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觉醒者脖颈上那惊鸿一瞥的、如同电路板般闪烁红光的奇异纹身，如同烙印般刻在陈默的脑海里。
那绝非装饰品，更像是一种……束缚器？控制器？或者是某种力量激发的媒介？星耀科技在对觉醒者做什么？
这个疑问如同藤蔓般缠绕在陈默心头。他需要更多关于那个纹身、关于星耀科技“盘古项目组”内部情况的信息。常规渠道显然无法获取，他必须借助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他想到了古玩街，想到了那些鱼龙混杂、消息灵通的灰色地带。或许，那里能找到一些线索。
他没有再去那个卖给他玉璧的山羊胡老头那里，对方看起来更像是个纯粹的骗子。他将目标放在了古玩街更深处的、一些经营着不见光生意的地方。
通过几天有意识的观察和【敏锐洞察】对周围人员交谈的筛选，他锁定了一个位于古玩街后巷、门口没有任何标识、只接待熟客的私人茶馆。据说，这里是一些消息贩子、掮客和某些边缘人物交换信息的地方。
如何进去是个问题。这种地方通常戒备心极强，生面孔很难被接纳。
陈默没有贸然尝试硬闯或者伪装，那太容易暴露。他选择了一个更直接，也更符合他目前“人设”的方法——等待机会。
他在茶馆对面的一个旧书摊旁徘徊，假装淘书，实则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茶馆门口。【基础冥想法】运转，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着那片区域，捕捉着每一个进出者的细微特征和谈话片段。
他观察到，进入茶馆的人，大多神色谨慎，步履匆匆，而且似乎都持有某种信物，或者与门口那个看似打盹、实则眼神锐利的壮汉对过暗号。
他也听到了一些零碎的交谈话语，大多含糊其辞，但偶尔会蹦出“货”、“渠道”、“老地方”之类的黑话。
蹲守了将近三天，就在陈默考虑是否要换个方法时，机会来了。
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金链、满脸横肉的光头男人，骂骂咧咧地从茶馆里走出来，脸色很不好看，对着手机低吼：“……妈的，放我鸽子？耍我丧彪是吧！老子缺那点钱吗？我要的是消息！准确的消息！关于那见鬼的‘烙印’的消息！”
烙印？！
陈默精神一振！这个词，与他看到的那个诡异纹身何其相似！
名叫丧彪的男人似乎气得不轻，挂断电话后，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然后点燃一支烟，烦躁地来回踱步。
陈默知道，机会稍纵即逝。他深吸一口气，从旧书摊走出，看似随意地来到丧彪附近，靠在墙边，也拿出一支烟（他平时不抽，但为了伪装准备了一包），却没有点燃，只是拿在手里把玩。
他的动作自然，神态放松，但【敏锐洞察】和【危险预知】却提升到极致，仔细感知着丧彪的情绪和周围环境。
丧彪注意到了他，警惕地瞥了一眼，看到只是个穿着外卖服的小年轻，没太在意，继续烦躁地抽烟。
陈默等了几秒，用不大不小、恰好对方能听到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说了一句：“星耀的东西……没那么好打听。”
声音平淡，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像是一根针，瞬间刺中了丧彪的神经！
他猛地转过头，那双因为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陈默，带着惊疑和审视：“你说什么？小子，你知道什么？”
陈默这才仿佛刚注意到他，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平淡：“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说，有些‘烙印’，沾上了就甩不掉。”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完全是基于观察和那惊鸿一瞥的猜测，但在丧彪听来，却仿佛蕴含着某种深意。
丧彪脸上的横肉抖动了一下，眼神中的凶戾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探究和不确定。他上下打量着陈默，似乎想从这身廉价的外卖服和年轻的脸庞上看出点什么。
“你……是里面的人？”丧彪压低声音，指了指身后的茶馆，又摇了摇头，“不对，你没进去过。你是谁？”
“一个送外卖的。”陈默笑了笑，将手里的烟揣回兜里，“偶尔，也送点‘消息’。”
他这话半真半假，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游走在边缘、偶尔能接触到一些隐秘信息的特殊情报员。这种身份在灰色地带并不少见。
