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对不起。”舒潼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能遇见你，能和你相爱，能拥有这一段时光，我已经很满足了。”
她的吻渐渐往下，落在她的眉眼、脸颊、嘴唇上。
这个吻带着浓浓的不舍与疼惜，还有一丝绝望的缠绵。
今诺回应着她，像是要将所有的思念与爱意都融入这个吻里，像是要把彼此的气息刻进骨子里。
长夜漫漫，两人在彼此的怀抱里，用身体诉说着最后的眷恋。
每一个触碰都带着“以后再也没有了”的珍惜，每一次相拥都带着“从此天各一方”的绝望。
舒潼的手轻轻划过今诺的脊背，像是在描绘她的轮廓，想要把她的样子永远记在心里
今诺紧紧抱着舒潼的腰，感受着她的体温，像是要汲取足够的温暖，支撑她走过没有她的未来。
“如果有来生，”今诺在舒潼耳边轻声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一定不顾一切嫁给你。”
舒潼紧紧回抱着她，声音哽咽，“好，来生我一定早点找到你，再也不让你受委屈。”
天亮时分，今诺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熟睡的舒潼，眼底满是不舍。
她轻轻起身，小心翼翼地为舒潼掖好被角，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眼泪再次滑落。
她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和珠宝盒，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看了一眼她深爱多年的人，转身毅然决然地走出了房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舒潼缓缓睁开眼睛，眼泪瞬间滑落。
她伸手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位置，还残留着今诺的体温和气息。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那枚本应见证求婚的戒指盒子上，折射出刺眼的光，像极了她们这段爱而不得的感情。
她知道，今诺走了，带着她的爱与祝福，带着那枚未完成求婚的戒指，走向了一个没有她的未来。
而她，只能留在原地，守着这份残缺的爱情，守着这个充满回忆的家，度过漫长的岁月。
……
十月的东北已有了凉意，却还没到寒风刺骨的程度。
今诺开着舒潼送的象牙白奔驰，载着父母回到老家时，夕阳正为这片黑土地镀上一层暖橙光晕。
车子平稳地驶入县城街道，引来不少路人侧目，今父坐在副驾上，脸上难掩自豪，嘴上却依旧念叨，“以后少开这么扎眼的车，太高调。”
今诺没应声，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这辆车是舒潼的心意，也是她心底最沉重的牵挂，每次触碰方向盘，都像能感受到舒潼掌心的温度。
自她回来后，父亲的态度好了许多，不再提以死相逼的狠话，却总爱拉着邻里街坊炫耀
“我家诺诺有出息，在A市混得好，回来就开着奔驰，名下还有大平层”。
那些不明真相的邻居围着她的车啧啧称奇，打听着“对象是哪家富二代”，言语间满是艳羡。
可每当有人问起“什么时候办喜事”，父亲便含糊其辞，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今诺，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今诺听得心烦，却只能强颜欢笑。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车子房子都是舒潼送的“嫁妆”，不敢说自己即将嫁给素未谋面的张医生，更不敢提那段被父亲视作“耻辱”的感情。
她把舒潼送的珠宝锁在衣柜最深处，连车都很少开，每日里要么待在家里，要么陪着母亲去菜市场，尽量避开邻里的追问。
夜深人静时，她总会偷偷拿出手机，看着相册里舒潼的照片发呆。
想起云天府最后一晚的相拥，想起她温柔的吻和哽咽的承诺，眼泪便无声地滑落。
她摸着枕边的黑珍珠手链，那是舒潼亲自挑选的，说珍珠温润，像她的性子。
手链的冰凉触感贴着皮肤，却暖不了她空荡荡的心。她无数次想拨通舒潼的电话，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终究还是放下。
她不能再打扰舒潼的生活，更不能让父亲的病情复发。
而A市的舒潼，日子过得像被按下了慢放键。
她依旧每天去舒氏集团上班，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只是办公室里再也没有了今诺喜欢的甜食。
她偶尔会开车路过京华大学的系部楼，停在路边看很久，仿佛还能看到今诺穿着白衬衫，笑着从楼里走出来。
约定见张医生的日子定在周末午后，地点选在县城一家安静的茶馆。
今母一早便给今诺找了件米白色针织裙，反复叮嘱，“张医生是春城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外科的主任医师，人稳重，学问好，你可得好好跟人相处。”
今诺敷衍着点头，坐在茶馆靠窗的位置，目光无意识地飘向窗外。
没过多久，一道斯文挺拔的身影推门而入，张梓煜穿着浅灰色休闲西装，戴着细框眼镜，眉眼温和，举止得体，确实是长辈眼中良配的模样。
“今诺小姐，你好，我是张梓煜。”他主动伸出手，声音温厚。
今诺起身回握，指尖短暂触碰便收回，语气平淡，“张医生，你好。”
两人相对而坐，点了茶，闲聊起来。
张梓煜话不多，却句句都能接上话题，从县城的变化聊到医疗行业的现状，再到今诺在京华大学的工作，态度谦逊而有礼。
今诺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思却总忍不住飘回A市，飘回那个总在系部楼楼下等她下班的身影。
“今诺小姐，我听伯父伯母说，你在A市工作多年？”张梓煜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读完研就留校任教了。”今诺回过神，勉强笑了笑。
“A市是个好地方，我之前去进修过半年，京华大学的学术氛围很浓厚。”
张梓煜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以后如果结婚，你要是想继续在A市工作，我也可以去A市的医院，也方便照顾你。”
他的话直接而坦诚，没有丝毫拐弯抹角，却让今诺心头一沉。
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是父母眼中的良人，能给她安稳的生活，能让父亲安心，可她的心，早已被另一个人占满，再也容不下别人。
可看着父母期盼的眼神，想着父亲病床上以死相逼的模样，今诺终究还是低下了头，“好，我听我爸妈的，尽快定下日子。”
张梓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那我跟我爸妈和伯父伯母商量一下，选个好日子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