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前脚刚走，林渊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不是慌乱奔跑，是稳的，一步一步踩在泥地上，带着命令惯了的节奏。他知道是谁来了。
门被推开时，赵元站在门口，脸色比早上难看。他盯着林渊，眼神像要把人钉死在墙上。
“丹呢？”他开口就问，“说好再给十颗，现在就得给我。”
林渊坐在炉边，手指搭在玉瓶口上，没动。
“你还没给我权限。”他说。
“你做梦！”赵元冷笑，“先交丹，我才能给你改记录。你以为我会信一个废物的话？”
林渊没反驳。他慢慢把瓶子拿出来，放在桌上，旋开盖子。
一股热流冲出，甜香瞬间弥漫整个屋子。赵元呼吸一滞，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倾了一步。
“这是道韵级破境丹。”林渊说，“能让你从炼气五重直接冲到六重，还不用承受反噬。”
赵元瞳孔猛地收缩。
他卡在五重已经三个月了。每次尝试突破都失败，长老都说他根基不稳。这种丹，外门十年都没见过。
“你……你怎么可能炼得出来？”他声音发紧。
“我能炼多少，不重要。”林渊合上瓶盖，“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拿。”
赵元咬牙：“你一个丹奴，也配跟我谈条件？”
林渊笑了。
他站起身，走到桌前，把瓶子轻轻推过去一点。
“你说我是丹奴。”他看着赵元，“可你现在，是来求我的人。”
赵元脸涨红。
“我没有求你！我是管事！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交丹，我就报上去，说你私藏高阶丹药，违抗宗规！”
“那你去报。”林渊坐回原位，“我现在就等执法堂的人。正好我也想问问，为什么你昨天答应给权限，今天又反悔？是不是想独吞好处？”
赵元僵住。
这事不能闹大。一颗丹他已经悄悄用了，灵气还在体内流转，修为松动的感觉太真实。要是上报，高层介入，他这点好处全都没了。
他喘了口气，压下怒火：“你要什么权限？”
“随时进出药园。”林渊说，“不限次数，不限时间。”
“不可能！”赵元吼出来，“那是核心弟子才有的待遇！我给你开了，上面查下来怎么办？”
“你会做假账。”林渊淡淡道，“就像你说的那样。每次我领材料，你记成损耗就行。反正没人查。”
赵元沉默。
他知道这办法可行。但他不甘心。
“十颗丹，换这个权限？”他眯眼，“太多了。三颗，最多三颗。”
林渊摇头。
“十颗。”他说，“少一颗都不行。”
房间里安静下来。
赵元额头冒汗。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不像以前那样好拿捏了。可他又舍不得那颗丹带来的感觉。
他终于开口：“我可以给你权限……但必须是我亲自审批。你要进园，得提前一天告诉我。”
“不行。”林渊打断，“我要随时能进。”
“那就八颗！”赵元急了，“八颗丹，换一次性的长期令牌！我已经让步了！”
林渊盯着他。
几秒后，他伸手，从袖中取出另一个玉瓶。
打开。
十颗赤红带金纹的丹药静静躺在里面。
“这是第一炉。”他说，“明天这个时候，第二炉也能出炉。你要的不止这一批吧？”
赵元呼吸加重。
十颗已经是天大机缘，再来十颗？那他一年都别想突破的瓶颈，可能直接冲开！
他眼神变了。
不再是居高临下，而是算计，是贪婪。
“好。”他咬牙，“我给你办令牌。今晚就能拿到手。”
“现在就去办。”林渊说，“我在等。”
“你——！”赵元怒视。
“或者你现在就把丹拿走。”林渊把瓶子往前一推，“然后等着我哪天不高兴，再也不炼。”
赵元拳头握紧，又松开。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架住了。
这个人明明还是穿那身破丹袍，可说话的方式，眼神的力度，全都变了。不再是任人踩的废物，而是一个手里握着命脉的交易者。
他转身往外走。
“等着。”丢下两个字，门砰地关上。
林渊没动。
他知道赵元会回来。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脚步声再次响起。
这次赵元手里多了块青色木牌，上面刻着“药园通行”四个字。
他把牌子扔在桌上。
“拿着。”他说，“每日辰时到申时可用，超过时间触发警阵。”
林渊拿起牌子看了看。
正面写着名字：林渊。背面有执事印鉴。
是真的。
他收进怀里。
然后从袖中取出那个装着十颗丹的玉瓶，放在桌上。
“你的。”他说。
赵元一把抓过去，塞进怀里，动作快得像怕人抢。
“记住你说的。”他盯着林渊，“明天还有一炉。”
“会有。”林渊点头。
赵元转身要走，忽然停下。
“你到底怎么炼出来的？”他回头问，“你以前连真火都控不住。”
林渊看着他。
“你觉得呢？”
赵元嘴唇动了动，没再说什么，开门走了出去。
脚步声远去。
林渊坐在炉边，拿出系统界面。
【破境丹材料已齐】
【是否启动炼制？】
他点下确认。
丹炉火起，火焰呈淡金色，绕着炉壁旋转。底部那些没人看得懂的刻痕微微发亮。
【检测到炼丹行为】
【基础丹药：破境丹】
【预计产量：1颗】
【是否启动暴击判定？】
“启动。”
话音落下的瞬间，炉内轰然炸响。白光冲天而起，撞在屋顶上反弹回来。整个柴房都在震。
十息之后，光芒收敛。
【暴击触发！倍数：63x】
【产出：道韵级破境丹x63】
【附加特效：剑意增幅、瞬愈疗伤、境界稳固】
玉瓶出现在手中，林渊轻轻一倾，六十多颗丹药滚入瓶底。每一颗都散发着浓郁灵气，香气被系统封锁在炉内，没有外泄。
他把瓶子收好，又从炉底掏出一把废渣。
这些是刚才炼丹剩下的残须和灰烬，普通人看都不会看一眼。
但他知道，在系统眼里，这些东西还能用。
他重新投入炉中。
火光再起。
【检测到炼丹行为】
【基础丹药：凝气散】
【预计产量：3颗】
【是否启动暴击判定？】
“启动。”
白光再闪。
【暴击触发！倍数：41x】
【产出：道韵级凝气散x41】
【附加特效：灵力回溯】
又一瓶丹到手。
林渊把所有玉瓶收进袖袋，动作熟练。
他知道，赵元以为自己只炼一炉。
他知道，赵元以为十颗已是极限。
但他更知道——
暴击系统在手，他根本不怕消耗。
门外传来轻微响动。
是楚河的脚步声。
林渊没抬头。
“来了？”他问。
“嗯。”楚河站在门口，低声说，“赵元刚从执事堂出来，把你的名字加进了药园常驻名单。北区西角的小门，今晚子时守卫换班，空档两刻钟。”
林渊点头。
“告诉苏清月。”他说，“计划不变，今晚动手。”
楚河应了一声，正要走，忽然停住。
“还有件事。”他说，“柳清瑶那边有动静。她听说你炼出了道韵丹，派人去查你昨晚的行踪。”
林渊冷笑。
“让她查。”他说，“查到最后，只会看到一个老实炼丹的外门弟子。”
楚河笑了笑，转身离开。
屋子里只剩林渊一个人。
他站起身，走到墙角，把一块松动的砖掀开，将最新炼出的几瓶丹药藏了进去。再盖好，抹平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坐回炉边，闭上眼。
下一炉，该炼“噬魔破境丹”了。
材料，也快齐了。
他的手指在丹炉边缘轻轻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