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声响起时，江寻正在客厅整理昨晚慈善晚宴的纪念照片。
陆凛去了书房处理一些工作邮件，家里只有他和两位帮佣阿姨。
“我去开。”江寻放下相册，走到玄关。
门外站着三个人。
陆凛的姑姑陆静云，一位看起来保养得当的中年女士，以及一个年轻的女孩。
女孩大约二十五六岁，穿着剪裁得体的米色套装，长发微卷，妆容精致，手里提着包装精美的礼盒。
“姑姑。”
江寻微笑着打招呼，侧身让开，“快请进。”
陆静云点点头走进来，介绍道：
“这是李太太和她的女儿李心怡。
心怡刚从国外读完博士回来，今天正好路过，我就带她们过来坐坐。”
“李太太，李小姐，欢迎。”
江寻态度自然，“请到客厅坐，我去泡茶。”
“不用麻烦。”
那位李太太上下打量着江寻，语气客气但带着审视。
“这就是江寻吧？
昨晚的表演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了，很精彩。”
“您过奖了。”
江寻引她们到沙发坐下。
“姑姑，李太太，李小姐，请坐。
想喝什么茶？
家里有龙井、普洱，还有花果茶。”
“龙井就好。”陆静云说。
“我也一样。”李太太说。
“我都可以。”
李心怡开口，声音温柔，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在客厅里扫视了一圈。
江寻转身去厨房。
他能感觉到身后，三道目光落在自己背上，但他脚步没停，脸上的笑容也没变。
等他端着茶盘回来时，陆静云和李太太正在聊天。
“……心怡这次回国，好几家机构都在抢她。”
李太太的语气里有掩不住的骄傲。
“最后她选了国防大学的外事研究部，说想为国家做点贡献。”
“真是优秀。”
陆静云笑着点头。
“小凛以前也在国防大学进修过，你们应该会有共同语言。”
江寻把茶杯一一放到客人面前：
“李小姐学的是什么专业？”
“国际关系和战略研究。”
李心怡接过茶杯，手指轻轻托着杯底，姿态优雅。
“主要研究文化软实力，和国家安全的关系。”
“很前沿的领域。”
江寻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最近这几年，文化领域的安全问题确实越来越受重视。”
李心怡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几分惊讶：
“江先生对这方面也有了解？”
“工作需要，接触过一些。”
江寻说得轻描淡写。
“我去年参与过一个文化交流项目，当时和几位相关领域的专家聊过。
他们都提到，文化输出和文化安全是一体两面。”
“确实如此。”
李心怡来了兴趣。
“尤其是娱乐产业，作为文化传播的重要载体，既可能成为软实力输出的渠道，也可能成为渗透的突破口。
江先生作为业内人士，应该深有体会。”
“感触很多。”
江寻点头。
“所以去年我工作室，成立了一个专项小组，专门研究如何在国际合作中，平衡开放与安全。
不过我们是实践者，理论方面还需要李小姐这样的专业人士多指导。”
这番对话让客厅里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李太太和陆静云交换了一个眼神，李心怡则重新打量了江寻一番。
“没想到江先生考虑得这么深。”
李心怡说，“我之前还以为……”
“以为我只是个唱歌跳舞的？”
江寻笑着接话。
“其实艺术创作和社会责任，从来都不矛盾。
就像李小姐研究战略，但也会听音乐、看电影一样。
人是多维度的。”
“说得对。”
李心怡也笑了，这次的笑容真诚了些。
“我之前有些刻板印象，不好意思。”
“很正常。”
江寻端起茶杯。
“就像我第一次去部队探班，也以为军人的生活只有训练和任务。
后来才发现，他们也会打游戏、追剧、讨论时政新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多面性。”
陆静云轻咳一声：
“小寻啊，心怡刚回国，对国内情况还不太熟悉。
你人脉广，以后有机会可以多带她熟悉熟悉。”
“姑姑说得对。”
江寻从善如流。
“李小姐如果需要了解，娱乐圈或者文化产业的动态，随时可以找我。
虽然不敢说多专业，但至少能提供一些一线从业者的视角。”
“那太好了。”
李心怡从包里取出名片夹，抽出一张递给江寻。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江先生方便的话……”
“方便的。”
江寻接过名片，拿出手机。
“我扫您微信吧。
以后有什么活动或者会议，如果李小姐感兴趣，我可以帮忙安排邀请函。”
两人加了微信。
李太太看着这一幕，表情复杂。
“对了，陆凛呢？”
陆静云忽然问。
“他在书房处理工作。”
江寻看了眼时间。
“应该快结束了，我去叫他？”
“不用不用。”
陆静云摆手，“让他忙。我们坐坐就走。”
“姑姑难得来，多坐一会儿。”
江寻起身。
“我去看看厨房点心准备好了没。
李太太、李小姐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都行。”
江寻再次走进厨房。
帮佣阿姨正在准备茶点，见他进来，小声说：
“江先生，那位李小姐……是不是陆姑姑给凛少爷介绍的？”
“阿姨。”
江寻笑着摇头。
“别乱猜。就是普通客人。”
“我看不像……”阿姨嘀咕。
“真的。”
江寻端起点心盘。
“就是学术交流。
您看，我们聊的都是正事。”
他端着点心回到客厅。
李心怡正在和陆静云讨论什么，见他回来，话题自然转到了点心上。
“这是桂花糕，家里阿姨自己做的。”
江寻介绍。
“用的是今年新采的桂花，不是很甜。”
李心怡尝了一块，点头称赞：
“清香不腻，比外面买的好吃。”
“喜欢的话走的时候带点。”
江寻说，“阿姨做了很多。”
“那怎么好意思……”
“没事的。”
江寻笑得自然。
“您是姑姑带来的客人，又是第一次来，带点伴手礼应该的。”
他说话时语气温和，姿态从容，完全是一副主人招待客人的样子。
陆静云看着他游刃有余地应对，几次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