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踏出别院,一股混杂着血腥与尘土的燥热空气扑面而来。
昔日繁华的姑苏街道,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惊慌失措的平民如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远处不时传来真元碰撞的轰鸣与濒死的惨叫。
几名武者正在街角为了一柄宝刀生死相搏,刀光剑影间,旁边一座茶楼的幡旗被剑气斩断,飘摇着落下。
这就是风暴的中心。
林渊的神念如水银泻地般铺开,瞬间覆盖了小半个姑苏城。
无数混乱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识海,被他迅速筛选、剥离。
为何林渊会说此次试炼和他在地球玩的一款武侠吃鸡游戏一样。
那就是潜龙渊实际就是一个秘境喷泉。
每五百年,每到秘境开启之时,以潜龙渊秘境的泉眼为中心,会喷出大量的龙门令以及一些神兵利器。
而参与此次秘境试炼的人会直接被限制在这个范围之内。
然后展开对龙门令的争夺,而这个范围大概就是以姑苏城为中心数座繁华城市,以及野外。
在此之间除了龙门令以外,还有着各种丹药,武功秘籍,以及各种样式的神兵利器,这就是一场有关于武者的狂欢。
当然潜龙渊外围的试炼,喷涌出来的宝贝虽多,但是品级自然高不到那去。
最多也就玄级下品的东西,但是也足以让大明境内那些被中洲各大势力拉来当炮灰的武者欣喜若狂。
而这种试炼会展开为期一个星期的争夺,最后才是拿着龙门令的武者真正进入潜龙渊秘境。
在这个时间之内,获得龙门令的武者必须拿着龙门令前往泉眼,不然就会视为放弃此次真正核心的试炼。
并且龙门令还会时时刻刻亮着冲天的金光吸引其他武者前来争夺。
一但有人想要拿着龙门令离开结界的范围,龙门令也会立刻作废,而且这个范围会越缩越小,就像游戏当中的毒圈。
只是游戏里的毒圈是要人性命,而龙门渊的毒圈是一但你不进入缩小的圈子,就视作你放弃进入秘境的资格。
城南,白马寺,金光与煞气冲天,数十股强大的气息纠缠在一起,显然已成了一片绞肉场。
城北,乌衣巷,巷弄狭窄,气息却更加诡异阴冷,几股神念交锋的烈度,丝毫不亚于方才的莫尘。
唯有城西的醉仙楼,气息最为驳杂,强弱不一,却隐隐有一股奇特的波动,如同风暴眼中的宁静,吸引着所有人的觊觎。
“就你了。”
林渊身形一晃,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人已在数十丈之外。
他没有施展任何惊世骇俗的身法,只是将真元运用于双足,每一步踏出,都仿佛缩地成寸,在混乱的人流与巷道中穿梭,快得不可思议。
每路过一片区域,林渊都会以他那庞大的精神力搜索附近洒落的宝物。
作为大明境内的土着,他和那些被拉来当炮灰的武林大派一样的穷。
虽然外围试炼的各种丹药秘籍以及神兵利器,中洲的势力看不上,但不妨碍他当一个周瓜皮,走到哪里搜到哪里。
一路下来,他也收获不小,几乎把他的储物袋都快要装满了。
只不过这些东西品级都不是很高,黄级神兵十五把,其中刀剑最多,最好的一把是黄级上品的一把浮萍剑。
此剑要是放在大明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削铁如泥不说,其中所蕴含的锐气,可直接化作数道锋利的剑气,杀人于千里之外。
对使用者的内气也有着不小的加强。
拥有这把兵器绝对可以让一个化灵境以下的武者,跨越几层小境界,越阶杀人。
可惜林渊不是一个用剑的人,自打学武以来,他就是一个贯彻肉身就是最强武器的武者。
他所学的武功也是以加强自身为主。
他不信任任何一把兵器给自己带来的提升,那种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以及没了神兵加持之后就战力大减的状态,始终让他没什么安全感。
不过其中一件黄级中品的内甲他还是看上了眼。
不说多的,在苟这一方面,他始终还是心怀几分谨慎。
所以也不在意是不是什么外物,直接就穿在了身上。
只要他不脱,就没人能从他身上扒下自己的内衣,对这点林渊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只是这黄级内甲终究防御力有限,最多也就能防御住脱凡境大圆满一击。
不过林渊已经很满足,毕竟刚出门就能获得如此宝贝,实属他运气好。
自打没了两界这个薅他气运的诡脉之后,林渊感觉自己顺心了不少。
除此之外还有些疗伤的丹药,这些丹药效果最次的都堪比大宗师炼制出来的丹药。
服用之后,活死人肉白骨乃是最基础的效果,除此以外对加快真元恢复速度,以及提升真元的提炼效果都有着成倍的加成。
一路走走停停,林渊可谓是把扒皮的性格发挥到了极致。
所过之处无论是别人正在抢的,还是没有被发现的东西都给舔的一干二净。
几乎一件都没有留,还好此地也爆储存空间之类的东西,不然此刻他浑身上下怕是已经挂满了东西。
......
