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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区域的遭遇战和随后那场耻辱的夜间袭击,像两盆冰水浇在我们因初期小胜而略有升温的头脑上。隆美尔将军的指挥部显然没有放缓脚步的意思,或者,战局的压力已不容他放缓。命令依旧是前进、侦察、保持压力。补给依旧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时隐时现,勉强吊着我们的命。而我们与这片沙漠的战争,除了与敌人的炮火周旋,与自身的饥渴疲劳抗争,现在又增加了一条无比现实、且日益狰狞的战线:与机械的磨损和衰竭搏斗。

“莱茵女儿”,这位来自欧洲工厂的钢铁淑女,正在被撒哈拉无情的风沙和极端温差,一点点地撕去精致的外衣,暴露出其复杂机械内核的脆弱。每日例行的检查时间越来越长,发现的问题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棘手。

问题首先从行走系统开始显现。沙粒,那些无孔不入的、细腻如面粉又坚硬如碎钻的魔鬼,钻进履带销、负重轮轴承、悬挂减震筒的每一个缝隙。威廉每天早晚都要花费大量时间,用高压气罐、特制的长毛刷和宝贵的润滑脂,与这些沙土进行一场似乎永无止境的拉锯战。即便如此,履带的磨损速度依然远超以往。托带轮和诱导轮的橡胶边缘开始出现龟裂和剥落,在沙地上滚动时发出不祥的摩擦声。

“听见没?”威廉常会停下手中的活,侧耳倾听坦克行进时发出的各种声响,像一位老医生在听诊病人的心肺,“左侧第三对负重轮,轴承有点干磨的响动,沙土肯定进去了。妈的,备用轴承就剩最后一对了。”

但这只是前奏。真正的危机爆发在一个午后,我们正执行一次长途侧翼巡逻任务。阳光垂直砸下,戈壁地表的热浪蒸腾而起,让远处的景物如同在沸水中摇曳。我们已经以中等速度行驶了将近三个小时,发动机的轰鸣声始终没有停歇,驾驶舱里的温度高得让人窒息,尽管敞开了所有能敞开的舱盖,灌进来的风也是滚烫的。

突然,威廉面前的仪表盘上,那个代表发动机冷却液温度的水银柱,开始以一种令人不安的速度,缓慢而坚定地向上爬升。指针越过了正常的绿色区域,进入了黄色警告区,并且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

“水温过高!”威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一丝紧绷。

“减速,找地方停车!”我立刻命令道,同时探身观察四周地形。我们正在一片开阔的硬戈壁上,最近的遮蔽是一公里外一片低矮的岩群。

“已经在减速……但指针还在升!”威廉的声音里透出焦急。他降低了档位,减少了油门,但温度指针依旧顽固地向上移动,逼近了红色的危险区域。

发动机的咆哮声开始夹杂进一种不正常的、尖锐的嘶鸣,仿佛金属在过度负荷下呻吟。一股淡淡的、不同于柴油燃烧的焦糊味,隐约透进车舱。

“不行了!必须马上停车!”威廉果断地将坦克驶离原来的路线,冲向一片相对平坦、沙质较硬的地面。当“莱茵女儿”终于喘息着停稳,关闭引擎后,那死寂中只剩下涡轮增压器逐渐停转的呜咽和金属部件热胀冷缩的“咔嗒”轻响,以及我们自己沉重的心跳。

我们迅速跳出坦克,灼热的空气和沙地瞬间包裹上来。威廉第一个扑到车体后部,打开引擎盖。一股更浓烈的热浪和机油焦味扑面而来。冷却液散热器的叶片间隙,已经被一层厚厚的、板结的沙尘和草屑混合物几乎完全堵死,就像一个人被捂住了口鼻。散热风扇徒劳地搅动着滚烫的空气,却无法将足够的热量带走。

“散热器堵塞!重度堵塞!”威廉咒骂着,汗珠从他额头上滚落,滴在滚烫的引擎盖上瞬间蒸发。他试着用通条去捅,但那些沙尘混合物在高温和振动下变得异常坚硬。

“清理需要时间,而且需要工具和水!”他回头看向我,脸色被热气蒸得发红,“这里没有足够的水来冲洗,硬捅可能会损坏散热片。”

就在这时,炮塔里传来埃里希紧张的声音:“车长!炮塔旋转出现卡滞!向左转动特别费力,有异响!”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心头一沉,攀上炮塔。埃里希正在尝试操作方向机,炮塔的旋转明显不畅,尤其是在向左转动时,能听到一种“嘎嘎”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可能是沙尘进入了齿圈,或者液压系统出了问题。”埃里希报告道,年轻的脸上满是焦虑。炮塔无法顺畅旋转,意味着我们在静止或机动时无法快速瞄准威胁,这在战场上等同于半瞎。

我们被困在了这片毫无遮蔽的戈壁上。头顶是毒辣的太阳,脚下是滚烫的沙石。“莱茵女儿”像一头中暑倒地的巨兽,喘着粗气,关键部位还患上了“关节炎”。远处地平线空旷无物,但谁也不知道,敌人的侦察兵或巡逻队是否正潜伏在某处,观察着我们的窘境。

“全体警戒!威廉,优先处理散热问题!埃里希,尝试小心反转炮塔,看能否缓解卡滞!约阿希姆,保罗,负责四周了望!”我快速下令,强迫自己冷静。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威廉从工具箱里翻出他能找到的所有工具:几把不同尺寸的螺丝刀,一段细铁丝,一小罐珍贵的去污剂(原本用于清洁精密光学仪器)。没有足够的水,他只能用这些简陋的工具,加上自己的汗水和耐心,去对付那团板结在散热片间的致命混合物。

