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从一个并不存在真正奥特曼的平行世界带回来的‘记录碟片’。”
还没有被未来三人彻底“同化”成乐子人的我梦,连忙上前一步,解释道,
“在那个世界,我们的存在与经历,被以‘特摄剧’这种虚构影视作品的形式呈现。”
“而您现在看到的《戴拿奥特曼》,讲述的正是您的儿子,飞鸟信,获得戴拿之光后,作为奥特曼战斗与成长的故事。”
“原来……如此……”
听完我梦的解释,飞鸟一马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难以置信或世界观崩塌。
很快便接受了这个听起来有些奇幻的现实。
作为曾经消失在“神秘之光”中的传奇试飞员,后来成为穿梭星空的光之战士,他什么大风大浪见过?
平行世界?特摄剧投影?
不过是宇宙无限可能性中的一种罢了。
所以,他那颗因突然看到“自己”而震惊的心,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甚至带着一丝好奇与期待,准备观看儿子作为英雄的成长史诗。
但——
随着视频的正式播放,画面切换到飞鸟信在学生时期的“精彩”日常。
飞鸟一马望着自家儿子前期那些堪称“雷人”甚至“丢人”的表现,他那颗刚刚平复下去的心——
彻底炸了!!!
什么叫在紧张的战斗演习中,还有闲工夫调戏女队员?!
什么叫喊着“看到没有!我的超级表演!”然后下一秒就……华丽地炸机了?!
他飞鸟一马,可是闻名遐迩的王牌飞行员!
是以精湛技术和冷静头脑着称的传奇!
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亡”牌飞行员啊!!!
他的脸啊!!!
此时此刻,飞鸟一马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刚才众奥看他的眼神,为什么会那么怪异、那么充满“深意”、那么“欲言又止”了。
感情……
这帮家伙早就通过这“纪录片”,把自家儿子那点“黑历史”看得一清二楚了!
就他这个当爹的,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画面一帧帧闪过,光芒与飞鸟信融合的瞬间被飞鸟一马深深印入眼底。
也就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何“未来”的自己会选择将光芒托付给儿子。
特么的再不给,那傻小子就真要在冰冷的外太空冻成冰棍、直接嗝屁了!!!
同时,他也清楚地意识到,那时的自己恐怕也已油尽灯枯、无力回天。
才会被斯菲亚突破防线,进入了地球轨道,阴差阳错地干扰了那场演习。
但这些“过往”与“缘由”,此刻都已不再重要。
飞鸟一马的全部心神,都牢牢系在了屏幕上。
他目不转睛、近乎虔诚地凝视着,心底默默祈祷:
儿啊……争点气,给你老爹……也给你自己,稍微挣回点脸面吧!
舰桥内一度安静下来,只剩下《戴拿奥特曼》激昂的配乐与对白在回荡。
以及——
大古、未来与诸星真三人,缩在角落。
正以极其夸张的幅度挤眉弄眼,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看戏”愉悦。
就差没把“瓜子饮料矿泉水,前排出售小板凳”的招牌亮出来了。
然而,随着视频一集一集地播放,飞鸟一马想象中的“争脸”场面……并没有发生。
有的,只有不停的坠机、炸机,以及喊完那句经典的——
“看到了吗!我的超级表演!”之后……更加华丽地炸机。
甚至在仅仅第三集,他就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飞鸟信他……飘了。
不仅在战斗中打法激进、不顾队友。
并且在战机受损但尚未失去战斗力时,就想用戴拿的力量“一键清屏”、解决一切。
结果,毫无意外,被戴拿之光拒绝了。
要不是喜比队长驾驶着战机,毫不犹豫地冲上前,用机身替这小子硬生生挡下了怪兽后续的致命攻击……
他的坟头草,恐怕都不知道几米高了!
因此,喜比队长还坠机受了不轻的伤。
看到这里,飞鸟一马只觉眼前一黑,内心咆哮:
你可真是我的……
好!大!儿!啊!!!
如果这只是他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看,或许还能苦笑着摇摇头。
责备自己没能陪在儿子身边好好教导。
但——
旁边可坐着满满一舰桥的人啊!
而且其中大半都是奥特曼本尊啊!
哪怕他们早就看过一遍、甚至能背出台词……
可这种公开处刑、反复鞭尸的社死场面……
他一点都不想要啊!!!
都说,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那么现在,飞鸟一马痛苦地意识到。
自己和儿子飞鸟信的这些“黑历史”,恐怕将在这些光之战士的记忆中……
得到真正意义上的——
永!生!了!
飞鸟一马:“……”
现在申请断绝父子关系,还来得及吗?
在线等,挺急的。
此时此刻,飞鸟一马只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连周身的光芒似乎都随之黯淡。
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座惨白的石膏像。
“咳……那个……一马前辈啊,”
我梦眼见飞鸟一马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轻咳一声,试图打破尴尬,
“飞鸟信他……只是刚刚获得力量,心态有些浮躁,但他的本心是善良、勇敢的。”
“您看,他后面不是很快就认识到错误,并努力改正了吗?”
“而且,我们每一个人不都是从青涩、犯错,一步步走向成熟与可靠的吗?”
“是啊是啊,”
未来似乎也良心发现,收起看戏的表情,认真地附和道,
“没有人生来就是完美的英雄。成长都需要过程,都需要付出代价。”
“飞鸟信他……或许只是缺少了一些及时、正确的引导。”
“唉……”
听到两人诚恳的安慰,飞鸟一马僵硬的身体稍稍松弛,脸色好看了些许。
但仍旧忍不住长叹一声,语气沉重:
“可是……现实不是特摄剧啊。”
“他的成长,不应该建立在让同伴、让前辈受伤的基础之上。”
“这样的‘学费’……太沉重了。”
“没事的,”
利布特也走了过来,拍了拍飞鸟一马的肩膀,声音温和,
“现在,未来的轨迹已经改变了。您不是还好好的在这里吗?”
“只要您在他身边,做好引导和教诲,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