醉仙楼。
这座姑苏城最大的酒楼,此刻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三层高的木制主楼塌了半边,断裂的横梁与破碎的桌椅堆积如山。
废墟中央,一块约莫巴掌大小,通体青铜,刻满了古朴纹路的令牌,正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它散发着微弱的光晕,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它托举,任凭周围劲气如何狂暴,它自岿然不动。
龙门令。
令牌周围,分作三方,对峙着十几名气息强横的武者。
一方是三名身穿白衣,背负长剑的青年,神情冷傲,剑意凌厉。他们是天剑宗的弟子。
另一方,则是一名身材妖娆,眼波流转的红衣女子,她身旁站着一个脸色青紫,沉默寡言的壮汉。
女子指尖不时有五彩斑斓的毒虫爬进爬出,正是五毒教的门人。
最后一方,人数最多,是大明境内的武者,虽然他们大多是炮灰,但是也被分成了好几派。
他们互不信任,却又被迫联手,共同抵御两大宗门手底下的人。
“张师兄,不能再等了!再拖下去,只怕会引来更多高手!”一名天剑宗弟子低声催促道。
为首的张姓青年面沉如水,目光死死盯着那红衣女子。
“毒寡妇,这龙门令我天剑宗要了。你若识相,现在退去,我可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红衣女子“咯咯”娇笑起来,声如银铃,听在耳中却让人不寒而栗。
“张剑一,你天剑宗好大的威风。这等无主之物,凭什么就该归你们?有本事,就从老娘手里来抢啊。”
她话音未落,那脸色青紫的壮汉猛地一拍地面。
“嘭!”
一股墨绿色的毒烟,如同活物般贴着地面,朝天剑宗三人急速蔓延而去。
“卑鄙!”
张剑一怒喝一声,与两名师弟同时拔剑。三道璀璨的剑光冲天而起,交织成一张剑网,将毒烟死死挡在身前。
“就是现在!”
几名大明境内的脱凡境武者见状,眼中同时闪过贪婪之色,不约而同地从不同方向扑向那枚龙门令!
“找死!”
毒寡妇与张剑一同时冷哼,各自腾出一只手,凌空打出掌风与剑气,瞬间将两名冲在最前的大明境内的武者轰得吐血倒飞。
场面,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剑气、毒雾、拳风、掌影,在小小的废墟上空疯狂交织,谁都想抢夺令牌,谁又都在提防着其他人。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不急不缓地从坍塌的楼外走了进来。
他一身黑衣,神色平静,仿佛不是走入一处生死搏杀的战场,而是在自家后院散步。
他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所有的攻击,在靠近他身体三尺范围时,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化解,悄无声息地湮灭。
他穿过剑气与毒雾的交织区,如同穿过一层薄薄的晨雾。
直到他走到那枚龙门令前,伸出手。
所有人才像是见了鬼一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那人是谁?”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的剑气……怎么对他没用?”
无论是天剑宗的张剑一,还是五毒教的毒寡妇,脸上都写满了惊骇与不可思议。
他们刚才的攻击,每一招都足以开山裂石,可落在那人身上,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能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