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把那枚道韵级凝气散放在石桌上。楚河看着他，眼神有点冷。林渊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他知道楚河不信他。一枚丹药换一次谈话，听起来太便宜了。可有些东西，本来就不能用值不值来算。
他等了三秒。
楚河伸手想去拿丹药，又突然缩回手。“你让我怎么信你？谁不知道你是废丹奴？这要是毒药怎么办？”
“你可以不碰。”林渊说，“也可以自己试。”
楚河盯着他，忽然从怀里拿出一把锈刀，划破自己的手背。血流出来，他把伤口蹭了一下丹药。
金光一闪。
伤口没了，皮肤像新的一样。他握了握拳，不疼了，力气还变大了。
“这是……道韵级？”他声音压低，眼里全是震惊。
林渊还是那样平静：“现在能谈了吗？”
楚河深吸一口气，收起手里的本子，挥手让旁边的人走开。他站起来，看了看四周没人，才开口：“你说吧，想干嘛？”
“我要消息。”林渊直接说，“外门所有药园守卫什么时候换班，长老去哪儿，弟子走哪条路——我要全部知道。”
楚河冷笑：“你知道这些情报值多少贡献点吗？就一颗丹，不够！”
“我不是买。”林渊摇头，“我是合作。我摆摊卖丹，但不是换钱，是换情报。一枚养气丹，换一条有用的消息。”
楚河愣住了。
他还想说话，林渊已经转身往集市走。他知道楚河会跟来。这种事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
半个时辰后，外门集市边上多了个穿灰袍的年轻人。地上铺了块粗布，上面放着三颗亮晶晶的丹药，旁边写着：“疗伤固元，马上见效”。
没人敢上前。
几个杂役在远处小声议论。
“又是那个丹奴？他还真敢出来卖？”
“别信，肯定是假的。一个最低等的丹徒，能炼出什么好东西？”
话刚说完，一个手臂烫伤的药童被同伴推了出来。“你不是说疼得睡不着？去试试呗，反正不要钱。”
药童犹豫一下，蹲下来摸了摸其中一颗丹药。
金光一闪。
他手臂上的伤好了。
人群一下子炸了。
“这……这不是普通养气丹！”
“我爹以前得过上品丹，就是这个效果！”
“快抢！这种丹不能留在外门！”
眼看有人要冲上来，林渊开口：“限购，一人一枚，先到先得。”
声音不大，但大家都停下了。
这时，一个人跌跌撞撞跑过来。他全身是血，左肩有个很深的剑伤，半边身子都红了。手里抓着断剑，指节发白，呼吸很乱。
他扑倒在摊前，带起一阵灰尘。
“救……救我。”他喘着气，眼里还有不甘，“我还能打……只要活下来……”
林渊低头看他，认出他身上的残甲是宗门外围巡防队的。那是专门守边境、和魔修拼命的队伍，任务失败了基本没人管。
林渊没给药。
他看着那把断剑，淡淡地说：“我能救你，但你要拿东西换。”
剑修咳出一口血，笑了一声：“我现在只剩命……你要吗？”
“不要命。”林渊摇头，“我要功法。你练过的剑诀，哪怕只有一张纸。”
空气安静了一瞬。
剑修死死盯着他，像是在判断是不是陷阱。很久后，他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纸，边角已经被血染红。
“《玄铁剑诀》残篇……我在死人堆里捡的……从来没给别人看过。”他声音沙哑，“给你！如果你骗我……就算变成鬼我也杀你！”
林渊接过纸，手指扫过表面。系统提示：无毒，无符，无追踪。
他点头，递出一颗道韵养气丹。
剑修迟疑一秒，一口吞下。
金光从喉咙爆发，顺着身体蔓延。断裂的肌肉快速愈合，气血流动像冰河解冻。他猛地睁眼，瞳孔一缩，体内涌出一股新力量。
他低头看断剑。
嗡！
剑身轻颤，一丝剑意自动凝聚，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
“这……”他抬头，震惊，“不只是疗伤……它还在强化身体……这是道韵级？！”
周围已经有人发现不对，悄悄围了过来。
林渊立刻收起布和剩下的丹药。他站起身，语气冷淡：“交易完成，两清。”
剑修看了他几秒，最后没说话，拄着断剑慢慢站起来。脚步还不稳，但他挺直背，一步一步走远。
林渊没看他。他转身走进旁边的小巷，靠墙站着，打开那张残页。
一百多字，字迹潦草，内容粗糙。没有花招，只有八个字：“以力凝锋”“千锤成意”。
他越看越心惊。
这不是常见的基础剑法，而是一种最原始却最直接的练剑方式。如果配上丹药温养经脉，也许……能走出一条新路。
他忽然想到什么。
袖子里的丹炉微微发热，好像有感应。
他低声说：“剑修靠天赋劈山断河……但我有丹。只要经脉不断，境界不塌，就算没剑根，也能练剑。”
眼神越来越亮。
他把残页贴身收好，走出小巷。
集市还在乱。有人说“灰袍丹徒能炼神丹”，有人说要去执法堂举报，也有人说要去买一颗试试。
林渊穿过人群，走得稳稳的。
他知道，这才刚开始。
第一个情报贩子已经在西廊入口等他。那人递来一张纸条，写着今晚药园守卫换班的时间。
林渊点头，给他一颗凝气散。
交易成了。
他继续往前，拐进一条窄路。前面不远，楚河站在柴房门口，手里拿着记录本，脸色很难看。
林渊走过去。
楚河开口：“你惹大事了。刚才三个弟子吃了你的丹，伤全好了。有人已经去执法堂告你了。”
“让他们来。”林渊说，“我没犯规矩。”
“可你一个丹徒公开卖丹，本来就不行！”
“规定说的是不准卖劣丹。”林渊说，“我没卖劣丹。”
楚河瞪着他，忽然笑了：“你根本不怕出事，对吧？”
林渊没回答。
他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偏西，光影斜照在墙上。
他摸了摸胸口的残页，指尖有点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外门弟子拼命跑来，脸上全是恐惧，手里抓着一块碎玉牌。
他冲到楚河面前，声音发抖：“出事了！东区巡防队全死了……只剩一个人逃回来……他说……是魔修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