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其实这不是关键。几十年前，美国某个邪教组织一直在努力收集一种称为‘神之一滴’的分泌物，吸入会引起幻听与幻视，并引发很严重的副作用。”
“而一只受惊的索诺兰蟾蜍会从腮腺和腿上喷出特殊的有毒混合物，其中含有一种酶，可以将蟾蜍毒素转化为5-甲氧基二甲基色胺，这就是那支‘神之一滴’强致幻剂。”
郑无忧企图将自己记忆里的知识点通俗易懂的说给她们两人听。
但自己并不能保证能让她们完全理解。
沈悦似乎幡然醒悟，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所以你制造了一系列的混乱！”
“对了一半，我确实制造了混乱，但关于怎么获得的，得去问尤乐。或许利用了索诺兰蟾蜍的天敌，水獭和浣熊……”
郑无忧无奈一笑。
这两个女生是不是将自己的能力看得过于强大了。
自己确实利用规则让东北虎失去理智，并杀了东北虎。
但也没逃过规则里的陷阱。
沈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似是赞同了她的说法，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八卦的脸凑近郑无忧。
高马尾女生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同样自觉地将目光移到郑无忧脸上。
“那个…你们互相好信任对方，尤乐他是不是喜欢你啊？他一个人在楼下已经傻笑很久了。”
此话从沈悦嘴里一出，郑无忧瞬间鄙夷着陷入了沉默。
……
“他不是喜欢我，他只是得到了自我道德的解放。”
在俩人有些不解的目光中。
郑无忧觉得荒诞一笑，淡然的从躺椅上起身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毫不犹豫地将她们接下来的话堵在了二人嘴中。
尤乐这人是个矛盾体。
可巧的是……
自己也是个矛盾体。
当初他说出那句真实想法时，自己就已经看出这个人在道德与自我中飘摇。
那句谢谢让他清楚，自己与他会明算账。
上次因为立场结下的仇，也会在下次因为立场回报。
而更巧的是……
现在他变相的告诉了自己答案。
郑无忧站在沈悦两人跟前片刻，看着这两人似信非信的神情。
深深叹了口气后端着热茶打算离开卧室。
走至门口，郑无忧看着热茶里荡起的涟漪，映出的那张脸平静且坚定的说道：“我和他是仇人，也是朋友。”
言外之意，郑无忧想必自己不用多说。
有些话点到为止，便是最好的回答。
“那个npc消失得悄无声息，也没说下一关怎么过咋搞啊？”
“我也不知道了，现在脑子像一片浆糊。不过林立你能不能……”
孙为与林立二人立于楼梯拐角处的交谈声，传入了正下楼的郑无忧耳中。
她尚未听清孙为的后半句话，这场对话便因她的出现戛然而止。
事实上，孙为二人早已询问过尤乐相关问题，然而尤乐除了微笑，并未给出任何回应。
郑无忧路过时，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仿若对二人的对话充耳不闻。
因为她现在的目标不是这几人。
而是……
“喝一口吧。”
郑无忧将手里的热茶递给小院里一直出神望着天空飞雪的何晨。
他自那时起，就一直待在自己的世界中。
整个人看起来黯淡无光。
“谢谢，不用了。”
何晨整个人的气质依旧是沉稳严肃、彬彬有礼的。
但却有哪里变了。
像是一轮圆月残缺了一块。
他站在小院里的腊梅树下，无惧寒风。
眼中映出树上悬挂的各种彩灯，心绪复杂。
“对不起，关于你的朋友……”
“他自己的决定。”
似乎料到她是因为什么出现，何晨直接打断了她的对话。
他现在思绪凌乱。
理智与感性在脑中各执一词。
但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表现出来的是理智占据上风。
可郑无忧知道……
如果老元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眼前。
自己是做不到如此理智的。
况且这两人的关系并没有止步于朋友。
所以何晨在忍。
郑无忧识趣的将茶杯重新握回手里，热气已经在寒风中逐渐消散。
“我这人睚眦必报。同理，希望何晨你也一样。”
这句话……
是为了不要让何晨有心理负担。
恩怨两者相伴永存。
更何况，自己与他之间没有任何恩。
自己不惧怕结交仇敌。
但不想看见一个好人堕落。
“我知道，我虽然不涉及你和尤乐之间的恩怨，但就如你对尤乐说过的话，一码归一码。他选择不分青红皂白站在对立面，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你杀他这就是他需要付出的代价。”
何晨的话缓缓传来，语气出奇的平静。
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仿佛一潭死水毫无波澜，让人根本无从揣摩他内心深处的所思所想。
“但出了这个梦以后，你杀了他这件事就是我与你之间的仇恨。”
郑无忧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握着一块染血的冰块。
手心已经被锋利的边缘刻进肉里。
像是被寒冷剥夺了痛觉。
他没有任何表情。
而郑无忧已经分不清上面是干涸的血迹还是新增的鲜血。
只知道上面刻着17的数字……
在凌冽的寒风中……
折射出小院里的光。
劝说他回小楼无果，待自己一人回到小楼里时，郑无忧打开门。
万斯同方圆俩人一脸心虚，打着哈哈喂对方吃各自手里的面包。
尤乐和大胡子等几人若有所思的站在硕大的拉上薄纱的落地窗前，两人皆齐齐看向刚进门的郑无忧。
她肩头与发丝上因为在外停留片刻，已经沾上不少雪花。
又因刚进屋，融化成水滴。
“挺公平，这栋楼里，全是敌人。”
尤乐讥讽的拍了拍手，话里话外与温暖的橙色灯光都难沾边。
大家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大胡子因为幸运号码牌逃过了郑无忧在牢笼上做的手脚。
不代表之间的仇怨不在。
毕竟当时是他领着头，做出了赶走傻子郑无忧的决定。
而尤乐与郑无忧的恩怨似乎更深。
俩人总是两句不对就会直指对方的弱点。
接着是郑无忧杀了在牢笼里的张宁。
自然与何晨结下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