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黛丽咽下喉咙间的血腥气，将水晶瓶小心的收入怀中。
“谢谢您。”
“你应该谢你自己不是个废物。”莱昂的身影在慢慢变淡，“记住，你身上有星泪的事，谁也不要说。”
他最后的话语是直接在奥黛丽脑海中响起来的。
当奥黛丽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星辉塔外的台阶上。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之前不是莱昂身影变淡，而是她自己在变淡。
她又有点好奇这样好用的巫术是什么，竟然能这么快的瞬移。
以及莱昂到底是不是正式巫师，以及是的话，又是几阶。
但这些终归只是一时好奇，她习惯性压抑自己的情绪，转眼就压制了下去。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充实。
不断地炼制魔药，冥想，除了去拿取食物外，奥黛丽几乎足不出户。
艾米那里和幽暗森林都没有去。
在不确定莱昂是否在暗中观察着她的情况下，她不想露出丝毫破绽。
加上现在对她来说，最为重要的还有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每周继续炼制魔药，并且不断完善配方。
试图推演出副作用更小的办法。
随着时间过去，哪怕有着莱昂给的金雾的压制，奥黛丽依然能感觉到左眼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了，她甚至闭上眼睛没多久就会被疼醒。
没几天甚至只能睁一只闭一只眼睛睡觉。
左眼现在僵硬的连闭上都不能。
她现在只能去赌，莱昂不会看着她死。
以她目前的能力，改进魔药配方，将副作用压制还是太难了。
不是入门级魔药学徒能做到的水平。
不过，哪怕莱昂不管，最后让她自生自灭，奥黛丽也有退路。
大不了常驻幽暗森林，不断加点魔药学，尽快提升到三等学徒。
命都要快没了的时候，也顾不上低调了。不过这是最次的办法，她隐隐直觉，莱昂拿她显然有别的用处，不会这么轻易让她死的。
而第二件事，便是奥黛丽准备多完成每周的炼制。
这个定向任务学分和魔石奖励不低。
她想用这些再去一次万物塔，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应对莱昂抽取记忆的巫术。
不然每次见对方都要提心吊胆的感觉太难受了。
哪怕对方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在意她这个小角色。
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奥黛丽必须未雨绸缪，任何事情都往最坏最严重的地方去想。
不能去赌对方永远不会想要探索她的秘密。
“就是如果能找到克制的巫术，我的三个符文要洗掉一个腾地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初始三个基础符文是最重要的基础。
但在成为正式巫师前，精神海的符文是能洗掉重新镌刻的。
只是代价大的惊人。
但奥黛丽现在也顾不得这个了。
哪怕代价再大，她都要去做！
……
一周后。
奥黛丽终于攒够了资源将洗去符文的东西购置完毕。
她再次观察镜子中的自己。
说来也很无奈，这几天她怕是比之前几年照镜子的次数都要多。
没有办法，她实在放心不下一直拖自己后腿的左眼。
担心一个不注意，自己就被害死了。
奥黛丽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左眼已经完全变成了星空的旋涡，不看爬满了半张脸蛛纹的丝线的话，银蓝色的深邃眼眸其实挺好看的。
但奥黛丽显然注意不到颜值，满心都是左眼带有污染性的危险之处。
奥黛丽咬着羽毛笔末端，在羊皮纸上潦草的将观察结果写上。
“当前状态：依旧是疼的想用头撞墙！”
“砰！”
她真的用额头撞了下桌子，试图用物理疼痛转移左眼的灼烧感。
星泪宝石挂在胸口，藏在巫师袍下，谁也看不到。
金雾也贴身放着，但越来越淡，提醒着她很快就要消散。
“想了好几天，还是洗去腐殖弹吧。”奥黛丽嘟囔着，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
不能再拖了。
她很快就要再次去见那位。
箱子里是她辛苦炼制魔药赚来的学分换的资源。
三根乌鸦脚爪，一瓶幽暗森林深处采集的夜露，还有装在水晶匣子里的一片残缺的古代巫妖头骨。
“希望那个黑市商人没有骗我。”
奥黛丽将材料摆成三角形，开始吟诵学过的禁忌咒文。
“以腐殖为祭，以疼痛为桥……”
咒语念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奥黛丽精神海中光芒大作，象征着腐殖弹的符文突然暴起，像是活物般扭曲挣扎。
奥黛丽闷哼一声，感觉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铁签沿着符文纹路往肉里钻。
“见鬼的，怎么比书上说的疼这么多！”
她颤抖着抓起夜露灌进嘴里。
“滋啦”一声，她的头顶竟然开始冒白烟！
皮肤下深深隐隐的开始冒出扭曲的纹路。
奥黛丽冷静的拿起乌鸦脚爪按在眉心处。
“噗！”
这一刻，她身上的符文竟然像是烂泥般脱落，在桌面蠕动着化作一摊黑色黏液。
奥黛丽瘫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但还没等她喘口气，那滩粘液突然弹起，直扑她面门！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奥黛丽抓起巫妖头骨碎片挡在面前。
粘液撞上骨片的瞬间，竟被吸了进去。
骨片表面浮现新的纹路，正是变形的腐殖弹符文。
“成了。”奥黛丽虚弱的笑了，“现在，可以构建新的符文了。”
她闭上眼睛，冥想了一个小时，将自己的状态恢复好才睁开眼。
她又盘了一遍自己剩余的学分，应该还够重新学一个巫术。
便匆匆离开了宿舍，朝着万物塔的方向赶去。
紫金塔距离万物塔有一段距离。
等到奥黛丽到达的时候，不早不晚，这次接待她的不再是之前见过的巫师学徒。
而是一位陌生的女学徒。
奥黛丽也没有多问什么，不管是谁。
不影响她学巫术就行。
她这几天了解了不少神秘学知识，知道记忆属于灵魂以及心灵方面的知识。
那么这回她便重点朝着心灵以及灵魂方面的书架走。
心灵以及灵魂，是两个分开的体系。
就像火系与木系那样，互相有一定影响，但本质是截然不同的元素。