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五斗米道·天师传承
第四十四章 伪轮回现，万魂泣血
巡阳使令牌传来的悲鸣意念，如同千万根钢针，狠狠刺入张灵溪的神魂。那不仅仅是寂灭死气，更夹杂着无数生灵被强行扭曲、剥离、囚禁时发出的绝望哀嚎，其怨念之深、数量之巨，远超之前在黑风沼泽感受到的“血煞孽龙”！
“西南……他们又在进行某种大规模的血祭，或者……更可怕的仪式！”张灵溪脸色骤变，立刻将感知到的情况禀告了张远山和守经人。
守经人那古井无波的脸上，首次露出了极其凝重的神色。他闭上双眼，干枯的手指急速掐算，周身道韵与龙虎山地脉隐隐共鸣，似乎在推演天机。片刻后，他猛地睁开双眼，浑浊的眼中竟闪过一丝惊骇：
“不是简单的血祭……他们在试图……构筑‘伪轮回’！”
“伪轮回？！”张远山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一旁的火工道人也倒吸一口凉气。
张灵溪也是心头巨震。轮回乃是天地根本秩序之一，由幽冥地府执掌，维持着生灵生死往复的平衡。寂灭教团竟敢觊觎乃至仿造轮回？
“并非真正的轮回。”守经人声音沙哑而急促，“他们是以‘归墟之眼’那吞噬、归寂的特性为基，以海量生灵的魂魄与怨念为燃料，强行开辟一个扭曲的‘循环通道’！凡被吸入其中的魂魄，不会往生，只会被不断磨灭灵智，转化为最精纯的寂灭死气与怨能，成为他们滋养邪神、开启更大通道的资粮！此乃逆天而行，亵渎阴阳之重罪！”
其目的，昭然若揭！他们不仅要力量，更要从根本上污染和破坏三界轮回的秩序！
“必须阻止他们！”张远山斩钉截铁，“此等邪法，每多存在一刻，便有无数生灵遭劫！”
“然对方既有元婴护法坐镇，甚至可能不止一位，且占据地利，拥有‘归墟之眼’之力……强行攻打，恐难奏效，徒增伤亡。”守经人冷静分析，目光扫过张灵溪，“需寻其破绽，一击必中。”
张灵溪福至心灵，立刻想到了自己手中的天师剑与轮回玉盘！天师剑乃祖天师斩妖除魔、定鼎乾坤之器，对邪祟有着天然的克制；而轮回玉盘更是执掌秩序、梳理阴阳的碎片，正是这“伪轮回”的天然克星！
“弟子愿再往西南！”张灵溪挺身而出，目光坚定，“凭借天师剑与玉盘，或可找到那‘伪轮回’的节点，将其破坏！”
张远山与守经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断。
“准！”张远山沉声道，“但此次非同小可，你独力难支。玄冥师弟！”
“在！”玄冥子应声而出。
“由你率领一队精锐，护送灵溪前往西南。另，我已传讯昆仑、茅山，他们亦会派遣高手前往接应。尔等任务，非是强攻，而是探查‘伪轮回’核心，寻找破绽，待援军抵达，里应外合，一举破之！”
“遵命！”玄冥子肃然领命。
事态紧急，不容耽搁。半个时辰后，一支由玄冥子、张灵溪、以及八名精擅战斗、阵法和隐匿的金丹期精英弟子组成的小队，悄然离开龙虎山，再次奔赴那片危机四伏的西南之地。
一路上，众人沉默疾行，气氛凝重。越是靠近西南，空气中弥漫的那股令人窒息的悲怨之意便越是浓郁。天空仿佛永远笼罩着一层灰暗的薄纱，连阳光都显得黯淡无力。山林间的鸟兽绝迹，唯有风声呜咽，如同亡魂的哭泣。
凭借着巡阳使令牌的指引和对那悲怨意念的追踪，小队避开了一些寂灭教团设置的明哨暗卡，直插腹地。
三日后，他们抵达了一片更加荒凉、更加死寂的区域。这里仿佛被某种力量抽干了所有的生机，大地干裂，草木成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味和灵魂烧灼后的焦糊味。
