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慕容烈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
“江舒然，你爱来爱去，换来什么好结果了？程子琅平步青云，看过你一眼吗？”
“如今你弃暗投明，我庇佑你一生，你还不够满足？”
梦里的这个江舒然，无奈地闭上眼睛。
她对慕容烈道：“皇上，在进宫之前，你要早已把我的背景调查得清清楚楚。你很清楚，我跟程子琅，从来都清清白白。”
“我想要离开皇宫，与他并无半分关系。他早已有妻有子，我不会去找他。哪怕死，我也不会再看他一眼。”
“那你想去找谁？你的孩子呢？不管不顾了？”
慕容烈的声音很冷沉，很压抑。
可是，梦里的江舒然一个字都听不出来。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我想要出宫去，找个小院子，自己过日子。你若是同意，我想每个月都进宫看看孩子。”
“我是个没本事的娘亲，孩子跟着你这个父亲，远比跟着我要强得多。”
江舒然的声音很冷静。
显然，她已经计划了很久。
而围观这一场悲剧的江舒然，已经快要急死了。
她怎么能这么说呢？
慕容烈的怒意她看不出来吗，不要再说一个字了。
然而，她再急也没用。
此刻，她只是一个围观者。
真正的主角，只有梦里的江舒然和慕容烈。
慕容烈听了江舒然的话，脸上的笑意更加的冰冷。
“你出宫去，自己住，能有如今锦衣玉食的日子好吗？”
江舒然摇摇头，她声音很平静：“不会有如今的生活好。可一定会比此刻更幸福一些。”
“皇上，你救了我的命，我感谢你，也盼望着你好。如今你已经有了孩子，绝嗣的传闻被破除了，你可以去追求自己爱的人。”
江舒然对着慕容烈行了个大礼：“而我们，不如就此告别。”
“两个人能在一起一段时间，就是缘分。缘分到了，就该分离。”
“孩子呢？”慕容烈再次问。
“这个孩子，我不认为他是累赘。”梦里的江舒然一字一句道，“他是你和我共同的心血，我们都会好好呵护他。”
“所以，你的呵护就是出宫去。”
慕容烈脸上的冷硬之色已经很明显了。
而围观这一切的江舒然，已经麻木了。
她知道，过不了多久，梦里的这个自己，就要面临滔天的怒火。
可是，梦中的江舒然恍然未闻。
她只是认真回答慕容烈的问题：“孩子是你和我共同期盼下出生的，我们做父母的拥有了这个孩子，却不代表我们此生此世都要绑定在一起。”
“孩子没有错，可若是做父母的凑在一起，只会酿成苦果，我认为还是分开比较好。”
沉默了一会儿，江舒然补充了一句：“何况柳姑娘还在等你……”
“有了这个皇子，皇上，你不必再担忧柳姑娘进宫会受到什么阻碍。我们的孩子很像你。你有了后代，堵住了悠悠众口，柳姑娘也不必担忧那些口舌攻击了。”
江舒然说了半天，没有听见慕容烈的回答，只好抬起头。
慕容烈的目光像狼一样。
“所以呢，你是在吃醋？”
他的声音很轻。
围观这一场的江舒然已经不敢看下去了。
她很无奈。
可梦里的江舒然显然误会了。
她更加无奈。
江舒然苦笑着说：“没有，在我心中，对你唯有感激。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对你有半分负面情绪。”
“你是我的恩人，也是救我于水火的人。你与自己的心上人双宿双栖，本该是件好事。柳姑娘是个脾气不错的人，我想，你跟她在一起应该会很幸福。”
“恩人？幸福？”
慕容烈口中咀嚼着江舒然这句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扭曲，狰狞。
他的面孔早已经在悄然之中变得越来越冷。
围观的江舒然，眼看着慕容烈一步步走向梦里的那个自己，默默叹了一口气。
她看着梦里的慕容烈抓住了自己，在她吃惊的目光下，撕碎了她的衣裳，吻住了她的唇。
她看着梦里的江舒然，用惊讶且害怕的声音问他：“为什么……你在做什么？”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江舒然，原来在你心中，我就这么好招惹。想抛弃就抛弃，想离开就离开。你把我想的太好了。那我只能让你失望了……”
慕容烈的声音含笑，可这种笑里带的寒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
半夜，临近黎明，江舒然默默睁开了眼睛。
这一回，她没有半分心悸之感，心中只剩下荒凉。
过了半晌，江舒然坐起来，又重新躺回榻上。
她心想着，上辈子两个人之间没有对错，是她错估了一个帝王的占有欲。
没人规定这个男人只能跟一个女人身心相融，他本该三宫六院，坐拥天下美人。
而江舒然，对他很有用。
因为江舒然的体质，的确是有几分说不出的奇特之处。
慕容烈的身体出过意外，他在行军打仗时，被人暗害，下了剧毒。
按理来说，他的确不该有孩子。
哪怕他找再多女人，也不会有孩子。
可他中的那种毒被江舒然奇特的体质中和了。
具体的，江舒然并不清楚。
总之，她知道是能给慕容烈生孩子的唯一人选。
在这种情况下，江舒然的特殊性不言而喻。
她想走，慕容烈阻拦，也没什么奇怪。
可她走不了。
阴差阳错之下，两人在一起，后来有了三个孩子。
后来，江舒然才明白，慕容烈肯定不愿意放她走。
男人，古代的帝王，三宫六院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何况，他不仅仅是普通的男人，更是别人眼里的明君。
他需要孩子。
江舒然在别的地方，只能靠一张脸。
但在宫里，至少还能为慕容烈生孩子，对他而言，养着她不会费什么功夫。
但这辈子，江舒然不想再给慕容烈生孩子了。
江舒然很清楚，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场战争。
慕容烈作为曾经的出色将领，选择了御驾亲征。
就是在这场战争中，慕容烈才被下了毒，甚至差点绝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