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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11月11日,清晨,莫斯科以西约七十公里,临时防御阵地。

雪又下了起来。不是昨天那种细密的小雪,而是大片大片的雪花,从铅灰色的天空缓缓飘落,仿佛天空本身正在瓦解成无数白色碎片。它们覆盖了昨夜战斗的痕迹:履带印、弹坑、血迹,还有那些未来得及收殓的尸体。雪有一种残酷的中立性,它不区分胜利者和失败者,不区分侵略者和保卫者,只是平等地掩埋一切。

我坐在“莱茵女儿”的炮塔上,看着雪落。双手放在膝上,没有戴手套——手套在昨天的战斗中丢了,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在帮助拖拽伤员时摘下来包扎伤口,然后就忘了。手指已经冻得发紫,几乎失去知觉,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疼。疼痛需要感受的能力,而我现在好像失去了这种能力。

昨天的那场战斗,或者更准确地说,那场失败的突袭,在我脑中反复重演。不是连贯的记忆,而是碎片:哈塞尔打出红色信号弹时苍白的脸;那辆三号坦克起火时乘员爬出舱口的慢动作;t-34炮口对准我们的瞬间;还有撤退时,我从后视镜里看到雪地上躺着的一个人影,他还在动,但我们已经不能回头。

指挥的责任。这个词在军官学校时听起来那么抽象,那么光荣。现在它具体为四张再也见不到的面孔,两辆燃烧的钢铁残骸,以及一份轻飘飘的、可能有用也可能无用的情报。

“车长。”威廉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我没有回应。他爬上炮塔,坐在我旁边,递给我一个金属杯子。里面是某种液体,冒着微弱的热气。

“咖啡,”他说,“最后一点。炊事班从被打坏的卡车里抢救出来的。”

我接过杯子,双手环抱,感受那点微弱的热量。咖啡已经半凉,味道像烧焦的木头和泥土,但至少是热的。

我们沉默地坐着,看着雪落。远处,偶尔有炮声传来,沉闷而遥远,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你睡不着。”威廉最终说。这不是问题。

“你也一样。”

他点点头,点燃一支烟——也是最后的几支之一。“我在想奥托。”

奥托·舒尔茨,我们的第一任炮手,1939年在波兰牺牲。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得像是另一个人的回忆。那时的战争还有形状,有开始和可能的结束。我们穿着干净的制服,坦克是新刷的漆,每个人都相信元首,相信德国不可战胜。

“奥托才十九岁,”威廉吐出一口烟,烟在寒风中迅速消散,“有时我在想,如果他活到现在,看到这一切,他会怎么想。”

“也许他会像埃里希一样,”我说,“年轻,有天赋,相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

“也许他会像我们一样,”威廉看着远方,“只是努力活到明天。”

埃里希这时也从坦克里爬了出来。他的眼睛下有深深的黑影,年轻的面容在短短几周内成熟了十年。他默默坐在我另一侧,接过威廉递来的烟——他平时不抽烟的。

“我梦到了昨天那个坦克车长,”埃里希突然说,声音很轻,几乎被雪落的声音淹没,“他在我梦里问:‘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威廉问。

“为什么我们要在离莫斯科这么近的地方互相残杀?为什么他的孩子再也见不到父亲?为什么我们回不了家?”埃里希深吸一口烟,然后剧烈咳嗽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们都沉默了。雪继续下着,落在我们的肩头,头发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

弗兰茨也从坦克里出来,手里拿着两片硬面包。他分给我们,然后也坐下来。我们四个人,坐在破损的坦克上,在莫斯科郊外的雪中,分享着最后的咖啡和面包,像一群迷失在荒野中的孩子。

“我哥哥在非洲军团,”弗兰茨突然说,他很少谈论家人,“上次收到信是三个月前。他说那里很热,太阳毒得像火炉,沙子钻进一切东西里。”他顿了顿,“有时我在零下二十度的这里,会嫉妒他。”

荒诞的对比。在俄罗斯冻死,或在北非热死,战争的两种极端死法。

“至少他能看到星星,”埃里希说,“这里的天空永远是灰的,云层低得好像要压下来。”

“你在想念星空?”威廉问,语气中有一丝罕见的温柔。

埃里希点点头:“在家里,在慕尼黑郊外,冬天的星空很清晰。我和我弟弟会躺在雪地里,寻找星座。他说他将来要当天文学家。”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现在他在家里,而我在莫斯科郊外,也许永远回不去告诉他,俄罗斯的冬天没有星星。”

弗兰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已经磨损得几乎看不清,但还能辨认出是一个年轻女子和两个孩子的笑脸。“我的妻子和女儿,”他说,手指轻轻触摸照片表面,“小女儿出生时我还在法国,只见过照片。现在她一岁半了,应该会走路,会叫爸爸了——如果她还记得我的话。”

我们传看着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笑着,眼神中有希望。孩子们天真无邪。那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我们曾经属于但可能再也回不去的世界。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埃里希突然问,声音里有种我从未听过的绝望,“真的只是为了‘生存空间’吗?为了德国人的未来?但如果我们都死在这里,德国还有未来吗?”

