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五斗米道·天师传承
第40章 星灯续命，符纸生澜
龙虎山为筹备罗天大醮而忙碌，张灵溪则在天师府安排的静室中潜心养伤。与元婴护法一战，让他真切感受到了自身与顶尖强者之间的差距，也让他对力量有了更深的理解。单纯的境界提升固然重要，但对道法的领悟、对力量的精妙运用，同样至关重要。
他每日除了运转《上清筑基功》温养经脉，更多的时间则花在了研习《正一盟威符箓·五斗米注疏》上。此法重根基，讲调和，正适合他目前稳固境界、修复暗伤。
这一夜，他正尝试以新悟的“心符”法门，结合自身微弱的星辰之力，绘制一道用于安神定魂的“北斗护神符”。不同于以往以朱砂黄纸为媒，此次他完全以自身魂力与星光为引，凌空勾勒。符文流转间，隐隐与夜空北斗呼应，散发出令人心神宁静的微光。
就在符成刹那，静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来者是李慕白，他脸上带着兴奋与一丝忐忑，手里捧着一个巴掌大小、造型精巧的金属圆盘，上面镶嵌着几块微小的晶石，符文若隐若现。
“张道友，没打扰你修养吧？”李慕白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弄了个新玩意儿，想请你帮忙看看。”
张灵溪收起符光，示意他坐下：“李兄请讲。”
李慕白将那个金属圆盘放在桌上，解释道：“这是我和团队根据你之前提到的《五斗米注疏》里关于‘星力禳灾’的理念，结合现代能量感应和微型阵列技术，弄出来的‘便携式星力感应安抚器’原型机！理论上，它可以微弱地引动并过滤星辰之力，形成一个小范围的安宁气场，帮助佩戴者平复心绪，驱散低级的负面情绪干扰……当然，效果肯定没法跟你们正宗的符法比，我们就想看看方向对不对。”
张灵溪闻言，颇感兴趣。他拿起那个金属圆盘，入手微凉，能感受到其中细微的能量流转，结构确实巧妙，虽然引动的星力极其微弱，但思路与《五斗米注疏》中借助星辰之力调和身心的理念不谋而合。
他尝试将一丝自身精纯的星辰之力注入其中，同时以魂念引导其内部符阵结构。只见圆盘上的晶石依次亮起柔和的白光，一个直径约一尺的、令人心神宁静的微弱力场扩散开来，虽然范围很小，但效果确实存在。
“很有意思。”张灵溪点头赞道，“此物虽无法替代自身修行，但对于心神不宁、或受微弱邪气干扰的普通人，或许能起到一些辅助作用。李兄之才，令人佩服。”
得到肯定，李慕白顿时眉开眼笑：“太好了！我们还想把它和手机App连接，实现远程监控和微调呢！不过……”他挠了挠头，有些苦恼，“我们在尝试用现代材料模拟符纸特性，制作更高效的‘能量接收与放大基板’时，遇到了瓶颈。传统符纸的材料和制作工艺太过特殊，现代工业很难完美复刻其导灵性和承载道韵的特性。”
说到法器制作，这正好触及了张灵溪近期钻研的另一个领域。天师府库藏中，就有关于古法制作符纸、法墨、法印的典籍。符箓派作为以符法立派的传承，在这方面有着深厚的积累。
“符纸之道，首重选材与心念。”张灵溪沉吟道，“古籍记载，上等符纸需以特定年份的灵植纤维为主料，辅以玉石粉、五行晶石末，以朝露调和，经‘淬灵’、‘融符’、‘定光’等多道工序，期间制作者需心无杂念，将自身对符法的理解与祝福融入其中。非单纯物理结构所能概括。”
他想起库藏中一枚关于“青檀灵纸”制作的玉简，便以魂念将其内容大致复述给李慕白听。其中涉及到的对材料灵性的感知、对水火候的精准把控、以及最后“以自身丹火或心灯温养，使纸性与道合”的步骤，听得李慕白目瞪口呆，感觉比研发最高端的芯片还要复杂玄学。
“这……这简直是艺术与玄学的结合啊！”李慕白感叹，“看来想用机器完全替代，短期内是不可能了。”
张灵溪笑了笑：“道法自然，有些步骤，或许本就需‘人’的参与。不过，李兄或可尝试与精通此道的道友合作，取其思路，结合现代工艺，或许能走出另一条路来。”
李慕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张灵溪怀中的巡阳使令牌再次传来极其微弱的警示，指向了山下的方向，并非针对某个人，而是某种弥漫开的、不易察觉的负面能量波动。
几乎同时，李慕白手腕上一个类似智能手表的设备也发出了低低的“滴滴”声，屏幕上一个参数在轻微跳红。“咦？我们布置在斋醮场外围的‘环境情绪监测点’反馈，西南方向的能量场出现细微的紊乱迹象，带有微弱的焦虑和排斥频率……奇怪，那边只是普通香客和部分外来修士的临时居住区啊。”
负面能量波动？情绪紊乱？
张灵溪心中一动。明日便是罗天大醮，此刻出现这种异常，绝非巧合。是有人在进行某种隐秘的邪法仪式，还是在散布恐慌情绪，意图干扰明日的盛典？
“李兄，能定位到更精确的范围吗？”张灵溪问道。
李慕白操作了几下设备，摇摇头：“干扰源很分散，像是有多个微弱源头，或者……有一个能巧妙隐藏自身的高明源头在刻意引导。只能确定大致在西南区域的客舍一带。”
西南客舍……那里鱼龙混杂，各派修士、散修、乃至一些依附道门的世俗家族代表都居住于此。
张灵溪目光沉静。内鬼果然开始行动了，而且手段颇为高明，并非直接攻击，而是采用这种更隐蔽、更易引发混乱的方式。
他如今伤势未愈，不宜直接出面探查。但坐视不理，明日罗天大醮恐生变故。
他沉吟片刻，对李慕白道：“李兄，可否借你几个不引人注意的微型探测器一用？我想让‘巡山卫’去那边看看。”
李慕白眼睛一亮：“没问题！我们正好有仿生昆虫形态的！”他立刻从随身包里取出几个指甲盖大小、形似甲虫或飞蛾的微型探测器交给张灵溪。
张灵溪接过探测器，心念通过御灵契沟通了正在外围巡逻的影魉。不多时，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阴影潜入静室，正是影魉。张灵溪将探测器交给它，吩咐了几句。影魉无声点头，卷起探测器，融入阴影中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张灵溪重新拿起那个“便携式星力感应安抚器”，对李慕白道：“李兄，此物或许能派上用场。明日醮场，若出现意外情绪波动或低级精神干扰，或可借此物稳定部分区域。”
李慕白郑重点头：“我明白了！我们会做好准备！”
送走李慕白，张灵溪望向窗外西南方向的点点灯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天师剑冰凉的剑鞘。山下的暗流已然开始涌动，明日的罗天大醮，注定不会只是一场庄严的仪式。
他必须尽快恢复更多实力。思索间，他再次拿起符笔，这一次，他准备尝试绘制一道《五斗米注疏》中记载的，用以快速恢复元气、稳固本源的“青华生息符”。这道符难度极高，需引动东方青华大帝的生发之气，但他想试一试。
夜色渐深，龙虎山在喧嚣与宁静、光明与暗流的交织中，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第四卷 五斗米道·天师传承 第40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