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是不上?
这是一个问题。
林愁躲在火山的阴影里,看着山顶平台那打得天崩地裂的“神仙局”,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帮那头兽身蛇头的怪物,一起干翻这群猪头人?
开什么玩笑。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这玩意儿长得也太抽象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万一打完猪头人,它回过头来把自己也当成饭后甜点,那岂不是血亏?
那……帮这群猪头人,干掉那头神宫境的怪物?
林愁瞥了一眼他们脸上那品味独特的猪头面具,当场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林愁也是有审美底线的好吗!
跟一群把猪头焊在脸上的人并肩作战,这要是传出去,他以后在749局还怎么抬头做人?
食堂阿姨都得怀疑他的品味。
所以……
纠结个屁啊!
林愁一拍大腿,心里瞬间就有了决断。
他又不傻!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呸,是等着他们两败俱伤,自己再上去捡漏啊!
这才是成年人该有的成熟和稳重。
最好是这群猪头人死得七七八八,那头神宫境的怪物也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到时候,自己再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闪亮登场,一手一个,全部打包带走。
完美的剧本!
想到这里,林愁干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这当成了3d巨幕电影,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
火山之巅。
战况,已然进入了白热化。
“轰!”
兽身蛇头怪猛地一甩那粗壮的尾巴,青黑色的鳞片在火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空气被抽出刺耳的爆鸣,一名红袍人闪避不及,被结结实实地抽中了胸口。
“噗!”
那名红袍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口喷鲜血,倒飞而出,将坚硬的火山岩砸出一个大坑,挣扎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该死的!”被称为“八号”的红袍人,看着这一幕,声音里充满了暴躁和惊怒,“为什么!为什么它会不受控制!我的精神烙印对它完全无效!”
他刚才试图通过教派的秘法,控制这头他们好不容易才从异界召唤来的“神明”,结果那精神力刚一探过去,就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一股更狂暴、更原始的精神力量搅得粉碎。
“小心!”
一声爆喝从旁边传来,是五号。
八号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就地一滚。
几乎是在他滚开的同一瞬间,一道漆黑如墨的能量光束,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在他原来站立的位置,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焦黑孔洞。
八号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躲过蛇怪的攻击,一个闪身退到阵法后方,冲着那站在核心位置,始终未曾出手的一号,急声喊道:“一号大人,怎么办?这东西根本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阵法核心,被称为“一号”的首领,缓缓抬起了头。
猪头面具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沙哑的声音,却冷得像是万年不化的玄冰。
“无法控制的神,没有资格成为我们的神。”
话音刚落,他身边另一名红袍人——二号,立刻领会了意图。
“一号大人的意思是,放弃幻想,准备战斗。”
二号的声音同样冰冷,充满了杀伐之气,“所有人,听我号令!布‘焚天炼狱阵’!今天,我们就要在这里,弑神!”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那个一直游离在战场边缘,双手插在袖子里,仿佛在看戏的五号。
“五号,准备好你的家伙。这么一具完美的神宫境肉身,可不能浪费了,炼成尸傀,威力无穷。”
“明白。”五号那阴恻恻的声音,在呼啸的狂风中,显得格外刺耳。
……
山脚下。
林愁看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就差从空间戒指里摸出一把瓜子了。
“打!对对对!就是这样!打他腰子!”
“哎哟!蛇兄你这不行啊,这都能让他躲过去?你神宫境的威严呢?”
“猪头哥加油!踹它蛇头!对!就这么干!”
林愁在暗处手舞足蹈,一会儿给蛇怪加油,一会儿给猪头人助威,情绪比场上打架的还激动。
他现在的心情,就跟看世界杯决赛似的,不管谁进球,他都高声叫好。
因为不管谁赢,最后捧杯的都得是他。
当他看到那兽身蛇头怪一尾巴抽死一个红袍人时,林愁差点没鼓起掌来。
“漂亮!一换一,不亏!”
可当他听到那群猪头人要布什么“焚天炼狱阵”时,林愁的脸色,又瞬间垮了下来。
“不是吧阿Sir?打不过就摇人,摇不过就开阵?讲不讲武德啊!”
林愁在心里疯狂吐槽。
亏你还是个神宫境的怪物呢,被十几个天玑境围着打半天,非但没把人家团灭,现在反倒要被人家开阵法给炼了?
你这神宫境,是拿钱买的吧?水分也太大了!
林愁恨铁不成钢,感觉自己看好的一方选手,马上就要被对面用盘外招给搞死了,这怎么能行?
只见随着二号一声令下,立刻有七八个红袍人脱离了战圈,按照某种玄奥的方位站定。
他们嘴里念念有词,双手结出繁复的印诀。
一道道暗红色的能量,从他们体内涌出,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幅巨大而复杂的阵图。
随着阵图的逐渐成型,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开始缓缓弥漫。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林愁在心里破口大骂,“十几个人打一个就算了,现在还搞阵法围殴!你们邪教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虽然他嘴上骂得凶,但心里却急得不行。
真让这什么破阵布置成功了,那蛇怪怕是真得交代在这儿。
到时候,自己面对的就是十几个状态完好,还手握大阵的天玑境高手,外加一具神宫境的尸傀。
那还捡个毛的漏啊!不被人家当成漏捡了就不错了!
不行!
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林愁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有正义感的旁观者,有必要上去搞点破坏,维持一下战场的生态平衡。
怎么搞呢?
光明正大地冲出去,大喊一声“我反对”?
林愁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然后默默地摇了摇头。
太傻了。
自己现在冲出去,绝对会成为双方集火的目标。
得想个别的办法。
一个既能破坏阵法,又不会暴露自己的万全之策。
林愁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脚下那座巨大的火山上。
一个大胆而猥琐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打洞!
从山体内部,悄无声息地挖一条地道,直接通到他们那个阵法的正下方。
然后……嘿嘿嘿。
说干就干!
林愁向来是个行动派。
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到自己这个小角落,然后悄悄地退后了几步,找到一处不起眼的岩壁。
他深吸一口气,马步一扎,覆盖着厚重鳞甲的拳头,对准了面前坚硬的火山岩。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拳头打在豆腐上的闷响。
林愁的整条手臂,直接没入了山体之中。
他咧嘴一笑,另一只手也跟着捅了进去,双臂用力一扒拉。
“咔嚓。”
一大块火山岩,被他硬生生地给掰了下来。
林愁像一只勤劳的土拨鼠,手脚并用,飞快地在山体上刨出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洞口。
他回头看了一眼山顶那依旧打得火热的战场,猪头人们正忙着围攻蛇怪,另一波人则专心致志地布置着阵法,根本没人察觉到,山脚下,正有一个“拆迁队”,准备给他们来一记釜底抽薪。
林愁嘿嘿一笑,一头扎进了自己挖出的地道里。
目标,火山之巅!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