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头等舱内，餐桌板支起。
林愁面前的餐盘已经叠起老高，他手里还抓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一口咬下去，露出里面饱满流油的肉馅。
程大金靠在宽大的椅背上，看着林愁的吃相，太阳穴一抽一抽的。
“不是，你这包子还没吃完？”
林愁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回应：“快了快了，这可是我临走的时候让食堂大厨特制的，料足味美，吃不腻。”
“你就不知道飞机上有飞机餐吗？”程大金感觉有些脑仁疼。
“知道啊。”林愁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包子，拍了拍手上的油渍，一脸认真，“我这不是怕我一个人把飞机餐全给吃完了，空姐不好跟领导交差嘛。自带口粮，不给组织添麻烦。”
说完，他还真就按了呼叫铃，冲着赶过来的空姐咧嘴一笑。
“美女，麻烦给我来一桶矿泉水，谢谢。”
空姐当场就懵了，站在原地，脸上全是问号。
一……一桶？
程大金彻底没话说了，把脸转向另一边，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他决定在抵达目的地之前，不再跟这只持续进食的人形仓鼠进行任何交流。
六个小时后，飞机在首都机场平稳降落。
机舱门刚打开，林愁就第一个跳下舷梯，在停机坪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全身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他深吸一口首都的空气，砸吧砸吧嘴。
“程局，首都这边有啥好吃的？包子我有点吃腻了。”
程大金的额角青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指了指远处的航站楼：“吃你个头！先去总部报到，确认参赛信息！”
打车来到位于城市核心区的一处高科技产业园区。
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大楼，空中穿梭的悬浮轨道车，以及街道两旁随处可见的全息投影广告，无一不彰显着这里的繁华与不凡。
“啧啧，总部就是总部，真有钱。”林愁左顾右盼，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
“废话，除了总部，哪还有这么多花里胡哨的面子工程。”
程大金下了车，指了指前方一扇雕刻着复杂符文的巨大合金门，“外来车辆进不去，咱们走过去。”
两人下了车，沿着园区内宽阔的林荫道往里走。
就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透着一股子得意劲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程老弟！稀客啊！”
程大金脚步一顿，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只见南港市749局的局长方大安，正意气风发地带着三个年轻人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止不住的喜色。
他心里正美滋滋地盘算着。
自家这次可是挖到了宝，出了两个灵海巅峰的好苗子，更别提还有一个刚满二十岁就突破到开阳初期的绝世天才！
上次大比被云海压了一头，丢的场子，这次绝对能连本带利地找回来！
刚想到这儿，一抬头，就看到了程大金。
还有他身边那个正从空间戒指里掏东西的年轻人。
方大安嘴角一咧，乐了。
这年轻人估计就是程大金带来的苗子。个头挺高，肩膀宽阔，步履沉稳。
但他身上泄露出的气息波动，顶多也就是灵海境巅峰。
实力还行，可惜，就一个。
看来云海是真的不行了，一年不如一年，都快后继无人了。
他快走几步，热情地伸出手，却故意只和程大金握了一下，随即迅速收回。
目光转向林愁，带着几分藏不住的优越感：“这位想必就是你们云海分局的精英了吧？不错，气血倒还算足，就是不知道实战怎么样？”
他身后，那三名南港的年轻探员也看向林愁，眼神中带着审视，嘴角微微扬起。
他们两个灵海境巅峰，一个开阳境初期，对一个同级的对手，还是一个独苗，自然有种心理上的优势。
程大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方大安，把手往林愁肩上一搭：“介绍一下，我们云海的林愁，参加这次大比。”
方大安扫了一眼林愁，然后把目光转回程大金身上，笑容更加得意：“程老弟，上次大比，你们云海侥幸胜我们一筹。这几年，我可是卧薪尝胆，铆足了劲儿！你看，我这次可是带来了我们南港的希望之星！”
他骄傲地指了指身后的三名年轻人：“这位是李浩，灵海巅峰！这位是王敏，也是灵海巅峰！还有这位，是我们南港不世出的天才，张远！小小年纪，已经突破开阳境初期！”
方大安这话几乎是明晃晃地炫耀了，他死死盯着程大金，期待能看到他脸上露出震惊或羡慕的神色。
然而，程大金只是慢悠悠地掏了掏耳朵，然后“哦”了一声，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挺好，挺好。开阳初期，不错了。”
敷衍，极致的敷衍。
方大安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程大金一摊手：“没什么意思啊。就是觉得你家这几个苗子确实不错。在我们云海，这水平……也能排得上号了。”
他这话，让方大安气得脸都绿了。
什么叫“也能排得上号”？
这他妈不是明摆着说，这种水平的天才，在你们云海市一抓一大把吗？！
“哼！”方大安冷哼一声，也懒得再跟程大金废话，他冲着身后的队员一挥手，“我们走！”
说着，他便带着南港的队员们，气冲冲地扬长而去。
目送着那几人走远，林愁才转过头，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个包子，好奇地问：“程局，那人跟咱云海有仇？”
程大金收回目光，撇了撇嘴：“何止有仇，简直是世仇。上次大比，咱云海刚好比他们南港高一个名次，让他少拿了三成的资源。”
林愁闻言，秒懂。
原来如此。
这是看云海只有他一个人来参赛，觉得能稳吃自己，打算来找回场子啊。
只不过，这场子，怕是不太好找啊。
林愁心头暗道，估摸着这次，方大安还得黑着脸回去。
他看着方大安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又咬了一口包子。
开阳初期？
不知道能不能抗下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