丧彪显然有些将信将疑，但陈默刚才那两句切中要害的话，以及他此刻表现出来的、与年龄穿着不符的沉稳气度，让他不敢小觑。
“你知道‘烙印’的事？”丧彪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关于星耀那个‘盘古’的？”
“知道一点。”陈默不动声色，“但消息，有价。”
“钱不是问题！”丧彪急切道，“只要你消息准确！我兄弟折在里面了，我得知道怎么回事！”
兄弟折在里面？陈默心中一动，这似乎和那个失控的觉醒者对上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陈默看了看四周，“换个地方。”
丧彪犹豫了一下，但打听消息的迫切压倒了他的谨慎：“好！跟我来！”
他带着陈默，七拐八绕，来到了一个更加偏僻、看起来像是废弃仓库办公室的地方。里面杂乱不堪，但门窗紧闭。
“现在可以说了吧？”丧彪关好门，迫不及待地问道。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运转【基础冥想法】，精神力如同水银泻地，仔细感知着这个房间和丧彪本人，确认没有监控设备和明显的恶意。
“你想知道什么？”陈默反客为主。
“我弟弟！前几个月被星耀的人招走了，说是去参加什么高薪项目，开始还好好的，后来就联系不上了！”丧彪语气激动，“前几天，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一点消息，说他可能被弄进了‘盘古项目组’，身上还被弄了什么‘烙印’，最近好像出了事！你到底知道什么？”
陈默心中快速分析着信息。丧彪的弟弟很可能就是那个失控的觉醒者。星耀以高薪项目为名招募觉醒者，然后在其身上施加“烙印”进行控制或实验，最终导致了失控。
“我见过一个脖子上有红色电路板一样烙印的年轻人，”陈默缓缓开口，观察着丧彪的反应，“大概三天前，在星耀大厦后门，他……状态很不稳定，被安保带走了。”
丧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一下，声音颤抖：“红色……电路板……不稳定……是他，肯定是他！他们把我弟弟怎么了？！”
“我不知道。”陈默摇摇头，“但那个烙印，看起来不简单。它可能在吸收，或者控制着什么。”
他根据自己的感知和猜测，给出了一些模糊的信息，既显得高深，又不会暴露太多。
“控制……我就知道！那帮混蛋没安好心！”丧彪双眼赤红，一拳砸在旁边的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妈的！老子跟他们拼了！”
“拼命解决不了问题。”陈默冷静地提醒，“星耀的底蕴，比你想象的深。”
丧彪喘着粗气，瞪着陈默：“那你有什么办法？你能打听到我弟弟的具体情况吗？多少钱你开个价！”
“我可以试试。”陈默没有把话说满，“但需要时间，也需要更多的……‘基础信息’。”
“什么信息？”
“关于‘盘古项目组’，关于那个‘烙印’，你知道的一切。”陈默盯着他的眼睛，“还有，你是从哪里打听到‘烙印’这个消息的？”
丧彪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救弟心切压倒了一切。他咬了咬牙：“好！我告诉你！”
他从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翻出一个破旧的笔记本，递给陈默：“这是我偷偷记下来的，关于我弟弟进星耀后的一些异常，还有我打听到的零碎消息。至于‘烙印’这个词……我是从一个叫‘老鬼’的消息贩子那里听说的，他经常在‘夜阑’酒吧出没，但行踪不定。”
陈默接过笔记本，快速翻看了一下，里面记录了一些时间点、零散的对话片段以及丧彪的猜测。信息有限，但结合他之前的见闻，足以拼凑出更多关于星耀科技和“烙印”的轮廓。
“信息我收到了。”陈默将笔记本收起，“有消息，我会联系你。怎么找你？”
丧彪报了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地址。
陈默记下，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了这个废弃的办公室。
走在回程的路上，陈默的心情并不轻松。丧彪兄弟的遭遇，揭示了星耀科技光鲜外表下的黑暗一面。他们对觉醒者的研究和控制，似乎充满了危险和不人道。
而那个“烙印”技术，更是让他心生警惕。这玩意，会不会某一天，也用在自己或者其他觉醒者身上？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有系统，有“火种”。他绝不允许任何东西控制自己。
逆袭之路，不仅仅是追求力量，更是为了掌控自身的绝对自由！
星耀科技这条线，他必须继续追查下去。下一个目标，就是那个名叫“老鬼”的消息贩子。
他需要更多、更深入的情报。而“夜阑”酒吧，听起来就不是一个太平地方。
但他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