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如同陨石坑般的盆地。盆地中心，并非漆黑的祭坛，而是一个缓缓旋转的、直径超过百丈的灰色漩涡！漩涡之中，隐约可见无数痛苦扭曲的人脸和兽影在挣扎、哀嚎，却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磨碎，化作缕缕精纯的灰黑色气流，注入漩涡中心一个不断明灭的黑暗奇点——那正是“归墟之眼”投影的核心！
而围绕着这个巨大的灰色漩涡，矗立着九根高达数十丈的暗红色石柱，石柱上刻满了亵渎的符文，顶端各有一名寂灭教团的筑基弟子盘坐，口中念念有词，引导着漩涡的力量。更外围，则有数十名教徒巡逻警戒，其中赫然包括三名金丹期的祭司！
一个简陋却有效的邪阵，正在全力运转，维持着这恐怖的“伪轮回”！
仅仅是远远望去，那漩涡中传来的亿万魂灵的悲泣与绝望，就足以让心志不坚者心神崩溃！
“这帮畜生！”一名精英弟子双目赤红，咬牙切齿。
玄冥子脸色铁青，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悲悯，低声道：“冷静！此地守卫森严，更有那漩涡之力干扰，硬闯无异于送死。需找到其运转的薄弱之处。”
张灵溪紧闭双眼，全力催动魂海玉盘，同时手握天师剑，以其纯阳正气护持心神，仔细感知着那灰色漩涡的能量流动。在他的“眼中”，那漩涡并非浑然一体，其能量在九根石柱的引导下，形成九个主要的输入节点，最终汇向中心的归墟之眼。而在这些能量流转的路径上，存在着一些因魂魄抵抗、能量冲突而产生的细微“涟漪”与“滞涩点”！
同时，他也感知到，在盆地边缘某处隐蔽的山坳里，有一股极其隐晦但异常强大的气息潜伏着，正是之前交过手的那名元婴护法！他如同耐心的毒蛇，守护着这罪恶的工坊。
“师父，我看到了一些节点……”张灵溪将自己感知到的情况低声告知玄冥子，“若能同时破坏那九根石柱中的三根以上，或者干扰其关键的能量汇流节点，必能引起整个‘伪轮回’的紊乱，甚至反噬！”
玄冥子眼中精光一闪：“好！赵乾，孙淼！”
“在！”两名擅长阵法的弟子应道。
“你二人负责测算最佳干扰点位和时机！其他人，准备战斗，一旦动手，务必迅雷不及掩耳！”
“是！”
计划商定，众人借助地形和隐匿符箓，如同幽灵般向着盆地边缘潜去，寻找最佳的动手位置和时机。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就位之时，异变再生！
那灰色漩涡突然剧烈震荡起来，仿佛承受不住内部积累的庞大怨念与死气，中心归墟之眼的投影猛地扩张了一圈，一股更加恐怖的吸力爆发出来！
盆地边缘，一些负责巡逻的低阶教徒猝不及防，竟被那吸力拉扯着，尖叫着飞向漩涡，瞬间便被磨碎吞噬！
连那九根石柱都微微晃动，顶端的筑基弟子脸色煞白，拼命输出死气稳固。
潜伏在山坳中的元婴护法冷哼一声，身形显现，一掌拍向虚空，一股磅礴的死气注入漩涡，才勉强将其稳定下来。
“机会！”玄冥子低喝。
就在这“伪轮回”自身出现短暂不稳的刹那！
“动手！”
张灵溪身化星光，直扑最近的一根石柱！天师剑悍然出鞘，纯白剑罡如同裂天之刃，斩向石柱基座的符文核心！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方向，玄冥子的拂尘清光与另外两名精英弟子的全力一击，也同时轰向了另外两根关键石柱！
（第四卷 五斗米道·天师传承 第四十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