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黑土是我大清的龙兴之地,怎么能让一个土匪占据~”
罗振玉看着主子激动的样子,知道多年的谋划即将付诸实施,主子打算如何行动?
熙洽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忽然停下,眼中精光四射,明日,我要趁张辅忱不在吉省,召开全体军官会议,公开宣布吉省脱离石头城政府!
这么快?罗振玉惊讶道,是否先与脚盆鸡人...
不必了。
熙洽挥手打断,关东军那边我自有安排。振玉,你即刻准备,秘密前往天津。
罗振玉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图:主子是要请皇上...
不错。
熙洽点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去请溥仪皇上回东北。告诉他,螨州旧臣熙洽,恭请圣驾回銮,共商复国大计!
罗振玉深深一躬,奴才明白。只是...他犹豫了一下,石头城方面若得知消息,恐怕...
石头城?
熙洽冷笑,常凯申现在自顾不暇,哪有精力管东北?再说,有关东军做后盾,何惧石头城?
主子,此事关系重大,是否再思量...
罗振玉还想劝阻,复国跟做汉奸这是两码事,罗振玉真心不希望自己主子走到这一步。
不必多言!
熙洽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了。从祖父那辈起,我们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就背负着复兴大清的使命。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岂能错过?
罗振玉见主子决心已定,不再多言,只是深深一揖,奴才这就去准备。
熙洽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等等,张静辉的死讯,鬼子人那边有何反应?
据探子报,关东军高层似乎也很意外,正在紧急商讨对策。
好,很好。
熙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们要先发制人。你立刻去安排,务必在明日中午前准备好一切。
罗振玉领命退下。
熙洽独自站在办公室中央,一阵前所未有的兴奋和紧张交织涌上心头。
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螨州源流考》,翻开扉页,露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他年轻时与溥仪的合影。
皇上...
熙洽轻声呢喃,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年轻的面容,您终于可以回来了。
“张老师,你怎么样了?”
煤都战地医院内一病房中,苏曼蹲在一个病床前满是焦急地看向躺在床上一面容消瘦的中年人。
“苏同志,你怎么过来煤都了?”
“奉天那出事了吗?”
张贯一顾不得诉说自己的伤势,双眼之中满是担忧的看向苏曼。
“奉天没有出事。”
苏曼轻轻摇头转而继续说道,“我是在奉天接到情报说煤都这里被人从小鬼子手里抢了回来,老周不知道这边出了什么事,所以就要我来看看。”
“张老师,你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扶我起来一下!”
靠在床头张贯一深吸一口气,稍稍缓解一下腹部伤口带来的疼痛。
“原东北军第七旅620团一营营长吴文立.....”
“张老师,你的意思是现在已经没有抗联了?”
苏曼满是震惊地看向张贯一,她怎么也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舍得将他一手创立的抗日武装力量就这样交出去了。
“张老师,这是枪杆子啊,你怎么能,怎么能...你这样是...”
“苏曼同志,你现在的思想很危险知道吗?”
“抗日武装力量不是我张贯一手里的权柄,我也没有能力去支配他!抗联,懂什么叫做抗联吗?”
“抗日联合,联合抗日!”
“现下既然有人出来主持抗日,而且他们有武器,有物资我们为什么不能向他们靠拢!”
“在这里,无论是谁,只要肯打鬼子,我张贯一就是去做个大头兵我都乐意!”
张贯一的声音虽因伤痛而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和伤兵呻吟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曼同志,枪杆子是为了打鬼子!不是为了攥在个人手里称王称霸!”
“我们抗联的兄弟,是为了把鬼子赶出东北才聚在一起的!现在有人扛起了这面旗,有枪有炮有决心跟鬼子干,我们为什么不能加入?”
“难道非要守着‘抗联’这个名头,看着兄弟们饿着肚子、拿着破枪去跟鬼子的飞机大炮拼命,才算对得起牺牲的同志吗?”
由于太过激动张贯一腹部裹着的纱布隐隐渗出血色。
苏曼连忙按住他,“张老师,您别动!我…我明白了。是我狭隘了。”
张贯一缓了口气,眼神依旧锐利,“明白就好。吴文立营长是条汉子!他们620团一营在北大营打响了第一枪!虽然…虽然没能挡住,但那份血性没丢!”
“现在他们收拢了溃兵,联合了煤都的矿工、铁路工人,还有像我们这样的山林队,在鬼子后方狠狠捅了一刀,把煤都夺了回来!虽然现在势力并不强大,但这证明了一点:东北人还没死绝!还有人敢亮剑!”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正当苏曼准备继续开口说话之时,一道厉喝之声从门口传入房中。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约莫二十多岁出头的年轻人,身穿一身白色大褂身旁跟着两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女人正快步走进病房。
“谁要你进来的?你不知道病人刚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吗?”
“这么晚了还在这打扰张老师休息,你是何居心!”
“卫兵....”
“柳医生,柳医生...”
眼见着柳叶刀就要叫卫兵进来,张贯一连连挥手制止,“柳医生,她不是坏人,你不要叫卫兵进来!”
其实柳叶刀也知道在这个时期能够进入到医院之内,并且能够一直坐在张贯一病床边与他交流的人必然是他的同志,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从何而来,又带着什么目的。
“柳医生,这是苏曼,苏同志,刚刚从奉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