他脱下已经湿透的衬衫,缠在手上隔热,然后趴在了依然滚烫的引擎舱边缘。阳光直射在他裸露的、晒得黑红的脊背上,汗水晶莹。他用螺丝刀尖小心翼翼地刮擦、挑动那些坚硬的沙土块,用铁丝弯成小钩,一点一点地钩出深处的堵塞物。每清理一小片,他都累得直喘粗气,高温和费力的姿势迅速消耗着他的体力。沙土迷进他的眼睛,和汗水混合,刺痛难忍,但他只是甩甩头,眨眨眼,继续埋头苦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戈壁上没有任何阴凉,我们所有人都暴露在烈日下,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被蒸干了。水壶里的水要省着喝,只能润润喉咙。我不断用望远镜扫视四周,心脏因焦虑和酷热而狂跳。保罗守着他的无线电,但除了静电噪音,没有任何友邻单位恰好在附近的讯号。

“威廉,怎么样?”我每隔几分钟就问一次,既想知道进展,也是想确认他还能撑住。

“……快了……又通了一点……他妈的……这沙子比水泥还硬……”他的回答断断续续,伴随着用力的喘息和工具的刮擦声。

另一边,埃里希在约阿希姆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尝试着。他不敢用力过猛,生怕损坏精密的齿轮或液压管路。他将炮塔极其缓慢地向右转动到底,然后再尝试向左。每一次向左转动,那“嘎嘎”的摩擦声都让人心惊肉跳。似乎向右转相对顺畅一些,但关键的左转——应对最常见右侧来袭威胁的方向——依旧困难。

“可能是沙粒卡在齿圈左侧了,”埃里希判断,“或者左侧的液压马达或传动杆进了沙子。”

“能暂时处理吗?”我问。

埃里希苦笑:“需要拆卸部分护板才能看到内部,在这里……不可能。”

我们陷入了两难。发动机过热问题或许能靠威廉的土办法暂时缓解,但炮塔卡滞却是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在沙漠里,失去机动性固然危险,失去灵活的火力指向能力,同样致命。

就在威廉终于清除了大部分散热片堵塞物,浑身虚脱地从引擎舱滑下来,灌下一大口水,准备尝试重新启动发动机以验证散热效果时,负责了望的约阿希姆突然低喝一声:“十一点钟方向!有扬尘!”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立刻举起望远镜。果然,在西北方向的地平线上,一道低矮的、移动的黄色尘带正在缓缓延伸。距离还远,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但在这种地方,任何移动的尘带都意味着潜在的危险——可能是敌人的巡逻队,也可能是己方的单位,但更大的概率是前者。

“威廉!快!试试发动机!”我低声催促,同时示意其他人做好战斗准备,尽管我们的炮塔转动不便。

威廉胡乱抹了把脸,爬上驾驶位。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启动按钮。启动电机发出吃力的嗡嗡声,一次,两次……发动机终于发出一阵咳嗽般的爆响,艰难地转动起来。排气管喷出几股黑烟,然后运转声逐渐平稳。

威廉紧盯着水温表。指针在启动后迅速攀升,但在达到黄色区域上沿时,竟然……停住了,然后极其缓慢地开始回落!

“散热有效了!温度在降!”威廉的声音带着狂喜和疲惫。

“好!全体上车!”我下令,“埃里希,炮塔尽量保持在向右的位置,如果遭遇敌人,优先应对右侧和正面的目标!威廉,随时准备机动,但注意发动机负荷!”

我们迅速钻回坦克,关闭舱盖。车舱内依旧闷热,但此刻这闷热却给人一种畸形的安全感。威廉驾驶着“莱茵女儿”,缓缓驶离原地,向东南方向一片略微起伏的沙垄地带驶去,希望能利用地形规避那未知的扬尘。

发动机的声音还算平稳,但威廉开得极其小心,尽量避免急加速和陡坡,让冷却系统有喘息之机。炮塔则被埃里希小心地保持在向右约三十度的位置,这是一个折中的方向,既能兼顾前方和右翼,向左转动需要的角度也小一些。

我们提心吊胆地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不断观察着那道扬尘。它似乎并未径直朝我们而来,而是偏向了北方,逐渐远离。或许只是一支路过的英军运输队,或者甚至是迷路的己方单位?我们无从得知,也不敢冒险去确认。

危机暂时解除,但留下的阴影更深了。当我们在相对安全的后方区域与连队汇合时,“莱茵女儿”的发动机在停车后依然散发着惊人的热量,而炮塔向左转动时,那“嘎嘎”的异响依然存在,只是似乎轻微了一些——或许是埃里希小心操作的结果,或许只是心理作用。

威廉几乎虚脱,被晒伤的脊背红肿脱皮。他靠着履带,看着他的“老姑娘”,眼神复杂。“她老了,卡尔,”他哑着嗓子说,“被这沙漠催老了。我能修好散热器,我能清理履带,但我没法把钻进每个齿轮缝里的沙子都弄出来。早晚有一天……”

他没说下去。但我们都懂。钢铁也有疲劳极限,精密机械尤其如此。沙漠正用一种缓慢而确定的方式,磨损着我们的利爪和獠牙。今天我们能侥幸解决过热,勉强带着“关节炎”的炮塔脱离险境,明天呢?下一次呢?

后勤的匮乏让我们饥饿,敌人的狡诈让我们疲惫,而现在,我们最亲密的战友、这具钢铁身躯,也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战争不再只是人与人的对抗,更是人与环境、人与机械磨损的绝望赛跑。而在这赛跑中,我们手中的工具,正一点一点地,被黄沙噬尽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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