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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11月19日,夜里十一点四十七分,莫斯科西北郊希姆基区,被征用的机械修理厂车间。

寒冷在入夜后加深到了一个新的层次。温度计显示零下二十四度,但风力增强带来的体感温度可能更低。修理厂的屋顶有多处破损,寒风从那些缺口灌入,在空旷的车间内形成诡异的哨音。我们五个人——不,现在是四个,保罗还在后方医院——蜷缩在“莱茵女儿”旁的一小堆火边,试图从那微弱的温暖中获得些许安慰。

火堆用的是从废弃木箱上拆下的木板,燃烧时发出噼啪声,照亮周围一小圈区域。火光之外,车间的大部分空间沉没在深不可测的黑暗中,只有月光从破碎的天窗斜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冰冷的蓝色矩形。

“我值第一班,”威廉说,他的脸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瘦削,“卡尔,你休息。埃里希,弗兰茨,你们也睡。”

没有人争论。我们已经连续战斗近十六小时,疲惫深入骨髓。埃里希靠在坦克履带旁,裹着两条薄毯,几乎立即陷入了不安的睡眠——他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停顿,显然在梦中仍在战斗。弗兰茨躺在一堆麻袋上,受伤的左臂小心地放在胸前,即使睡着了也眉头紧锁。

我试图入睡,但寒冷和疼痛让这个努力变得徒劳。肋骨处传来持续的钝痛——白天坦克被卡住时的撞击可能真的造成了骨裂。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但寒冷空气进入肺部时仍然带来刺痛。

威廉坐在火堆旁,背靠坦克的负重轮。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擦拭工具或检查装备,只是静静地坐着,眼睛望着火光,但目光穿透火焰,投向某个遥远的地方。他的双手放在膝上,手指微微弯曲,保持着一种随时准备行动的松弛状态。

凌晨一点零三分,第一个异常声响传来。

起初很轻微,像是风刮过金属碎片的声音。但威廉立即抬起头,他的身体没有动,但所有感官显然已经进入警戒状态。

声音又来了。这次更清晰:不是风,是金属与石头摩擦的细微声响,来自车间东侧外墙方向。

威廉缓缓站起身,动作平稳如流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拾起放在脚边的mp40冲锋枪,检查弹匣,然后向我做了个手势:竖起一根手指,指向声音来源方向,然后手掌平摊向下压——保持安静,观察。

我点点头,轻轻摇醒埃里希和弗兰茨。他们立即醒来,前线士兵的本能已经将睡眠变成了可随时中断的状态。埃里希无声地爬向炮塔,弗兰茨摸向车体前机枪位置。

威廉像影子一样移向车间东侧。那里有一排破损的窗户,玻璃早已不见,只剩下空洞的窗框。月光从那里照进来,在地面上形成明亮的矩形光斑。

他停在窗边阴影中,侧耳倾听。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能分辨出不止一个来源:轻微的脚步声踩在碎玻璃和冻土上,低沉的俄语耳语,还有金属器械碰撞的轻响——可能是武器,也可能是工具。

威廉退回我们这边,压低声音:“至少六个人,可能更多。他们在车间外集结。”

“侦察队?”我低声问。

“装备不像是侦察队,”威廉皱眉,“我听到了爆破筒和火焰喷射器特有的嘶嘶声——燃料罐加压的声音。”

工兵突击队。这个判断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苏军工兵在夜袭中尤其危险,他们携带炸药包、爆破筒、火焰喷射器,专门对付坦克和坚固工事。

“准备战斗,”我命令,“但不要开灯,不要过早暴露。等他们进来。”

我们各就各位。我爬进车长指挥塔,关闭舱盖,只留一条观察缝。埃里希进入炮手位,但无法使用主炮——在如此近距离的室内环境中,开炮会震聋我们自己,而且可能引发建筑坍塌。他操纵同轴机枪,瞄准车间入口方向。弗兰茨在车体前机枪位,威廉则回到驾驶舱,随时准备启动坦克或调整位置。

时间一秒秒流逝。车间外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有人在撬动侧门的锁具,有人在低声指挥,还有人在设置什么——可能是爆破装置。

