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灰尘在柴房外的小路上吹过。林渊没有停下，直接走向楚河。楚河站在暗处，手里拿着记录本，脸色比刚才更难看。
“你闯大祸了。”楚河压低声音，“执法堂已经开始查摆摊的事。”
林渊站住，袖子里的手动了一下，一颗丹药滑进掌心。“他们找不到证据。”
“可你一个外门弟子，竟敢在集市卖道韵级的丹药，这已经越界了。”楚河盯着他，“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你吗？柳清瑶已经派人去剑阁调令了。”
林渊眼神一冷。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我要知道她明天的行踪。”他直接问，“柳清瑶明天要去哪里？”
楚河皱眉：“你想干嘛？现在不能跟她硬碰。”
“我不需要你出主意。”林渊把掌心的丹药递过去，“我只要你告诉我，她明天会去哪里。”
楚河看着那颗晶莹的丹药，喉咙动了动。他记得刚才有药童吃下同样的药，伤立刻就好了。这种效果，外门没人见过，内门长老也不一定有。
他犹豫了一下：“你真信我？”
“不信你，我就不会来找你。”林渊语气平静，“你不告诉我，别人也会说。但我只找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能做到。”
楚河沉默几秒，伸手接过丹药。
他直接吞了下去。
一瞬间，体内像有暖流冲进干枯的河道，经脉发热，丹田深处有种松动的感觉。这是要突破的征兆！他卡在炼气六重三个月了，现在一口丹药下肚，瓶颈竟然开始松动！
他抬头看林渊，眼里再没犹豫：“柳清瑶明天辰时出发，带十个亲信弟子，去剑谷练剑。”
林渊瞳孔一缩。
剑谷是青云宗的禁地，只有地位高的人才能进。更重要的是——剑谷靠近药园西边的悬崖，那里没有阵法监控，是个死角。
“她什么时候回来？”林渊问。
“预计申时回峰。”楚河低声说，“但她每次去剑谷，都会绕路经过药园外围，说是查看药材。”
林渊记下了。
他已经拿到药园守卫换班的时间，现在又知道柳清瑶的动向。两个情报合在一起，就能规划一条潜入路线。
他点点头：“继续盯着她。有变化马上告诉我。”
“你要进药园？”楚河声音发紧，“那是重地！守卫都是执事级剑修，还有长老不定期巡查！”
“所以我才要情报。”林渊收回手，“你提供消息，我给丹药。只要你不说假话，以后这样的丹药不会少。”
楚河呼吸一滞。
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是一次交易，而是长期合作。从此以后，他不再是收点小钱的杂役头目，而是能影响外门局势的人。
“好！”他咬牙答应，“从现在起，柳清瑶的一举一动我都盯着！药园那边我也安排人，把换班时间细化到每半个时辰！”
林渊没再多说，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楚河的声音：“林哥！这次……算我欠你的！”
林渊没回头。
他知道这个“欠”字，比什么都重。
外门集市还没散。
人群围在刚才摆摊的地方，七嘴八舌地议论。
“听说了吗？东区巡防队全死了！只剩一个活口，话都说不清！”
“肯定是魔修干的！最近宗门周围不太平。”
“可你们知道最吓人的是什么？那个卖丹的灰袍人，居然在这种时候出现！执法堂都没动手，他就敢露脸！”
“别说了，你看那边——”
大家顺着看去，只见两个穿黑甲的执法弟子走来，腰间佩剑没出鞘，但气势很强。
“查无证售丹者。”一人高声喊，“知情不报者，同罪处理！”
人群一下子乱了。
有人悄悄离开，有人低头不敢看，生怕被发现买过丹药。
不远处巷口，一个瘦小的杂役跑过来，低声对楚河说：“头儿，药园刚传消息，今晚戌时三刻，西区守卫换班，空窗十二息。”
楚河点头，扔给他一块碎银打发他走。
他望着林渊离开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记录本。
这场局，已经开始动了。
林渊走在外门偏道上，耳边不断传来关于魔修袭击的传言。但他没在意这些。
他在想剑谷的事。
柳清瑶为什么偏偏选明天去？是察觉了什么？还是只是例行修炼？
他不敢赌。
也不能等。
他必须进药园。剩下的残损灵草不到三株，再不补充，炼丹就会断。一旦断药，他建立的情报网就会崩。
必须赶在执法堂封锁前行动。
必须赶在柳清瑶回来前采到药。
他摸了摸胸口的《玄铁剑诀》残页，手指划过粗糙的纸面。
以力凝锋，千锤成意。
这条路，他一定要走下去。
丹修不能战斗？那就用丹药养身体，用药淬炼筋骨，强行走剑修的路。只要经脉不断，境界不塌，他就不会倒下。
前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外门弟子狂奔过来，满脸惊恐，手里抓着一块碎裂的玉牌。
他冲到楚河面前，声音发抖：“出事了！东区巡防队全死了……只剩一人逃回来……他临死前说了一句——‘他们要抢药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