这是危险的问题。在军中,质疑战争目的是绝对禁止的。但在这里,在莫斯科郊外的雪中,在经历了昨天的一切后,禁忌失去了意义。

“我不知道,”威廉诚实地说,“起初我相信。在波兰,在法国,我看到我们迅速胜利,我以为这是德国复兴的证明。但现在……”他摊开双手,这个简单的动作包含了所有未言之意。

我想起军官学校的教官说过的话:“士兵不需要理解战争的深层原因,只需要执行命令。”但当你每天看着人们死去,当你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当你开始怀疑自己能否活到明天时,执行命令就远远不够了。你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比“命令”更重大的理由,来证明这一切牺牲的合理性。

“也许根本就没有意义,”弗兰茨低声说,“也许战争就像雪崩,一旦开始,就只是重力作用,直到能量耗尽。我们只是被卷进去的尘埃。”

这个比喻太贴切,也太令人绝望。如果战争只是自然现象,没有意义,没有目的,那么死在这里的人就只是统计数字,我们的恐惧和痛苦就只是无意义的神经反应。

远处传来苏军广播的声音,时断时续。又是红场阅兵的录音,斯大林的声音在风雪中扭曲变形:“……伟大的卫国战争……保卫祖国……法西斯侵略者注定失败……”

“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埃里希说,“保卫家园。这至少是一个理由。”

“我们也在为祖国而战。”弗兰茨反驳,但声音缺乏力量。

“是吗?”埃里希转头看他,“德国离这里一千五百公里。我们的祖国需要莫斯科郊外的这片冻土吗?”

没有人回答。雪下得更大了,风也开始呼啸,卷起地上的积雪,形成短暂的白色漩涡。

“我害怕,”埃里希承认,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不是害怕死亡本身,而是害怕死得没有意义。害怕多年后,有人问‘那些死在俄罗斯的德国士兵是为了什么’,而答案只是‘一场失败的侵略’。”

威廉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简单的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也许意义不在于战争的目的,”我最终开口,选择着词语,“而在于我们如何战斗。不在于为什么而死,而在于如何活,直到那一刻。”

他们都看着我。

“昨天,那辆三号坦克被击中时,”我继续说,声音平静得让自己都惊讶,“车长是克劳斯,你们记得吗?他可以选择先逃跑,但他留下来用机枪掩护其他人。他本可以活下来。”

我记得克劳斯的眼睛,在火焰的映照下,出奇地平静。他对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射击,直到第二发炮弹结束一切。

“也许那就是意义,”我说,“在无意义的混乱中,保持人性。在毁灭中,选择拯救。在地狱中,依然是人。”

这个想法薄弱得像蜘蛛丝,但在此刻的绝望中,它是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我们沉默地坐了很长时间。雪覆盖了我们,仿佛要将我们也变成风景的一部分。远处,炮声又响了几次,然后停止。一天结束了,或者还没真正开始——在冬天的俄罗斯前线,白天和黑夜的界限模糊不清。

最终,我们爬回坦克。里面只比外面稍微暖和一点,但至少能遮挡风雪。我们将分享最后的热量,等待下一个命令,下一次战斗,或者,只是等待。

那天晚上,我在冻僵的手指勉强还能握笔时,写下:

“1941年11月11日,莫斯科郊外雪中。今天没有战斗,只有雪和沉默。我们谈论了死亡、意义和家。没有结论,只有问题。埃里希的恐惧,弗兰茨的思念,威廉的务实,我的疑惑——我们代表了战争中的四种状态。克劳斯的死让我明白:也许战争的终极恐怖不是死亡,而是意义的丧失。当人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为何而死时,死亡就成了纯粹的虚无。我们在寻找抵抗这种虚无的东西,无论是家庭的记忆,战友的情谊,还是仅仅坚持到明天的意志。莫斯科还在那里,但已经不再是我们想象中的目标,而是变成了某种象征——不是胜利的象征,而是我们所有牺牲和困惑的焦点。今夜气温零下二十八度,我们五人挤在坦克里,靠彼此的体温生存。也许这就是全部的意义:在无意义的战争中,保持人性;在绝对的寒冷中,分享温暖;在确定的死亡面前,选择再活一天。”

我合上笔记本,把它贴胸放着,希望能用体温防止墨水冻结。然后我闭上眼睛,不是睡觉,只是休息,在战斗的间歇,在雪的覆盖下,在沉默的重量中,等待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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