凌晨一点十九分,侧门被悄然推开。

不是暴力破门,而是用专业工具撬开了锁。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

第一个人影滑入车间。他穿着白色冬季伪装服,几乎与月光下的雪地融为一体。手里端着一支ppSh冲锋枪,枪口装有某种消焰器。他进入后立即贴墙蹲下,扫视车间内部。

第二人、第三人跟进。我数到第六人时,他们全部进入了车间,散开队形,动作专业而安静。月光照亮了他们的轮廓:两人携带爆破筒,一人背着火焰喷射器,其余人配备冲锋枪和手榴弹。

他们在寻找我们。显然,情报告诉他们这里有德军坦克,但不确定具体位置。车间很大,我们的坦克停在深处阴影中,火堆已经熄灭,只剩灰烬。

领头的苏军士兵做了几个手势。队伍分成两组:一组向车间西侧移动,一组向我们这个方向搜索。

他们很谨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避免踩到可能发出声响的碎片。但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中,即使最轻微的声音也会被放大。

一个士兵踢到了一个空油桶。金属滚动的声音在车间内回荡。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时间仿佛凝固。

然后,领头的士兵似乎做出了决定。他指向我们方向——可能注意到了“莱茵女儿”在黑暗中的庞大轮廓。

他们开始向我们靠近,步伐加快但仍保持安静。距离缩短: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开火!”我下令。

车顶机枪、同轴机枪、车体前机枪同时喷出火舌。

曳光弹在黑暗中划出明亮的轨迹,像死神的画笔在车间内挥洒。第一轮射击就击倒了三名苏军士兵,其中背火焰喷射器的那个中弹倒地,燃料罐破裂,但没有爆炸——谢天谢地。

幸存者立即寻找掩护。他们反应迅速,战术素养很高,显然不是普通民兵。两人躲到一台废弃的车床后,一人滚到一堆木箱后,还有两人退向入口。

“威廉,启动引擎!倒车!离开这个位置!”

引擎咆哮着启动,在封闭空间内声音震耳欲聋。坦克缓缓倒车,炮塔转动,机枪继续扫射掩护。

但苏军士兵没有逃跑。相反,他们开始了反击。

躲在车床后的士兵投出了一颗手榴弹。不是普通手榴弹,而是反坦克手榴弹——更大,更重,装有磁性吸附装置。

手榴弹在空中划过弧线,吸附在坦克炮塔侧面。

“手榴弹!”埃里希大喊。

“甩掉它!”

威廉猛打方向盘,坦克急转弯。离心力让磁性手榴弹松动脱落,滚落地面,在几米外爆炸。弹片打在装甲上,发出密集的叮当声。

另一名士兵从木箱后冲出,肩上扛着爆破筒。他显然打算接近坦克,将爆破筒塞进履带或车底。

“弗兰茨!右侧!”

车体前机枪转向,子弹打在士兵周围的木箱上,木屑飞溅。他被迫退回掩护。

这时,退向入口的两名士兵开始了他们的行动:他们没有试图逃跑,而是在门框上安装了什么东西——可能是炸药,准备炸塌入口,困住我们。

“阻止他们!”

埃里希调整机枪角度,但角度不佳,子弹打在门框上方,没有命中目标。

威廉做出了决定。他没有继续倒车,而是猛推油门,坦克向前冲去,直扑那两名工兵。

二十五吨钢铁的冲锋在车间内如同地震。那两名士兵惊恐地转身试图逃跑,但太迟了。坦克没有直接碾过他们——威廉在最后一刻微调方向,让坦克擦身而过,但巨大的车体还是将他们撞飞,重重砸在墙上。

然而,这个机动让我们暴露在另一个威胁下:之前躲在车床后的士兵抓住机会,冲了出来,爆破筒已经点燃引信。

距离太近,机枪无法有效射击。

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埃里希推开了炮塔侧面的手枪射击孔盖板——一个小得几乎被遗忘的设计,用于近距离自卫。他掏出手枪,从那个狭小的开口向外射击。

第一枪偏了。第二枪击中了士兵的腿部。他踉跄了一下,但没有倒下,继续冲向坦克。

第三枪。这次击中了胸部。士兵向前扑倒,爆破筒脱手滚落,引信嘶嘶燃烧。

“倒车!快!”

