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建林吓得脸都白了,杨月娥一把从他怀里夺过小雪,递给了旁边的梁有才。
然后,在冯建林和于冰冰还一脸懵逼的时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一瓶液体,对着于冰冰的脸泼了过去。
于冰冰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了脸,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两只眼睛被刺得生疼,眼前一片黑暗……
围观的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硫酸!”
冯建林吓得魂飞魄散,他对着杨月娥吼道:“你从哪弄的硫酸,你这是犯法你知道不知道……”
听闻自己被泼了硫酸,于冰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两腿不受控制地瘫软在了地上。
杨月娥冷笑一声:“我就是泼她硫酸怎么了,犯法就犯法,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说完,她拉着梁有才匆匆逃离了现场。
梁有才也被吓得魂不附体,他抖着声音问:“老太婆,你在哪弄的硫酸,这是犯法啊,你要是进去了,我怎么办,梁栋怎么办?”
杨月娥拽着他继续往前走:“别管那么多,赶快走。”
杨月娥和梁有才离开后,冯建林掏出手机正准备拨打120,突然扭头看见于冰冰白色羽绒服上的液体里带着许多颗粒状的红,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活了40岁,还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硫酸。
他凑上前去闻了闻,然后收起手机,弯腰去拉瘫坐在地上的于冰冰:“起来吧,不是硫酸,我晾她也没这个胆!”
“啊?”
于冰冰止住了哭声,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瞬间将她包裹,她在冯建林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带着哭腔说道:“不是硫酸是什么呀,我的眼睛为什么还是睁不开。”
冯建林一边低头去于冰冰的包里翻纸巾和湿巾,一边说道:“是辣椒水,那老女人可真够歹毒的,还能想起用辣椒水冒充硫酸。”
得知只是被泼了辣椒水,于冰冰松了一口气。
冯建林先后用纸巾和湿巾帮于冰冰把身上和脸上的辣椒水擦干净,又买了一瓶水帮于冰冰清洗眼睛,折腾了好大一会儿,于冰冰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她恨恨地说:“臭女人臭泼妇,我绝不能饶了她,报警,马上报警!”
冯建林拉住她,讨好地说:“回去吧,你头发上的辣椒水弄不干净,先回去洗个澡。”
于冰冰恼了,她哭喊道:“冯建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被欺负成这样,你竟然连个屁都不敢放!”
冯建林连拉带抱地带着于冰冰往前走:“听话,算我求你了,你要是报了警,咱俩的事不就曝光了吗?万一梁春撂了挑子,谁来伺候我妈?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老公我以后慢慢补偿你。”
两个人回到于冰冰的住处,于冰冰洗了澡后,情绪稳定了许多。
她擦着头发问道:“说吧,怎么补偿我?”
冯建林没有说话。
于冰冰半赌气半撒娇地说道:“这种生活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我得时常提着一颗心,防止你那变态丈母娘攻击我,今天你给我个痛快话,你是要我还是要你老婆?”
冯建林从来不想做选择题,他两个都想要,他的理想生活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可是,面对于冰冰的逼问,他只能先稳住她:“我说过,你给我一些时间,我妈的腿还没好,我女儿的事才刚刚摆平……”
于冰冰骑在他的腿上:“我告诉你,你要再这样犹豫不决,我就亲自去找你老婆,向她摊牌!”
另一边,梁有才抱着小雪,被杨月娥拽得有些跟不上趟。
他气喘吁吁地说:“你不是不怕吗?那你跑什么,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还是去自首吧。”
杨月娥停下脚步,扑哧一声笑了:“我自首个啥,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去弄硫酸,我泼在那小贱人身上的,是辣椒水……”
梁有才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他又惊又喜:“你哪来的辣椒水?”
杨月娥继续笑:“水是我装在包里给小雪泡奶粉用的,辣椒是刚才吃牛肉面的时候顺的,本来想着今晚上回去给你榨辣椒油吃,半路上我改变了主意……妈的,白瞎了我那么多辣椒面,要是去买估计怎么着也得三四块……”
梁有才又好气又好笑:“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事你可别对春儿说,解决不了问题还给她添堵。”
杨月娥叹口气:“我知道,也是怪咱两个老家伙没本事,做不了孩子的后盾,但凡咱要是有钱有本事,非一脚踹了那王八蛋不可。”
天快擦黑的时候,冯建林提心吊胆地回了家。
梁春在厨房里忙碌,刘素云和小雪在客厅里看电视,家里的气氛跟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冯建林悬着的一颗心稍微往下放了放。
他走进厨房,讨好地帮梁春盛饭盛菜,还问她:“这么早你就把小雪接回来了?”
梁春回答:“我妈送回来的,她和我爸去逛街给梁栋买衣服,顺道送过来的。”
冯建林的心又提了起来:“妈说什么了没有?”
梁春一边刷锅一边说:“妈说天气冷了,以后她早点把小雪送过来,不让我来回跑了。”
冯建林悬着的一颗心又重新落了地。
经过此事,他也看清了杨月娥的底牌,表面上她是一只猛虎野兽,其实内里就是一个怂蛋。
她明知道自己女儿的利益正在受损,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想通了这个道理,冯建林刚刚的提心吊胆一扫而光,心里竟然还涌起一股骄傲感和胜利感。
对于这一件事,梁春并不是一无所知。
不知哪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把这件事拍成了视频发在了某平台上,正好被梁春的好朋友周玉婷给刷到了。
周玉婷给她打来了电话:“春儿,你看看这个视频里的是不是你妈,我咋觉得那个人那么像冯建林呢?”
梁春抖着手点开了视频,画面上那个嚣张跋扈的老妇人,正是她的亲妈杨月娥。
而护着身边那个女人的男人,即使化成灰她也认识,正是她男人冯建林。
梁春气得心脏一阵剧痛,即便她早有心理预期,但亲眼看到如此辣眼睛的画面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她用了好大一会儿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拿起手机准备给杨月娥打电话。
她要亲口问问她,她还是她亲妈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她?
可是,她刚掏出手机,来电铃声就响了。
她点了接听,杨月娥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