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呼啸，松涛阵阵，一切都那么宁静，但暗处的风暴正在酝酿。
两天后的上午十点，救护车准时到达安全屋。
医护人员穿着白大褂，动作专业地把江寻扶上担架，推进车里。
整个过程很迅速，但江寻能感觉到，周围不止有医护人员——
那些隐藏在树林里、岩石后的便衣们，一定也在密切注视着一切。
救护车驶下山路。
山路蜿蜒，车速不快。
江寻躺在担架上，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突然，对讲机里传来司机的声音：
“注意，前方有车辆故障挡路。
可能是目标，各单位准备。”
江寻的心提了起来。
他闭上眼睛，保持呼吸平稳，但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
救护车缓缓停下。
前面确实有一辆越野车横在路中间，引擎盖开着，像是抛锚了。
一个穿着登山服的男人站在车旁，向救护车挥手。
“需要帮忙吗？”司机降下车窗。
“车坏了，能借个工具吗？”
男人走过来，表情焦急，但眼神很锐利。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李正阳的声音：
“目标确认。动手！”
瞬间，周围树林里冲出七八个人，全部穿着便衣，但动作迅猛专业。
那个“抛锚”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倒在地。
“小心！车里有——”
他大喊，但话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
越野车的车门突然打开，又一个人冲出来，手里拿着枪。
但便衣们反应更快，几声精准的枪响后，那人倒地，枪掉在路边。
一切发生在二十秒内。
江寻躺在救护车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手心全是汗。
直到李正阳的声音再次传来：
“目标控制，安全。
继续按计划行驶。”
救护车重新启动，绕过越野车，继续下山。
江寻透过车窗，看到那个被按倒在地的男人还在挣扎，但很快被铐上手铐带走了。
“江先生，您还好吗？”
一个医护人员轻声问。
“还好。”
江寻的声音有些哑，“他们……抓住了？”
“抓住了两个，还有同伙在逃，但已经在追捕了。”
医护人员说，“这次行动很成功。对方果然上钩了。”
救护车没有真的去医院，而是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安全屋。
江寻下车时，腿还有些发软。
李正阳的电话很快打来：
“江寻，干得好。
我们抓到了两条大鱼，正在审讯。
初步判断，就是那个极端组织的潜伏人员。
你那边暂时安全了，但还是要保持警惕。”
“陆凛那边呢？”江寻问。
“他那边也有人试图接触，但被我们的人截住了。”
李正阳说，“看来对方是双线行动，两边都想试探。
不过现在，主动权已经在我们手里了。”
挂了电话，江寻回到木屋里。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暖洋洋的，但他还是觉得冷。
他走到壁炉前，点燃了火。
火焰跳跃着，驱散了寒意，也照亮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铂金在火光中闪着温润的光。
江寻想，这就是他们选择的路——
不逃避，不退缩，主动走进风暴的中心，把暗处的敌人引出来。
危险吗？危险。
值得吗？值得。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解决问题，才能真正守护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生活。
窗外，山风依旧呼啸。
但在这个温暖的小木屋里，江寻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
战斗还在继续，但至少，他们已经从被动防守，转为了主动进攻。
而且，第一仗，赢了。
火焰在壁炉里噼啪作响，像胜利的节拍。
江寻拿起手机，给陆凛发了条加密消息：
“我这边安全了，你也要平安。”
几秒后，回复来了：
“你也是，等这一切结束，我们去真正的瑞士度假。
不看雪，只看你。”
江寻笑了。
“他什么都不说。”
李正阳把审讯记录扔在桌上，声音里压着疲惫和挫败。
陆凛坐在他对面，翻看着那份记录——
薄薄的几页纸，只有基本信息，关键问题全是一片空白。
被抓的两个人，在过去四十八小时里经历了三轮审讯。
但他们都像石头一样，除了姓名和国籍（也可能是假的），什么都不肯透露。
专业的手法，训练有素的反审讯能力，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员。
“身体检查结果呢？”陆凛问。
“没有植入式通讯设备，没有毒囊，牙齿里也没有藏东西。”
李正阳揉了揉太阳穴。
“他们做好了长期潜伏的准备，也做好了被抓的准备。”
“那个境外公司呢？”
“查到了注册人，但人已经死了三个月，死于一场‘意外’车祸。”
李正阳苦笑。
“所有线索都断在死胡同里。
我们抓到了人，但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陆凛合上审讯记录。
窗外的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了。
会议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和纸张的味道。
“他们知道我们抓了人。”
陆凛说，“如果长时间没有消息传回去，他们会判断这两个人要么死了，要么叛变了。
无论哪种情况，都会打草惊蛇。”
“我知道。”
李正阳站起来，走到窗前。
“但我们没有时间了。
‘清道夫’计划只能持续一个月，现在已经过去十天。
如果剩下的二十天里，我们不能挖出更多信息，找到幕后主使，计划就失败了。”
陆凛沉默着。
他看着审讯记录上那两个名字——
可能是假名，照片上两张面无表情的脸，眼神空洞得像没有灵魂。
常规手段已经失效，那就需要用非常规手段。
“让我试试。”陆凛突然说。
李正阳转过身：“什么？”
“让我去审讯。”
陆凛站起来，“用我的方式。”
“陆凛，你不是审讯专家……”
“但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陆凛打断他。
“我知道军人的思维方式，知道信仰的力量，也知道……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信仰动摇。”
李正阳盯着他看了几秒：
“你想怎么做？”
“单独审讯，没有监控，没有记录。”
陆凛说，“给我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