威廉猛拉操纵杆,坦克急速后退。爆破筒在距离我们履带不到两米处爆炸。

冲击波让整个坦克剧烈摇晃,车内灯光瞬间熄灭又恢复。我的头撞在指挥塔内壁上,眼前金星直冒。

“报告情况!”我吼道,耳朵里嗡嗡作响。

“驾驶位正常!”

“炮手位正常!”

“装填位……正常!”

我们幸存了。但战斗还没结束。

最初躲到木箱后的那个士兵,现在是最后一个幸存者。他没有试图继续攻击,而是做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他扔掉了武器,举起双手,从掩护后走出。

“投降?”弗兰茨疑惑地问。

“可能,”我说,“但小心陷阱。”

威廉将坦克炮管对准那名士兵。埃里希通过机枪瞄准镜观察。

士兵站在原地,双手高举,用蹩脚的德语喊道:“不射击!我投降!”

他的声音年轻,可能不超过二十岁。

“慢慢走过来!脱掉外套!转身!”

士兵照做。他脱掉白色伪装外套,露出里面的标准苏军制服,然后缓缓转身,展示没有隐藏武器。

“威廉,保持瞄准。我下去。”

“太危险——”

“这是命令。”

我推开舱盖,爬出坦克,手持手枪。寒冷立即包裹了我,但我几乎感觉不到——肾上腺素还在奔流。

士兵看着我走近,脸上表情复杂:恐惧,疲惫,还有一种近乎解脱的神情。

“为什么投降?”我用俄语问,保持手枪对准他。

他沉默片刻,然后回答,声音颤抖:“我的战友都死了。我不想死在这里,在离我家三公里的地方。”

他家三公里。这个细节击中了我。我们在莫斯科郊外战斗,而对这些士兵来说,他们是在保卫自己的家园,自己的街道,可能自己的家人就在附近。

“你们有多少人?”我问。

“一个突击排,二十四人。我是唯一……还活着的。”他低下头,“任务失败了。”

我看着他。年轻,苍白,冻得发抖。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试图杀死我们。现在,他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年轻人。

“进坦克,”我最终说,“如果你耍花样,我们会立即开枪。”

他点点头,没有反抗。弗兰茨从舱口把他拉进去,用手铐将他铐在无线电操作员座位上——保罗的位置。

战斗结束了。车间内重归寂静,只有坦克引擎低沉的轰鸣和寒风的呼啸。

清点战场:击毙苏军士兵六人,俘虏一人。我方无人员伤亡,但坦克外部新增多处弹片划痕和凹痕,左侧履带在爆炸中受损,需要维修。

凌晨两点三十分,增援部队到达。他们对我们的战果表示惊讶——一个完整的苏军工兵突击排几乎被全歼,而我们只有四人。

“他们很专业,”威廉在汇报时说,“但我们在暗处,有准备。而且……”他停顿了一下,“他们可能和我们一样疲惫,一样寒冷,一样想家。”

这个补充让我看向他。威廉很少表达这样的想法。

俘虏被带走前,看了我一眼,用俄语说了句:“谢谢不杀我。”

我没有回应。战争中,仁慈是复杂的。今天我饶了他一命,明天他可能回到部队,再次试图杀死我们或我们的战友。但当时,在那一刻,这是我唯一能做的选择。

那天深夜,我在笔记本上写下:

“1941年11月20日凌晨,莫斯科西北郊。击退苏军夜袭,歼敌六人,俘一人。战斗短暂但激烈,展现了专业工兵部队的威胁,也暴露了我们在城市环境中夜间的脆弱。俘虏的话在脑中回荡:‘在离我家三公里的地方。’这就是莫斯科战役的本质:对他们而言,是保卫家园的最后防线;对我们而言,是侵略的最终目标。同样的寒冷,同样的疲惫,同样的恐惧,但站在完全不同的立场上。威廉的技术再次救了我们,埃里希的应急反应出人意料,弗兰茨带伤作战毫无怨言。但我们越来越像被困在陷阱中的野兽,每一次反击都消耗本就有限的资源,每一次胜利都让我们离最终崩溃更近一步。莫斯科就在眼前,但我们仿佛永远无法真正触及它——不是被敌人阻挡,而是被这场战争本身的重量拖住。今夜,在击退袭击后的寂静中,我第一次真正怀疑:即使我们到达克里姆林宫,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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