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亲妈她身体都好了？”
范丽芬没去管小女儿怎样，也没去看小儿子的二哈模样。
她又问起了师念慈的情况。
当时，在电话里听到大儿子的描述。
张父张母两口子在家，也是唏嘘不已。
感叹世事无常。
怪不得都十九年了，一直没听见有找孩子的风声。
原来，是亲生母亲因丢失儿子疯了。
这一疯，还是十九年。
真是可怜人，也确实是命运多舛呢。
张百里一直没提亲生父亲的事儿。
张父张母就以为，复姓百里的那位亲爹没了呢。
“妈。
我亲娘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医生说基本是痊愈了。
这次你们进京多住些日子。
正好许情她妈也经常来我家，你们三个做母亲的，还能在一起说说话儿。”
张百里继续游说张母，希望她们这次进京多住些时日。
“呃！
到时候再说吧，还有你爸这一关呢，你得先把你爸说通了。”
说实话，范丽芬也愿意在大儿子身边待着。
虽然不是亲生的。
可确实是从襁褓中，一把屎一把尿地养大。
这十九年来，张家是一直把这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
张家是个和善之家，老两口的为人真的很好。
“大哥。
你亲妈我管她叫啥？我也要喊‘妈’吗？”
这时，刚哄好不哭了的小张玥。
趴在大哥身上，忽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孩子聪明着呢。
她是在想，要是以后跟大哥住，那就必须要讨好大哥的亲生母亲。
现在，就要了解她老人家的喜好，提前做好准备。
别看张玥年纪小。
可她懂得，怎样与人相处的人情世故。
但她的这个问题，给大家问懵了。
“你叫‘姨姨’呗，还能喊啥。”
张母想了一下，说道。
“不对，我觉得应该跟我大哥一样，也要喊‘妈’。
因为我是大哥最疼爱的小妹，妹妹跟着大哥喊一样的称呼。
这是应该的。”
呃！
张玥这番理直气壮的言论，给在场所有人都说愣住了。
怎么感觉，貌似很有道理呢。
张现在一旁，偷偷给小妹竖起了个大拇指。
看我妹妹这脑袋瓜儿长得，就是聪明。
为了能够留在大哥身边，都懂得迂回了。
这还没进京呢，就知道讨好大哥亲生母亲。
厉害！
“行，那小妹就随着大哥的称呼来。
我娘要是知道，她多了个这么可爱的闺女，肯定会很高兴。”
张百里反应过来后，就同意了。
仅仅是一个称呼，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小张玥说得对。
她是自己的妹妹，跟着管师念慈叫声“妈”，这没毛病。
“你这孩子真是异想天开，可别跟着瞎捣乱了……”
范丽芬回过味儿来，就想继续教训小女儿。
却被张百里给拦住了。
“行了，妈，一个称呼而已。
我师家的娘，真的很喜欢小孩子。
她要是听到我小妹喊她‘娘’，一定会开心的不得了。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妈你别管了。”
张百里一锤定音，结束了这个话题。
小张玥有大哥护着，乐得直给张母做鬼脸儿。
气得范丽芬伸手又要打她。
没想到。
一直没言语的张现。
却开口说道：“妈，我大哥回来半天了，都快吃晚饭了，赶紧做饭吧。”
他这么一说，大家一看时间。
可不咋地，都下午17点，外边天都黑了。
东北冬季天黑得早，帮下午16点的时候，就擦黑儿了。
张现这么一说，众人也感觉饿了。
于是，张母就开始张罗做晚饭。
因为昨晚就知道大儿子今天回来，一些鱼肉啥的都准备好了。
起锅烧油，开炒就行。
张现的工作，是从外边往屋里抱柴禾，烧火。
张百里也哄着小妹，让她自己在炕上玩。
他先是熟练地把小锅炉，添上煤块儿。
接着，给张母炒菜打下手。
等饭菜做好的时候。
院门一响，张广文回来了。
“爸！你怎么天黑才回来？”
张百里问道。
“嗯，老大啥前儿到家的？”
“下午三点半的时候，我大哥就回来了。”
没等张百里回答呢，一直围在他身边转悠的小张玥。
抢先说道。
“他爸你回来正好，赶紧洗手吃饭。
中午在县城喝多少？
晚上，用不用你大儿子再陪你喝点？”
范丽芬一边往盘子里盛菜，一边说道。
“喝点，大儿子回来了，必须喝点。
张现去把酒给我拿出来，我先去洗洗手。”
张广文看见大儿子很高兴，乐呵呵地安排一通。
然后，自己去洗手了。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团圆晚饭。
张百里陪着张父，喝了二两茅台酒。
张现也想喝，但家里人谁都没让。
他是司机，经常开车跑外。
不能给他养成喝酒的毛病。
张广文也不是喝大酒的人。
今儿是大儿子回家，一家人高兴。
何况，他中午在县城已经喝过一顿儿了。
酒足饭饱，收拾利索后。
时间正好是晚上8点。
一家人坐在东屋炕上，嗑着瓜子，喝茶聊天儿。
“张现，你下午给你大哥那屋的火炕，烧热乎了吗？”
这会儿。
范丽芬冷不丁地想起。
大儿子那屋，秋天到现在没人住。
要是不好好烧烧炕，肯定会潮的。
“要不然，让老大晚上睡这屋吧。
他那屋一秋天没人住，哪哪都是灰，咋住人。”
张广文盘腿坐在炕上，喝着茶水说道。
张家人这点好，都不抽烟。
说话唠嗑时，也就没人吸二手烟儿了。
“我大哥个子高，让他住我那屋里，我过来跟爸妈你们住。”
小张玥突然举手发言。
她可真是跟大哥好。
平时，这丫头的屋里，连范丽芬都不太愿意让进。
二哥张现，更是别想踏进半步。
今儿破天荒地，要让出来给她大哥住。
这真看出来，谁和谁亲近了。
张母瞪了一眼闺女：“哪都有你！”
转头又跟张百里说道：“老大你放心住吧，你那屋我隔三差五地就过去擦灰，根本没有一点灰儿。
今天我又让你小弟烧了一下午的炕，不能潮。”
“嗯，大哥。
我中午就开始烧，一直烧了一下午，现在炕可热乎了。”
张现在那嗑着瓜子，点头说道。
“谢谢妈，谢谢小弟，今晚我就睡自己那屋。”
张百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心中满满的幸福感。
东北三九天的夜晚，外边滴水成冰。
但家家户户屋里的小火炉，都是烧得热热乎乎。
有的人家，还格外用旧棉被或麻袋苫布。
在天一黑的时候，就把窗户和门都盖好。
拢住屋内热气的同时，也防止外边冷风吹进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