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理朵自小备受娇宠,性格泼辣。此次大闹后遭月碗训斥,心中委屈满溢。她泪流不止,边哭边向母亲撒葛的住处奔去。一路上,泪水如断线珍珠般簌簌落下,心中的委屈与不甘愈发强烈。
见到母亲的那一刻,月理朵放声大哭,引得撒葛好一番安抚才止住哭泣。月理朵依偎在母亲怀中,脸上泪痕未干,倾诉着自己的委屈。她深感命运被他人掌控,无法自主抉择婚姻与未来。她不愿嫁给萧一轩,更不想离开母亲,这种无奈与恐惧令她痛苦不堪。在母亲怀抱里,月理朵尽情释放着心中的委屈与不安,仿佛只有此处能给予她一丝慰藉。
此刻,靠在母亲怀中,月理朵脸上泪痕依旧,再次坚定地说道:“阿娘,我真的不想嫁给萧一轩。” 撒葛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傻孩子,婚姻之事岂是我们女子能做主的。况且萧家势力强大,萧一轩又对你极为上心,嫁过去想必你也不会受委屈。你要明白,我们身处家族之中,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月理朵听着母亲的话,心中满是抵触,她摇着头,倔强地说:“我不管,我就是不想嫁给他。” 撒葛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心中既心疼又无奈。
撒葛望着月理朵,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叹息,缓缓说道:“娘亲知道你的心意,你只怕是一早便对刘景动了心思,所以才不肯嫁给萧一轩,对吗?” 月理朵闻言一愣,随即双颊绯红,低头嘟囔道:“才没有呢,女儿只是不想离开阿娘。”
撒葛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自小心思单纯,娘亲怎能看不出你的想法。只是刘景毕竟是个汉人奴仆,所以你爹将他送去军营,实则是为他考虑。其一,他是汉人,若与你走得太近,难免惹人非议,有损家族声誉。其二,他如今是奴仆之身,若任由此事发展下去,日后恐生诸多事端。如今他到了阿古直麾下,他日若能在战场上立下军功,便可摆脱奴籍,也能寻个寻常人家的姑娘成亲,这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条好出路。你二人身份悬殊,断不可因一时冲动,害人害己。”
至此,月理朵才知晓王璟若被送去军营背后竟有如此缘由。她愣在当场,脑海中一片混乱。她与王璟若之间的种种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现实,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心中满是迷茫与无助。
撒葛看着垂头不语的月理朵,心中满是担忧。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傻孩子,你要明白,这世间之事,多有无奈。你与刘景身份悬殊,即便你对他有万般情意,也难以跨越这道鸿沟。你爹如此安排,也是为了你好,若你一意孤行,只怕最后的结果难以收拾。”
月理朵闻言,心中纵有万般委屈,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是紧紧咬着嘴唇,垂着头,一言不发。
撒葛见月理朵始终不发一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转身离去。月理朵独自站在原地,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迷茫和无助。她这十多年来一直无忧无虑,根本未曾想到眼前之事会降临到自己身上。回想着自己对王璟若的情愫,再想到父亲的怒火和母亲的无奈,心中犹如刀绞。
当夜,月理朵独自来到马棚,望着月光洒落在空荡荡的草棚外,泛起一层银白的光晕。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角落,那些曾经的日子如画卷般在眼前展开。
她依旧记得王璟若初到月府时的拘谨,后来相熟之后的恭敬,以及平日里细心照料马匹的模样。这一幕一幕不断在她眼前闪过。尤其是去年一夜风雪中的马贼惊魂,王璟若在危急时刻对她的关照,以及面对强敌时坚定的眼神,深深地触动了她的芳心,让原本不甚清晰的情愫在那个冬季迅速发芽生长。
之后的日子,虽然王璟若待她如初,但她看向王璟若的眼神却多了许多柔情,甚至会不自觉地在他面前露出羞赧的表情。更有无数个夜晚,闭上眼睛便看到王璟若那双明亮的眼睛。
然而如今王璟若已被送去军营,马棚里只剩下她孤单一人。今日发生的事情让她感到无比迷茫和无助,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那便是听从月碗的安排,嫁给萧一轩,也许这样对大家都好。但很快这个念头便被她否定,她月理朵是白马青牛的子孙,怎能如此轻易认命?
想到这里,月理朵横下心来,决心抗争到底。再不济,她便和王璟若悄悄离开此地,无论是草原还是关内,哪里又不是安身之所呢?
想通之后,月理朵不再迟疑,转身离开。之后的数日,月府之中时常传来月碗的咆哮和月理朵的争论之声,惹得府中奴仆心惊胆战,不敢靠近后院,生怕无意中招惹了这对父女的怒火。
王璟若此时刚从萧一轩口中得知他与月理朵定亲的消息,却不曾想到如今的月府早已天翻地覆。他只是苦恼着一旦月理朵嫁给萧一轩,自己该如何自处,这件事让他纠结不已,一夜未眠。
次日天明,王璟若照例来到城门前,突然看见街角处有人向他招手。于是他和胡都古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过去。
来到近前,原来招手的人是月府买菜的奴仆。只见他左右张望一番,将一个纸条塞到王璟若手中,随后便快步离去。
王璟若疑惑地展开纸条,便看到月理朵清秀的字迹,上面写道:“今夜三更,月府马棚相见,有要事相商。”
王璟若轻轻将纸条捏在掌中,运起内劲,将纸条碾碎,随后便快步追上胡都古等人,如往常一般,继续在城门前当起他尽职尽责的守城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