚地走在老二身边,小心地保持着距离,却又难掩兴奋。
这一幕,恰好被开车过来接老二的沈小雪看在眼里。她看着雨中并肩而行、共用一把伞的两人,目光在林浅浅那充满依赖和喜悦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微沉。
晚上回到安全屋,沈小雪状似无意地提起:“那个林浅浅,似乎很依赖你。”
老二正在摆放碗筷,闻言动作顿了顿,温和地回答:“她只是太孤单了。我会注意分寸的。”
沈小雪没再说什么,但第二天,腿软的老二发现自己的书包里多了一把折叠伞,是沈小雪常用的那个牌子和款式。
老三发现了这把新伞,啧啧称奇:“小雪姐姐这是……宣示主权?还是未雨绸缪防止二姐你再跟小迷妹共用一把伞?”
立秋哼了一声:“一把伞而已,哪那么多讲究。”
白露则笑得意味深长:“看来,即使是看似最稳固的关系,也会因为外界小小的涟漪而产生微妙的变化呢。” 她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老大。
老大面无表情地喝着牛奶,完全无视了白露的调侃。
在床上睡了一天的林悦抬起头,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开饭啊?”
“我说老妹啊,你都快烂在家里了,就不能找点事情做吗?”老三无语道:“睡醒了吃吃饱了睡,要长出猪鼻子啦。”
“仓四说我灵魂还不稳定,最好别乱动,对吧,仓四?”
【是这样的。】
对于安全屋的其他人来说,林浅浅就像一个突然闯入的、带着旧日色彩的背景板人物,她的存在提醒着她们,沈清的过去并非一张白纸,而她们现在所拥有的完整,是建立在无数破碎的过往之上。
林浅浅那场雨中送伞的行为,像一根细小的刺,悄无声息地扎进了沈小雪看似平静无波的心湖,她发现,放任老二与他人接触比她一开始想象的要难得多。
表面上,她依旧沉默、冷静,为老二的书包里添置了一把伞,用行动宣告着自己的领地。但内心深处,某种被标记为独占的领域,正被不请自来的访客轻轻叩响。
她开始更频繁地、不露痕迹地出现在老二可能出现的地方。不再是远远地确认安全,而是更近地、更具存在感地守护。
当老二与同学,尤其是林浅浅交谈时,沈小雪的目光会如同实质般落在那边,即使隔着距离,那冰冷的注视也足以让感知敏锐的人感到脊背发凉。
林浅浅是第一个,也是最深刻地感受到这变化的人。她几乎不敢再主动靠近老二,偶尔远远看到沈小雪的身影,就会像受惊的兔子般迅速躲开。
然而,有些互动是无法完全避免的。
这天,一门小组实践课需要组队。林浅浅鼓起毕生勇气,在分组名单确定前,悄悄问老二能不能和她一组。
老二看着她眼中混合着期盼与恐惧的光芒,想到这门课确实需要耐心和细致的搭档,便温和地答应了。
她们在图书馆的讨论区进行小组讨论。林浅浅因为能和大姐头近距离相处而激动不已,虽然努力克制,但眼神里的崇拜和欣喜几乎要溢出来。
她认真地记录、查找资料,时不时用崇拜的眼神看向老二,提出一些虽然稚嫩却充满热情的想法。老二也耐心引导,氛围融洽。
沈小雪“恰巧”也在图书馆查阅资料。她坐在一个能清晰看到讨论区,却又不易被察觉的角落。
她看着林浅浅那几乎黏在老二身上的目光,看着老二对林浅浅露出的、那属于老二的、独有的温和与耐心,握着书页的指尖微微收紧,纸张边缘出现了细微的褶皱。
在安全屋远程吃瓜的小七:【喵呜!检测到小雪宿主情绪波动指数上升!核心关键词:占有、排斥、不安!危险等级:黄色!】小七的声音在安全屋其他成员脑海中响起。
老三正在和立秋玩桌游,闻言立刻竖起耳朵:“哇!小雪姐姐的醋坛子要翻了吗?是因为那个双马尾小迷妹?”
立秋皱了皱眉,放下骰子:“沈小雪那家伙……又钻牛角尖了。” 她对沈小雪这种过度保护和控制欲一向不太感冒。
白露优雅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唇角微勾:“看来,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比想象中更急呢。小清清,你觉得呢?” 她看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看数据的老大。
老大头也没抬,语气平静:“情感波动属于正常范畴,但需注意是否影响判断与行动。老二能处理。”
图书馆里,小组讨论结束。林浅浅依依不舍地收拾东西,还想说什么,却被沈小雪走过来的身影打断。
“该回去了。” 沈小雪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目光落在老二身上,完全无视了旁边的林浅浅。
林浅浅吓得缩了缩脖子,飞快地说了声“大姐头再见,沈学姐再见”,就抱着书包跑了。
老二看着林浅浅仓惶的背影,微微蹙眉,但没说什么,起身跟上沈小雪。
回程的车上,气氛比平时更加沉默。沈小雪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下颌线绷得有些紧。
老二能感觉到身边人散发出的低气压,她轻声开口:“小雪姐姐,只是普通的小组合作。”
沈小雪没有立刻回应,过了好一会儿,就在老二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才低沉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她看你的眼神,不像普通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