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了血煞帮的袭击痕迹后,林凡四人不再耽搁,立刻动身离开陨星山脉。凭借林凡强大的神识与对危险的敏锐感知,他们避开了几波明显带有搜寻意图的队伍,其中既有幽冥殿风格的阴冷气息,也有疑似“暗刃”杀手的隐匿波动。
十日后,四人抵达位于中域边境、以巨型飞行法器“云舟”闻名的“浮空港”。一座座如同小山般的云舟停泊在港口,符文闪烁,灵光氤氲,不断有修士驾驭遁光或步行上下,往来如织,繁华远胜东域任何一座城池。
他们需要搭乘云舟,跨越广袤的中域,前往位于大陆中心区域的“天枢城”,那里正是天骄论剑台的所在地。
缴纳了不菲的灵石,四人登上一艘名为“青鸾号”的大型云舟。云舟内部空间广阔,划分出公共区域与私人舱室,装饰华丽,铭刻着稳固与聚灵阵法,显然造价不菲。
站在甲板边缘,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城池村落,感受着中域远比东域浓郁精纯的天地灵气,石猛和苏婉皆有种眼界大开之感。南宫羽则对云舟上复杂的阵法符文更感兴趣,不时研究。
林凡则显得平静许多,他的目光更多是投向云层深处,感应着那冥冥中存在的、更加浩瀚的天地法则。同时,他也时刻警惕着周围,在这封闭的云舟之上,若有变故,将比外界更加凶险。
进入预订的上等舱室,启动隔音禁制后,四人围坐。
“林兄,这天骄论剑台,据说汇聚了整个大陆最顶尖的年轻天才,竞争必然残酷至极。”南宫羽面带忧色,“我们虽实力不弱,但根基毕竟在东域,恐难与那些圣地、皇朝倾力培养的妖孽相比。”
石猛却豪气干云:“怕什么!正好拿他们试试我的新枪!林兄现在灵海中期,神通盖世,未必就怕了他们!”
苏婉轻声道:“竞争固然激烈,但正如冰澜姑娘所言,这也是接触更高层次、寻找答案的契机。只是……我们需得更加小心,中域势力盘根错节,远超东域。”
林凡点头,沉声道:“苏姑娘所言极是。论剑台是机遇,亦是漩涡。我等需明确目标。我此行,一为验证所学,二为探寻龙神本源与幽冥殿背后的隐秘。至于名次,尽力即可。”
他看向南宫羽,话锋一转:“南宫兄,你精研铭纹阵法,于争斗之事并非所长。论剑台对你而言,风险远大于机遇。我有一事,想拜托于你。”
南宫羽正色道:“林兄请讲。”
“我需一份关于中域各方势力,特别是其功法特性、天才人物,以及近千年来关于‘神魔之战’、‘域外天魔’等上古秘辛的详细情报。”林凡取出一枚空白玉简,以神识烙印下一幅复杂残缺的图案,正是他识海中那幅得自无面石像、并经混沌源核补全部分的地图,“同时,我希望你能凭借南宫家的人脉与情报网络,暗中调查与此图相关的地点,特别是那些标记闪烁,却未曾探明之处。”
南宫羽接过玉简,神识一扫,面色变得凝重。他明白,这既是信任,也是将他排除在论剑台危险之外的保护。南宫家虽非顶尖世家,但在情报搜集上确有其独到之处。
“林兄放心,此事关乎大陆秘辛,更是我等安危所系,南宫必竭尽全力!”南宫羽郑重承诺,“我可在此番云舟经停‘万象城’时下船,那里有我南宫家一处重要据点,便于行事。”
云舟航行平稳。这一日,舟上举办了一场面向上等舱客人的小型交换宴会,旨在让乘客交流信息、交换物资。
林凡本不欲参与,但石猛和苏婉觉得或许能打探到一些关于论剑台或其他势力的消息,便一同前往。
宴会厅内,灯火辉煌,已有数十名修士在场,气息普遍不弱,大多在真元境以上,灵海境也有数位。众人三五成群,低声交谈。
林凡四人的到来,吸引了一些目光。他虽收敛气息,但那历经杀伐淬炼的沉稳气质,以及石猛、苏婉出众的仪态,依旧引人注目。
很快,便有人主动上前搭话,试探来历。林凡皆以“东域散修”含糊应对。
然而,麻烦总是不期而至。
“东域?就是那个连个像样圣地都没有的偏僻之地?”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只见一名身着华贵紫袍、面色倨傲的年轻男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来,其目光扫过林凡四人,最终落在苏婉身上,闪过一丝惊艳与占有欲。
“本公子乃中域‘紫霞宗’真传,赵乾。”紫袍男子自报家门,紫霞宗在中域算是一流宗门,势力不小。“这位仙子气质不凡,何必与这些东域之人混在一起?不若来我这边,本公子可引荐你结识真正的中域天骄。”
他言语之间,完全无视了林凡和石猛,仿佛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尘埃。
苏婉眉头微蹙,并未理会。
石猛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林凡伸手拦住即将暴走的石猛,目光平静地看向赵乾:“紫霞宗?没听说过。阁下若无事,请勿打扰。”
赵乾脸色一沉,他没想到对方如此不给面子,冷笑道:“好大的口气!看来东域之人不仅见识浅薄,还不懂规矩!本公子今日便教教你,何为尊重!”
话音未落,他身后一名灵海初期的护卫会意,一步踏出,一股灵压直接向林凡碾压而来,意图当众给他一个难堪!
面对那护卫的灵压冲击,林凡身形纹丝不动,甚至连衣角都未曾拂动一下。那灵压在靠近他周身三尺之时,便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凡甚至没有看那护卫一眼,只是目光淡然地盯着赵乾:“你的狗,不太懂事。”
那护卫脸色涨红,又惊又怒,正欲再次出手。
“够了!”
一声低沉的喝止传来,只见一名身着云舟执事服饰、气息达到灵海境后期的中年修士走了过来,面色严肃:“青鸾号内,禁止私斗!违者,驱逐!”
赵乾冷哼一声,狠狠瞪了林凡一眼,显然对云舟执事有所忌惮,撂下一句:“小子,算你走运!等到了天枢城,有你好看!”便带着人悻悻离去。
那执事看了林凡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也未多言,转身离开。
经此一事,宴会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再无人敢轻易上前与林凡四人搭话。
回到舱室,石猛依旧愤愤不平:“妈的,中域这些家伙,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
苏婉则担忧道:“那赵乾似乎睚眦必报,到了天枢城,恐会再生事端。”
林凡淡淡道:“无妨,跳梁小丑而已。兵来将挡。”
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就在刚才与赵乾对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在宴会厅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道极其隐晦、冰冷的目光曾短暂地扫过他,那目光中蕴含的杀意,与之前遭遇的“暗刃”杀手如出一辙!
对方并未出手,显然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或者是在确认什么。
林凡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翻涌的云海,眼神深邃。
云舟之下是万里高空,云舟之内是暗流涌动。前路,注定不会平静。南宫羽即将离去独自承担调查重任,而他们三人,则将直面论剑台的风云,以及来自明处与暗处的双重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